送上 蜕变,一鸣惊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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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再次让厅里的所有人侧目震撼,连陆宗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坐直了腰板,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种异样的穿透力。

陆明瑾看到了,心底透出几分寒意来,昨天,他那么试探陆拂桑,却都无功而返,今天,她就露出真面目了,蜕变的不要太打他的脸。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还是老爷子态度的转变,曾经只对他另眼相待的,如今,多了一个陆拂桑,他有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即将被抢走的惶恐。

比起他,陆铃兰忍的更难受,她从未把陆拂桑放在眼里过,结果,那天晚上,她忽然就一鸣惊人、大放异彩,成为全场的焦点。

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她拿她当对手看,因为她知道赵子敏对陆拂桑并不是真情实意,不过是一场交易,比自己嫁进韩家可是牺牲的多了,然而后来,老爷子让人把那盆兰花搬到了西院,生平第一回被打脸,她才尝到了嫉妒的滋味,那盆花是她求之不得的,却轻易的成了她的战利品,她如何甘心?

现在,她又崭露锋芒,犹如出鞘的利剑,再次让大家刮目相看,她忽然开始惊慌不安,明明她还没跟她斗法,怎么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压了一头去?

……

唯一回应陆拂桑的就是她哥了,她的话说完,陆明琅就鼓掌叫好,“说的对,咱们不欺负人,但也绝不让人欺负,谁欺负了,就打回去!”

闻言,武长海气的脸色发青,“行,你们有种,真当我们武家就怕了你们了?简直是笑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家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拂桑不客气的怼回去,“那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

武长海一噎,继而恶狠狠的道,“我原本想着,能在桌面上谈拢的话,就没必要动刀动枪的,谁知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了。”

陆拂桑目露嘲讽,轻飘飘的道,“随便。”

这幅压根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态度,着实够狂够傲,刺激的武长海气血翻腾,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狠厉的眼神扫过周围,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呢?也要跟武家作对了?”

他这幅要拼命的样子,让东院的人都暗暗心惊,虽然武长海只会吃喝玩乐,但是武家早些年是混黑的,现在即便落魄了,也有不少的人脉在,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惹小人,这要是被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东院的几个小辈都看向陆修璞,求他拿主意。

可陆修璞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陆宗信,陆宗信终于发话了,声音沉沉,“长海啊,不是我们要跟你们武家作对,是你们这回欺人太甚了。”

这话一出,态度立现。

陆修璞惊住,他是真没想到他父亲会这么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西院这边,多少年了,父亲都不理事,有事征询他意见,也是摸棱两可、含糊其辞,可现在,竟是如此明确。

这说明了什么?

陆拂桑没有丝毫意外,心里冷笑着,还能说明什么?老爷子就等在这里呢,一个武家算什么,早就没了利用价值,得罪了又如何?他现在盯上的是她,自然会义无反顾的战她这边支持了。

武长海显然也有些懵,他对陆宗信多少还是了解的,老狐狸一个,多年来都是奉行中庸之道,谁也不得罪,这会儿是老糊涂了?

他眯起眼,露骨的提醒道,“老爷子,当年你跟我们武家要那块地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呢?你老了,莫非就已经忘了?”

陆宗信闻言也不恼,缓缓道,“我没有忘,也不会忘,我虽然老了,但也敢做敢当,只是,当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孰是孰非,咱们都心知肚明,再揪着不放,那就太无趣了,如今说的是你侄子陷害我儿子的事,板上钉钉,你却还狡辩耍赖,不带你侄子来负荆请罪,却登门兴师问罪,拂桑说的好,我们陆家虽然不复当年的辉煌,却也绝不容许别人欺负。”

话说道这份上,就再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武长海脸色变幻片刻,撂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甩袖子走人。

陆拂桑却在他出门时,说了一句,“等一下。”

武长海脚步顿住,猛然转头,“你还有什么事?”

他那激动的神色好像以为她要反悔了一样,陆拂桑浅浅一笑,“我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别找错了人,不管是网上讨伐的帖子还是舆论施加的压力,都是我让人做的,你们要报复,尽可冲我来。”

闻言,武长海气了个倒仰,咬牙狞笑,“是吗?原来真是你,你很好,你有种!”

陆拂桑慢条斯理的道,“谢谢你的赞美,不过,你不好奇我找谁做的这一切吗?”

武长海心里一动,“你找的谁?”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着,就听陆扶桑慢悠悠的道,“赵子敏,秦烨,喔,还有郁墨染,本来没他的事,他却偏要助人为乐插一脚。”

武长海,“……”

其他人,“……”

陆拂桑继续道,“你要是想报复,可别落下他们,只有连他们一起收拾了,才能彻底替你侄子摆平这件事,我祝你成功。”

武长海最后脸色灰白的离开,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陆婉跟着一起走时,经过陆拂桑身边,说了一句,“你今天这么做,倒是为你父亲出气了,可是……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

她可是还要在武家讨生活的。

陆拂桑面色未变,平静的道,“所谓处境,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过的,想要什么样的处境,就去做什么样的努力,而不是该一味被动承受。”

陆婉似被这话震到,久久不语,等到失魂落魄的出门时,忽然转头,对着陆拂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武长东是魏家的属下。”

所以,即便你搬出赵子敏、秦烨,郁墨染,武家也并非全然没有一点办法,魏家可也是汉水院里数得着的名门权贵,这是在提醒她,早做准备。

陆拂桑点了下头,表示心领了,她的一句忠告,换来一个提醒。

然而其他人,却都被这话给惊着了,等到陆婉离开,陆明瑾第一个失声道,“魏家,武家的背后居然是魏家?武家不是势败了吗,怎么会攀上魏家的?”

陆明瑜见陆修璞没出声制止,也蹙眉沉吟着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但是觉得不可信,以为是武家为了撑门面放出来的虚言,难不成真有其事?”

陆明琅很纳闷的接了句,“这个很重要吗?武家跟魏家有什么牵扯跟咱们有关系?”

陆明瑾和陆明瑜俩兄弟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陆修璞咳嗽一声,“明琅,你大姑姑刚才说那话是在提醒咱们,武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说不定会借助魏家的势力来对付咱们,要咱们提防点……”

陆明琅不解的打断,“是武家有错在先,咱们还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呢,他们有什么好不善罢甘休的?再说,他们凭什么要求魏家对付咱们呢?魏家就那么青红皂白不分?那这事的性质可就严重了,魏家就是帮凶啊……”

“明琅!”陆修璞板起脸,“话不可乱说。”

陆明琅咕哝,“我哪里说错了吗?”

陆修璞似不想再跟他解释,解释起来太费力还心塞,于是把话甩给陆修玦,“修玦,你来跟明琅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话没有还分寸?”

陆修玦应了声“是”,转头对陆明琅复杂的道,“魏家位高权重,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起的,以后切记要谨慎言行,以免给自己招惹祸端。”

陆明琅这才不甘的沉默了。

可陆明瑾没法沉默,他略有些急切的问,“爸,这事儿怎么办?真要扯到魏家,咱们的生意可就……”魏家里有人主管经济,手里握着生意人的命脉。

陆修璞皱眉,低声斥了一句,“你慌什么?你看你四妹都不怕,你着哪门子的急?刚才没听你四妹说吗,有赵家二少爷、秦四爷,还有郁六爷帮忙……”

他说不下去了,觉得这话真是丧心病狂的强大啊,那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忽然就被陆拂桑指派着用了?她那表情,完全不是吹嘘,相反,简直拿他们当个小跟班使唤,也真是……

陆明瑾僵硬的转头去看陆拂桑,眼神复杂极了,“拂桑,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陆拂桑淡淡的问,“大堂哥指的是哪一句?”

陆明瑾艰涩的问,“就是你说那些事……是你找人做的。”

陆拂桑微微一笑,“这话半真半假吧,准确的说,是他们三个自发做的,我并没找他们帮忙,他们大概都太乐于助人了,不过给我却添了麻烦,我等下就找他们算账去。”

陆明瑾都结巴了,“算、算账?”

“是啊,他们喜欢乐于助人,可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呢,净给我添乱。”

“……”

你还能再狂点吗?

……

陆拂桑一家人从正院出来后,郝美芳吐出一口气,略带些兴奋的道,“这回可解气了,看武家还怎么得意?老虎不发威,真当咱们是病猫呢?”

陆明琅不解风情的接了句,“妈,您可没发威,发威的是拂桑,您一直窝在爸身边当温顺的猫呢。”

郝美芳闻言,眉头就竖起来,抬手就冲他后脑勺招呼了一巴掌,“这下知道老娘会发威了吧?”

陆明琅捂着头,夸张的哎吆着,“妈,在爸面前,您淑女点。”

郝美芳立刻去看陆修玦,一双不再年轻的眸子却春水融融,透着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光芒。

陆修玦无奈的笑笑,眼底是一如既往的纵容情意。

郝美芳就更温柔如水了。

陆明琅受不了的望天。

陆拂桑也撇开脸,虽然知道父母恩爱,但是这么看着,哎吆,真的很肉麻啊。

陆修玦咳嗽一声,恢复了几分君子的儒雅,只是,他看着陆拂桑,忽然有些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又拙于言,表情便更纠结了。

见状,陆拂桑便主动道,“爸,您别担心,我既然敢说出那些话,便有法子去应对。”

闻言,陆修玦却摇摇头,“这是爸惹出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都揽下来?而且……”而且,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陆拂桑心里暖暖的,略带几分调皮的笑道,“爸,难道您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的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吗?我不是只怂的只会躲在人后的鹌鹑了,我现在的杀伤力媲美母老虎。”

“噗……”陆明琅喷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哈哈哈,不过拂桑,刚才你跟武长海斗法时,还真有几分老虎发威的气势呢,帅的不要不要的……”

陆拂桑不再像之前那样面对这样的调侃只会木讷的装傻,而是毫不客气的揶揄回去,“那哥是不是特崇拜我啦?”卸下伪装,还是这样活的自在啊,可以跟家人更亲密的相处。

陆明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必须哒,既卖的了萌,又耍的了帅,厉害了,我的妹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一副被她征服的表情。

陆拂桑微扬起下巴,眼睛明亮,跳跃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幅鲜活生动的样子,跟之前木木怔怔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陆明琅看的呆住。

郝美芳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陆明琅哀嚎,“妈,您怎么总是打我啊?”

郝美芳白他一眼,“谁让你蠢的?”,

陆明琅委屈的撇嘴,“我那都是遗传了您的优秀基因呗。”

郝美芳又要抬手,他吓得赶紧跑了,“我得去上班了,不然要迟到啦。”

郝美芳等他跑没了影子,才看着陆拂桑,叹了一声,“拂桑,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吧?对不起,爸妈没本事护着你,这才逼的你那么委屈的活着……”

陆拂桑鼻子忽然一酸,强忍下去,笑着扑进郝美芳的怀里,娇俏的嗔道,“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辛苦啊,我一点都不辛苦,真的,不是宽慰您和爸,我享受的很,我最讨厌跟东院他们一样装模作样的活着了,我宁愿装的怂一点、少些麻烦,背后啊,我是怎么恣意舒服怎么来,不知道有多潇洒!”

“拂桑……”

陆拂桑没让她妈说话,便又继续道,“真要说对不起,也是该我说,我一直瞒着你们,对不起,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的喔,嘿嘿,一开始呢,我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份上,万一在外面打拼的不好,提早跟你们说了,岂不是很丢脸?所以啦,我就想着先瞒着,自己一个人呢偷偷折腾,到时候再给你们一个惊喜,看吧,现在我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有一鸣惊人的效果?你们是不是也有种自己养大的丑小鸭忽然变成白天鹅的欢喜?”

她抬起头,眼底闪耀着小女儿的娇俏姿态,一张俏脸明媚生辉,看不到丝毫辛苦委屈的影子,她有三分装、七分真,曾经一个人打拼、无人分享、无人倾诉,那份孤独和酸涩,至今记得清晰,但是更多的还是骄傲和享受,为了她自己跟家人的幸福,吃点苦又算什么呢?

曾经,她幻想过,若有一天,她跟父母坦白时,会不会落泪的寻求宽慰和安抚,然而现在,她才发觉那些过去原来都可以轻描淡写的当玩笑说出。

至此,心里彻底轻松释然了。

郝美芳忽然用力的搂住她,声音微带哽咽,“嗯,妈很欢喜,妈很骄傲,原来我的女儿这么厉害,谁都比不了,你以前在妈眼里也不是什么丑小鸭,你一直就是白天鹅,现在直接成了凤凰了,妈这颗梧桐树都快守不住你了,就怕你张开翅膀就飞别人家去了……”

“妈……”陆拂桑娇嗔的喊了声,不敢抬头,就怕看到她妈的样子,她也会跟着一起落泪,那多难为情啊。

陆修玦走过来,把两人都揽到自己怀里,无声的拍着她们的背,半响后,温和的笑着道,“咱们回家去,今天是个特别的喜庆日子,晚上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嗯,你说的对,确实是个好日子,是个大喜的日子,咱这就回去准备……”郝美芳抹了一把眼,笑着附和,松开陆拂桑,拉着她的手就往西院走。

陆拂桑却没动,笑着眨眨眼,“妈,我也得去上班了呀。”

“你还想去?”

陆拂桑夸张的叹道,“唉,总得有始有终呀,就是辞职,您也得让我当面去跟上司解释呀,不然人家会以为我变成白天鹅就瞧不起人了呢。”

郝美芳顿时笑骂,“贫嘴的臭丫头,赶紧滚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谨遵母命。”陆拂桑俏皮的行了个古人礼,施施然走了。

郝美芳望着她的背影,不再弯腰塌背,而是秀美雅致的如风中曼妙的青竹,一时间眼眶又潮湿了,倚在陆修玦怀里,喃喃道,“咱们女儿长大了。”

陆修玦亦是眼眶酸涨,“嗯,长大了,长大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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