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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夫,等等在下。”叶季都走到了大门口了,以为秋水不会追来了,却没想到这一句喊出来让他身子一个哆嗦,到底还是来了。
说不定他轻身功夫不济,追不上来呢。叶季心里盘算着,除了大门口,脚下一发力,扛着钱老大,抓着小武就窜到了半空中。在空中滑行了十数丈,脚尖在房脊上一点,又冲出去十多仗。叶季不像炼鬼一脉,有鬼刃可以驾驭飞行;更不像北邙山的正道那样有法宝可以承载飞行。他只能依靠轻功身法在镇中的房脊上跳来跳去。
不过叶季的轻身功夫也是他骄傲的资本,扛着两个大活人,这样几个起落就已经出去上百丈。小武被夹着在空中颠来颠去,脑袋一阵阵眩晕,而且在那么高的地方看着身下的房屋,没有恐高症也被吓得脸色苍白。
这下总算是把那家伙给甩掉了吧。叶季回头望望,不见秋水跟在后面,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从房顶跳到街上休息一番,却听见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
“叶大夫,怎么还没有到,再往北就到镇子的那头了。”
原来秋水一直穿街走巷跟着叶季,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没有费多大力气。
叶季被这一吓,差点从房顶掉下来。稳住身形之后,也顾不得劳累,脚底一发力,整个人又冲了出去。真是阴魂不散,叶季在心里咒骂着,脚下却不敢稍停。眼看着这就要到清水镇的最北面了,再往前就是阳夹山腹地,都能看到之前救青龙的那条路了。
出了镇就不能居高临下,只能一条道走到底。那么叶季就不敢说能把秋水甩开了。这时低头一看,却没看见秋水,人怎么不见了。
没有了更好,叶季不敢停留,带着大肚子的钱老大和小武一路狂奔,进了阳夹山内。
秋水在街上辗转腾挪,还要时刻注意着叶季的动向。虽然在人群中他如蝴蝶穿花般,但总有一不小心的时候。而他撞到的却是魅娘。
魅娘到镇上的药店给青龙抓药,少阴经里的真气没办法泄出来,身上的其他内伤还是要治的。魅娘拿了药刚出药店的门,就被狂奔的秋水撞个正着。虽然魅娘反应很快,身子原地旋转两圈将秋水撞的大部分力道卸去,但手上抓好的药材是保不住了,如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魅娘本不想生事,但看到秋水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道了声歉便要继续往前跑。她心中来气,居然碰到如此蛮横之人,有心治他一下。
心中转念,祭出鬼刃,一道黄光追着秋水就过去了。在巷口的拐角处,黄光追上秋水,鬼刃化作厉鬼之爪,朝着秋水当头抓下。
秋水觉出背后有异,头一偏,正好看到抓向自己的爪子。慌乱中他突然定住身形,这从急速奔跑到突然静止,只在瞬息之间。鬼爪应对不及,扑了个空。不过在魅娘控制之下,鬼爪真是灵动过鬼魅,任凭秋水怎么移动就是不离他身边一尺。
最后秋水大呼头疼,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街上的百姓只见一道黄光绕着秋水转来转去,而秋水就像疯子一般跟那道黄光一个跑一个追。后又见他哇哇怪叫,站在那里不动,当他是真的失心疯了。
魅娘见秋水放弃逃跑了,便一握手掌,突然鬼爪抓住秋水的脖领子;手往回一收,鬼刃便带着秋水贴地飞到魅娘身边。
“姑娘有礼了!”秋水站定之后,才发现一双草鞋已经磨破了,脚底板踩在坚硬的路面上有些硌得生疼。
“哪里来的莽夫,在街上乱窜,讲人家的草药撞散,也不道歉。”魅娘怒道。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已经道过歉了。”秋水还有理了。
“你那是道歉的态度么?我刚抓的药撒了,你难道不该赔么?”魅娘现在觉得刚才是对他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秋水一个劲的点头。然后低头捡起来散落在地上的草药,“这草药中有断续、杜仲、仙茅、鹿衔草、麻黄还有三七、仙鹤草、降香、川穹、郁金。姑娘这药当是分两份煎的,一来补气血,二来止血止痛消肿。家中之人可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你怎么知道?”魅娘奇道,“你也懂医?”
“略知一二。”秋水说着想起还要去追叶季,“哎呀,把正事都忘了,我见一男子肚子数息之下便涨大如斗,如临盆的孕妇。那叶大夫已经带着他去寻医问药了,我得跟过去看看。”
秋水说着也不管魅娘愿不愿意,一抱拳,转身便走。
“别走!”这么近的距离魅娘就不需要祭出鬼刃,伸手抓住秋水的肩膀,往后一扯,差点把秋水扯个跟头。
“姑娘不要为难在下!”秋水一阵苦笑,肩膀一沉,如泥鳅一般从魅娘手下挣脱。刚要迈步逃跑,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魅娘的鬼刃给缠住,动弹不得。
“为难你又如何!你让乡亲们评评理,是不是你撞人家在先,又不肯道歉赔偿在后!你一个大男人,却做如此龌龊的事情。还说我为难你?”
“在下如何没有……”秋水本想还口,但一思量,果然没有赔偿人家的草药,只好中途软下来,“是在下错了,姑娘的草药在下照赔便是了。”
“现在已经不是赔一两副草药那么简单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
“你跟我回去,把我家相公的病治好。”魅娘跟青龙为了不引注意,便假作一对夫妇,朵儿就当他们的孩子。
“这可难为在下了,在下可不是医生。”
“那你识得那些药材,还能从药材中断出我家相公得了什么病。”
“在下平日里不过是喜欢炼丹而已,顺便看了些医书和神农百草集。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秋水推脱道。
其实魅娘也是病急乱投医,这清水镇最好的大夫就在身后的药店里坐堂。
前几日朱三的事情闹的大家人心惶惶,都到这里问药,结果把一个大夫累的卧床不起。其他的都是学徒,那些草药能认全就不错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秋水想想,这么一耽搁想追上叶季就难了。那药丸本来就是他的,而且人家又是大夫,应该有办法医治。自己过去了也是白搭。与其在这个不熟悉的地方瞎转悠,还不如乖乖跟这个女子去瞧病。女人是最残忍的动物了,忤逆不得。
到了客栈,青龙跟朵儿在一楼大堂吃晚饭。看到魅娘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回来,青龙眉头不由得一皱。看他的打扮和举止便知道他不是一个郎中,怎么会跟魅娘一块回来呢?
“这小姑娘便是贤伉俪的千金吧,真是天生一番福相,只是……”
魅娘带秋水走到青龙和朵儿身边坐下,秋水便大量着坐在一边得朵儿。起先觉得这小姑娘唇红齿白,仪态端庄,有九天玄女的气势。但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眉宇间似乎藏着些什么,虽然看不清楚,但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青龙倒是客气问道,没理会他评价朵儿的一番话。
“哦,在下秋水,从西昆仑山而来。”
西昆仑山乃是九州的圣山,从那里下来的人不好圣即是贤。可是这秋水一身普通打扮,神情也无任何庄重可言,简直就是辱没了西昆仑这座圣山。
见青龙和魅娘不信的眼神,秋水也只能一阵讪笑,摇摇头权当自嘲。
“你说朵儿天生福相,又可是什么?”魅娘倒是没忘秋水的一番话。
“额……也没什么,只是令嫒命中似乎有一劫数,终究难逃啊。”
“什么劫数?”魅娘追问道。
“这个不好说啊。似乎跟您二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