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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仔细思考爱丽丝的推断,越发觉得可能性极大,尽管还停留在推测的层面,但确实是一条新的方向,只不过其中还是有好几点解释不通,不由追问说:“爱丽丝,假设你的推断正确,那么当年郭勋为什么出现在前线?白帝城惨案中,那个守将千夫长为什么又要选择以死亡作为代价?”
“主人,从动机出发调查仅仅是一条我认为比较好的方向,具体的细节肯定需要逐步调查,疑点肯定会很多,我无法凭空猜想,也无法给您一个明确的结果,刚才说的也全是推想,不能当真。”爱丽丝回道。
“那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按你所推测,那么白帝城神秘人说的证据会是什么?”李洛追问。
爱丽丝摇摇头,不肯定地说:“可能性很多,比如史潢的尸体,亦或者别的什么!”
“你的意思是史潢死了?”李洛诧异。
“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那么史潢肯定要死,他如果活着,岂不是会设法证明自己清白,主谋者哪会冒这个险?不过前提还是假设成立,如果主人真的要查,最好就从这里查起,查史潢、查那个千夫长,相对比较安全。”
…………
爱丽丝的观点代表着一个新的方向,让李洛从过于复杂的纠缠中摆脱出来。
不多时,他来到书房,用专线联系琉风,求取白帝城那个守将千夫长的详细资料!
那边的回复很快,他粗略一看,却发现这个千夫长的履历非常干净,本身出自普通人家,因个人努力走上强者之路,进入南雀院学习魔法,五年后升入精英内院,但最终没能升入核心内院,毕业后毅然从军,分配到琉风麾下军团,征战多年,作战勇猛,功劳不小。
这人的资料很详细,很干净,没有劣迹,也没有比较未知的阶段,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
权衡过后,李洛决定从这个千夫长的家人那边入手。
次日清晨,他带上爱丽丝,亲自驾驶飞车,直奔荆南高官沙市,按照资料上记载的情况,找到了那个千夫长的家。
结果令人震惊,这个千夫长的父母妻儿竟然全都在几个月前失踪,他们的亲戚朋友已经报案,长沙警方也在调查此事,可由于这家人都已经迈入人级青铜阶,属于强者行列,调查的力度很小。
李洛意欲亮出身份,寻访这家人的亲戚朋友,但爱丽丝却将他拦住。
“主人,如果亮出身份查询,这家人的亲戚朋友肯定也会告知长沙警方,那么您很可能暴露在主谋者眼中,如何保证安全?千夫长的父母妻儿离奇失踪,已经证明很多,调查失踪案件完全没有意义!”
慎重考虑后,李洛听从了爱丽丝的意见,返回江城,并秘密联系赵忆云,请其设法查探史潢的下落。
赵忆云那边也什么都没有问,但只用两天便传回消息。
结果不出意料,史潢及其随行人员至今下落不明,是在离开白帝城后不见踪迹,而高层对于白帝城惨案的调查,也正出现激烈争议,史家竭力维护史潢,但效果不大,如今连整个史家都在接受调查,很多人都怀疑他们。
这个消息,让爱丽丝更加坚定自己的观点。
“主人,事情的发展结果,没有人受益,看上去仿佛史家受到打击,可别的势力谁能得到利益?如今这么调查下去,又将是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件事如果本就不是史家做的,史家根本就没有勾结异族,那么会有结果吗?待史家证明自己,那么他反而会更加记恨冤枉自己的人,矛盾越加激化。”
“我明白,这种频繁的内斗会极大消耗人类的精力和实力!”李洛点头回应。
他感觉自从听到爱丽丝的想法后,自己的思维方式不经意间就跳出那个怪圈,站到一个高点上去看各方势力的行为。
可正因为看得越清,他找出主谋者的渴望也越强烈。
“爱丽丝,你有办法让我继续查下去吗?”
“主人,我也没有办法,唯有的办法是从军部总长白落开始,挨个调查那些人,可这样无异于送死,限制和束缚太大了,调查只能在暗中,也只能慢慢来,但只要有准备,今后他再谋划别的事件时,总有机会捉住!”
“可这样下去,我们人类还能支撑多久?”李洛仿似在问,又仿似在自言自语。
爱丽丝没有说话,她很聪明地选择了忽略这个问题。
许久之后,李洛缓缓回头,凝望着血族姑娘:“你想修炼吗?”
“想,当然想!”
爱丽丝此时的目光仿似少女的憧憬:“我做梦都想修炼,可血族的修炼方法根本不会让我们这些侍从知道,人类的功法对我们又没效果,哪里有修炼的机会!”
“我说过,我给你努力奋斗的权利,那并不是骗你,我有种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但那也意味着你如同将灵魂献给我,你的力量对我无用,而我一道意志却能让你死!”李洛淡淡的说。
在他决定带爱丽丝回家时,就想到让爱丽丝成为修罗血战士,他不知道血族的修炼方法,唯有的办法就是这个,在修罗众的传承中,鬼、血、妖、魔四大战士是独立的体系,理论上可行。
随着李洛的话,爱丽丝整个人都僵住,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
事实上,她最初就没相信过李洛的承诺,她认为那根本就不可能是真话,甚至连一点点期望都没有过。她这段时间帮李洛,只是感觉李洛待她好,认为如今这样的处境很不错,换个人、换个地方会糟糕很多。
因此,她心里只是有些庆幸,庆幸遇到李洛,感觉跟在他身边还算安全。
可此刻李洛却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这让她受到极大冲击。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如果将来能得到血族的修炼方法,也可以给你!”李洛摇摇头,转身欲走。
“不……不……我愿意!我很愿意!”
爱丽丝急切的声音更像是压抑的嘶吼,那是从她灵魂深处涌现出的渴望。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在内心深处,她从不认为自己以前真正活着,没有希望,没有意义,是上苍的遗弃者,是最卑劣的高智慧物种,李洛此刻的话,仿佛能点亮她灵魂深处那点仅存的希望之火,点亮她的生命渴求。
李洛看着仿似疯了般的爱丽丝,静静点头:“如果你决定好,那就按我说的做!”
几乎没有片刻迟疑,爱丽丝立刻按照李洛的吩咐行动,她的身躯从始至终都在轻微颤抖,可见内心是多么激动。
漫长的仪式开始,彷如当初给胡畏铭刻图纹那般,一条条传承的线条、一道道暗紫色的修罗之力凌空飞舞,萦绕在李洛和美丽的血族姑娘身旁,复杂的图纹犹如某种神秘的灵魂烙印,渐渐融入两人之间。
时间很漫长……
慢慢的,图纹化作血色,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目,可李洛也越来越吃力。
当整个仪式完成三分之二的时候,爱丽丝的身躯开始发光,那是非常浓烈的血光,某种神秘力量从她的血脉中窜出!
那种感觉太可怕,李洛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没有任何迟疑,他及时中止了传承仪式。
爱丽丝显然没有任何感觉,当李洛收回力量的那一刻,她猛然睁开眼睛,颤抖着转过身来。
“主人,我从今往后可以修炼了吗?可以强大了吗?”
李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血族姑娘,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心中的渴望,很想给个肯定的答复,可真实的情况是仪式失败了,甚至连他都不知道原因,只是感觉到爱丽丝的血脉中有种天生的排斥,如果强行继续,会造成不可知的严重后果。
面对爱丽丝期待的目光,李洛只能无奈摇头:“抱歉,你的血脉中似乎有种奇怪的排斥力,我无法完成仪式,失败了!”
“不会的,不会的!”爱丽丝难以相信,疯狂地摇着头。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被扑灭,这对她来说是最可怕的折磨。
她猛地跪到地上,抱着李洛的腿,大声哭求:“主人,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李洛心中不忍,可他却知道,无论试多少次都不可能有结果。
“爱丽丝,你的血脉排斥这个仪式,我现在的力量还做不到强行去完成,如果强行继续,你我都会死!”
爱丽丝绝望地跌坐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血族侍从这么可怜,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我们?连一点机会都不给!”
事实上,李洛也很奇怪仪式的失败,从本质上来说,修罗血战士仅仅要求有血液就行,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爱丽丝,你也不用太伤心,我答应你,今后会替你另外想办法,你现在先将蒂娜和黛西叫过来,我再研究试试!”
“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她们!”爱丽丝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
不多会儿,蒂娜和黛西两个血族女孩也来到房中。
两人似乎已经从爱丽丝那里知道情况,非常激动。
李洛没有废话,直接在蒂娜身上开始实验,这次他将仪式进行地更慢,小心翼翼。
可奇怪的是,那种血脉的抵抗直到仪式即将完成也没有出现。
当只剩下最后一笔,李洛停止铭刻图纹,修罗血战士只能出现一个,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爱丽丝,而不是蒂娜!
可随着她再次尝试给爱丽丝进行仪式,那种浓烈的血光却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