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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王全水站在原地呆了呆,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胸口。刚才王经天不经意之间拍了一下,竟然把他拍到水里面,虽然当时可以说他没有任何防备,但他身上毕竟修习了蜀山内功,自非常人可比,但即便如此仍被王经天一挥之下跌倒入河,由此可见王经天身上的功夫已经不浅,不过谁知道这一拳竟稀松平常至此!
王经天望了望自己的拳头,心中纳闷道,莫非把这小子打成了内伤,不然怎么傻不咙咚的一直发呆!想到此处,他忙捏了捏王全水的胸口道:“那个,阿水,你没受内伤吧,我可不是故意的!”
王全水摇摇头,心想这其中一定有些古怪,但倒底为何呢?湖面的波纹随着风的舞动而缓缓来去纵横,王全水眼瞅着晨风轻轻拂过王经天糟乱的头发,发丝随着风力一闪一去的摆动,猛然明白他刚才挥向自己那一下完全是无意之间的行为,而后来那一拳却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而不得,无意为之而可求,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道么!”王全水喃喃道。
王经天见王全水满脸茫然,疑道:“你说什么,什么道?”
王全水叹道:“师父常说武学之道便是自然之道,以前我尚不明白,如今,我终于明白一二,他日你的修为定会比我大,嘿嘿,岂又等到他日,如今你已然比我高了不少,好好练吧,也许他日师父见到你,真的会把蜀山掌门的位子传给你!”
王经天白了他一眼道:“行了吧,蜀山掌门有啥好当的,又没有女人,又没有钱,即便吃饭,那也是倒退二十年的生活,你们以前在山上肯定是整天白菜豆腐吧,让我上去,整天对着山上的石头多没劲!”
王全水道:“白菜豆腐最养人,你吃的肉都是浊物,白菜豆腐才是天地精华!白菜含精华,因为白菜是天地物化所成,豆腐是精气,豆腐由豆子熬成,而豆子则是天地精气所结。这二者是天地灵韵所成,师父说了吃多可成仙!”
王经天翻着白眼道:“要是真如你所说,你们蜀山开山也有千百年了吧,怎么没有几个神仙!”
王全水道:“我也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师父说那是因为他们吃的还不够多!”
王经天一拍脑门道:“我想踢你,你信不!”
王全水忽道:“我以前是三碗水的境界,现在恐怕也没有多大提升,你修炼蜀山的功夫也有段时间了,不如现在咱们一起检测一下吧!”
王经天朝四周望了望道:“怎么检测,你不是说你的三碗水可以打死三个人么,现在四周鬼影也没有一个,可没有活靶子给你检验!”
王全水摇摇头,也不理王经天满嘴胡言,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晌,不多久便摸出一个浅灰色的小包,他把小包放在地上拜了拜,然后神态恭谨地拿起小包,把包上的灰布一层层结掉,露出一个黑不溜秋,巴掌大小的小碗来!
王经天讶异道:“这是什么玩意,蜀山的宝贝么?”
王全水弯腰从湖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地上道:“咱们蜀山的功夫,练到深处,一拳可以打死一个人,甚至一头牛,但这种拳法极废体力、心力,我之前只能打出三拳,现在再试试吧!”说罢,右臂在腰间摆了三摆,尔后直直挥出一拳,只听“波”的一声,满碗的水全部炸裂,水珠四散弹出!
王经天目瞪口呆地望着在地上纹丝不动地黑碗,拿在手里时,发现它非铁非木,触感却十分冰凉,有如刚在冰窖中取出一般!
“再给我舀一碗水!”王全水的声音已没有方才洪亮。
王经天依言舀了一碗水,按他刚才的样子放在地上!
王全水轻轻咬了咬牙,右臂如先前般摆了三下后,挥出一拳,小碗中的水再次炸裂而出!
待第四碗水炸裂后,王全水已经面色惨白,他摇摇晃晃地拿起地上的黑碗,望着里面的半碗水怅然道:“不成,还是不成!”说罢,把碗递给王经天道“该你了!”
王经天舀好水后,正要挥拳,王全水喊住他道:“记住,挥拳的时候一定要放松,不要太想用力,不要使蛮力,要自然而然,哎,自然是什么,我也想不透,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出拳吧!”
王经天呆了呆,静静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自然而然,什么是自然而然呢?他望着水面被风吹的缓缓拂动的波纹,时节已经到了深秋,湖边的水草上一滴晶莹的露珠慢慢滚了下来,“啪”的一声打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波纹,波纹有力而条理清晰!王经天静看了片刻,心中突然豁然开朗,自然不就是风吹打湖面、雨落在河里么!他垂下右手,轻轻在腰间摆了三摆,随后挥出一拳。
黑碗里的水被他含着蜀山碎玉功的一拳炸的粉粹,晶莹的水滴在离开碗的那一刻,化作一个个的圆球,它们离开母体,结成自己的世界。
王全水惊讶而又欣喜地望着他,半晌之后弯腰又给他舀了一碗水。
王经天打碎碗中的水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欣喜,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此时的世界般,此时的世界是什么?是自然,此时的它没有人类打扰,王经天发觉此时此刻,他最为接近自然,他恍然明白范仲淹那句流传千古的名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个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荣辱不惊,使天地万物自来自去,若果真能做到如此,及已近道矣。
王全水惊讶地望着王经天脸上那股淡然地表情,待第七碗水全部炸裂之后,王经天已经脸色惨白!
比他的脸更白的是王全水的脸,他用灰布包起碗,慢慢把他放在怀里,半晌方道:“七碗水就是一条河的境界了,大王,你的那座火山已经筑底了!”
王经天打了这七拳只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他摇了摇头道:“什么火山,你不是说修炼火山会欲望更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