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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沈卿发热,请了御医开了药,灌下去到了半夜才退烧,沈延年等人见沈卿病情稳定便回去休息了,忙碌了一天的丫鬟们也终于能喘口气。春竹打发了小丫鬟们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守夜。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春竹觉得这次的药味道有些熏人,想打开窗透透风,又怕沈卿受凉,想了想便退到了外间去。在窗边发呆看了阵月亮,春竹觉得有些困乏,打了哈欠顺手刚把窗户带上,人就软倒在桌子上,鼻子里发出低低的鼾声。
一声细微的轻响,没有关严实的窗户从外面被推开了,一道黑影窜入了房中,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内室。
月亮隐没在云层中,内室昏黑一片,那黑影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灵巧地躲开了桌椅滑入了屏风后,两三步就跃到沈卿床前,手中捏着一只青瓷小瓶,往帷帐四周撒着不知名的粉末。
撒完后,那黑影退开三步远,手里不知几时多了一支白玉口笛。他将笛子放在唇边,左右手拇指按住两侧开口,唇对上上面的圆孔吹了起来。若此时有人在场,定会觉得奇怪,他虽然在吹,但口笛似乎未发出半点声响。
过来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屋内角落里竟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窗外风吹开厚重的云层,月亮露出了脸来,银光照进屋内,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只蝎子正顺着床柱爬到了床沿上,黑色的外壳在月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微芒,一闪便钻入了帷帐内。
黑影停止了吹奏。过了一刻却听不到帐内的动静,他似乎察觉到不对。跨出一步抬手飞快地扯开了帷帐。
“黑山紫玉蝎,极品啊!”
一声轻笑传来。黑影身子一震,警觉地想要退开,只见帐中银芒一闪,那黑影措不及防,弯腰躲开突如其来的一剑,反手从袖口滑出一支弯月短匕,匕身散发着幽兰的微光,一看便知淬过毒。
黑影错身挥刀迎上,只是那一剑的力道何其大。黑影只觉得一股气浪迎面扑来,脚下不稳,只得被逼着急急后退。
“哐当”一声,屏风被撞倒了。黑影趁势飞转身体,想要冲到窗边,结果那剑光如影随形,竟先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对手反手挽了个剑花,直接将他逼回了原处。
两人一长一短,一剑一匕。往来十来个回合,黑影渐渐处于下风,本想翻身去抓在床上的沈卿,结果只要他稍有靠近床边的举动。那持剑人攻击就会更加猛烈,甚至留下破绽诱敌,只为了保护好床上的沈卿。
黑影攻击未果。自己身上反而多处挂了彩,整个人被逼到了墙边。两人面对面。月光倾斜,黑影看清了持剑之人脸上戴了一张黄金面具。黑白双色宝石在幽暗的室内闪过华光,他不禁低声轻呼:“阎……”
这一声还未说完,那银色的剑尖顷刻间便追至了他的喉咙,眼看就要刺入之时,黑影果断地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顿时一阵紫色的烟雾从他身上升腾而出。
“小心,快退!烟雾有毒!”
沈卿一声惊呼,玉缘君飞快地向后退走,避开烟雾的范围。黑影趁机翻身向窗口冲去,“砰”一声破窗而出,逃之夭夭了。
“赶紧,快把这个吃了。”沈卿跳下床,塞了一记药丸到玉缘君的嘴里,玉缘君猝不及防,结果舌尖舔到了沈卿的手指。两人具是一震,玉缘君有些愣怔,沈卿则脸红地低下头,拉起玉缘君的手腕,捏了捏脉。
玉缘君嚼着嘴里的药丸,撇撇嘴,“哎呀,卿卿,我刚才吸了不少毒烟,这一粒药丸哪里够,再喂我一粒?”
沈卿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再喂就是毒药,以毒攻毒!”
沈卿刚说完,发现玉缘君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她刚才一时情急,没穿鞋光脚下地,此时一双白嫩的脚丫踩在地毯上,混元可爱的脚趾局促不安地缩了缩,似是想要找个地方躲藏。
沈卿的脸腾一下红了,扯着里衣裤脚想要盖住脚趾,下一刻她的身子一轻,被玉缘君抱了起来,“一刻没留神,你竟然光着脚下地了。”
沈卿支支吾吾地哼唧道:“谁要你留神看?!”
“我不留神看,你还准备让那送蝎子的看么?”玉缘君将沈卿放到了床上,沈卿嘴巴一抽,这才想去了还有两具小小的尸体在自己床上,回头找到了枕头旁边躺着两只巴掌大的蝎子尸体,伸手正要去处理却被玉缘君拦住了。
“我来吧!”玉缘君从怀里抽出一张帕子,将两只蝎子包好,沈卿指了指柜子,“打开里面二层有两只木盒,你放在靠右的一只里。”
玉缘君放好东西,转过身沈卿已经窝进了被子里,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脑袋在外面,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黑山紫玉蝎生长在极寒的雪山,是解火毒的良材,同时也是剧毒之物,在毒蝎排名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在我准备充足,不然还真对付不了。这蝎子能出现一只就已经极其罕见,这厮一送就是一对,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
“大抵不出那几个玩毒物的门派,不过这样大手笔的,一只手数的出来。”玉缘君在沈卿身边坐下,作势就要把将裹得跟粽子似的沈卿抱进了怀里。
“喂喂,你干嘛?”沈卿叫唤了两声,玉缘君侧头睨了她一眼,“你不是怕冷吗?我给你暖暖啊!”
沈卿嘴巴一咧,呲呲牙,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玉缘君的手,“别得寸进尺!”
玉缘君不依,抓住她的手按了回去,顺势将她扣进怀里,头靠在她肩上,“卿卿,大半夜叫我来帮你抓内鬼,这人最后可是你叫唤一声放跑的,功亏一篑不能怪我!刚才我还差点中毒,这会儿你还不给我点‘报酬’做补偿。你看这夜深人静天寒地冻的,你不要我给你取暖,那你给取暖做补偿好了。”
说话间,玉缘君的下巴在沈卿脸颊处亲昵地蹭了蹭,沈卿本来降温的脸又一下增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