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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炎黄书院被袭击的当天晚上,李泽轩得知大致情况后便第一时间向李泰询问了李纲的伤情,当时李泰说李纲只是受了些轻伤,身体没有大碍,李泽轩才稍稍放心!
再后来,李二委托李泰通过电报传送圣旨,让李泽轩调集北方各州县的兵马。在一些主要关隘设伏,阻止巫劫逃出大唐,李泽轩心想既然书院那边没出什么大事,当务之急肯定是要解决巫劫这个祸患,再不济也要从巫劫的手中夺回书院的那些秘密卷宗!
后来的事情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其一:巫劫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从蓝田县赶到了龙门关,而他那个时候才刚带着一万大军接手了龙门关的安防,从驻防到双方的第一次交战,前前后后仅仅间隔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巫劫到来的速度,让李泽轩有些猝不及防;
其二,徐霆达率领一万从并州折冲府调集来的军队,刚至雁门关没多久,甚至有许多士兵都还没来得及歇脚,雁门关就遭遇了阿史那社尔氽率领的五万狼骑精锐的进攻,本来人数就不如突厥,再加上仓促应战,雁门关的守军没坚持多久便直接溃败,导致阿史那社尔氽的大军没费多长时间,便直接攻入了大唐的国土!
这出乎意料的两点,直接就让龙门关差点失守,甚至让炎黄书院的那些卷宗差点就重新落入了巫劫的手中!不过幸好有薛仁贵、玄清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还有王仁表的三万岐州兵马及时来援!
昨夜李泽轩从昏迷中醒来,得知龙门关后面发生的事情后,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难道这就是天佑“主角”吗?
“小轩,魏王殿下当初之所以那样回复你,应该是不想你在北方应对巫劫时分心!你别怪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李泽轩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正在这时,秦琼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然后沉声道:“当初军队开拔之前,老夫曾经去了一趟炎黄书院,据孔归先生所说,文纪先生的病情的确很重,如今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小轩你还是快马回云山看看吧!”
李泽轩神情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道:“是!秦伯伯!小侄这就收拾行李,快马赶回云山!”
李纲重病,这件事情一时间对李泽轩的打击很大,按照原来的历史,李纲于贞观五年去世,也就是说李纲的寿命至少还有三年!可是现在因为自己将书院暂时交给了李纲,云山又恰巧遭遇了巫劫的突袭,使得李纲受伤、卧床不起,甚至又随时丧命的风险,要不是孙思邈医术高绝,估计李纲现在已经去世了!
李泽轩不禁感叹,自己改变了历史,却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啊!比如说徐霆达以及在雁门关上战死的一万唐军,若是没有自己的存在,他们现在应该都还在并州折冲府好好地活着,他们都是勇敢无畏的大唐军人,却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提早战死沙场;还有李纲,若不是自己当初再三恳请老先生出山,李纲这会儿应该舒舒服服地在皇宫给李承乾当老师呢?哪里会遭遇到这样的生死危机?
这些,让李泽轩心中愧疚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迷茫。他觉得自己在让大唐变得更加强盛的道路中,不经意间却葬送掉了许多无辜者的性命,尽管自己是无意的,但事实却是自己的身上,正背负着越来越多的人命,李泽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好沉,好沉!
“记得叫上玄清道长!”
秦琼见李泽轩眉头深锁、一脸沉痛,他不禁有些心疼,但仍然在后面大声提醒道。
“知道了,秦伯伯!”
李泽轩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句。
“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了!”
秦琼注视着李泽轩的背影,半晌后他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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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纪先生?是李纲吧?”
离开大营,李泽轩登上城楼,在东面的角楼内,李泽轩找到了正在盘膝打坐的玄清,将李纲病重、孙思邈需要他们师叔侄俩一起回去帮忙的事情简单地跟玄清说了一遍,玄清听完,眉头微皱,道:
“那咱们立即回蓝田!”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玄清便答应了李泽轩的请求。
李泽轩先前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没想到玄清便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这种“超高效率”的交流方式让李泽轩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所以此刻他有些发懵。
“还愣着做什么?你我二人,速速收拾行李,快马回蓝田!”
见李泽轩呆愣在那里不懂,玄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出声催促道。
“是!小师叔!”
李泽轩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应是。
他心里不由暗道:小师叔的性格还真是一直都没变,不仅惜字如金,做事还雷厉风行,简直就是多干事、少说话的典范了,现代各大公司的那些老总,肯定都喜欢小师叔这样的“实在人”!
其实在玄清想来,李纲历任两朝太子太师,在士林之中颇有清誉,如今竟然因为李泽轩的炎黄书院而受伤,甚至卧床不起,,他这个当师叔的无论如何都要过去帮帮忙!再说,他这次下山的目的便是入宫拜谒李二,追踪巫劫只不过是他为自己发布的一个“支线任务”罢了,如今“支线任务”大功告成,他自然也应该回到“主线任务”上了。
“小轩,玄清道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师叔侄二人各自收拾完行李,刚从马厩牵来坐骑,便遇见了王仁表,王仁表见李泽轩跟玄清都各自背着一个包裹,他心中一动,忍不住上前问道。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冷雨瑶!
见到来人是王仁表,李泽轩忍不住一怔,随即面见惭愧之色,昨天要不是王仁表及时率军来援,龙门关能不能彻底守住还是个未知之数!王仁表宁愿冒着被上位者猜忌的风险,也要带着岐州的兵马急行军两三遍里来龙门关支援,李泽轩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一声感谢,然后差点就要不声不响地直接回蓝田县,这件事他委实做的有些不地道,有些对不起王仁表的深情厚谊!
“呃!是仁表啊!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情恰好要跟你说!”
李泽轩尴尬地干咳一声,然后厚着脸皮,带着些许歉意地开口道:“刚刚收到青雀传来的消息,文纪先生那晚为了守护书院,受了些轻伤,由于老先生年事已高,随即竟然卧床不起,现在他的性命已经岌岌可危,我身为炎黄书院的山长,还有我小师叔也颇为精通医术,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回到云山,为文纪先生续命!”
王仁表闻言,心中一惊,他面色严肃,有些忧心道:“竟有此等事情?文纪先生为人正直,为官一直两袖清风,为师则高风亮节,是此生王某最为敬佩的人之一,既然这样,小轩你和玄清道长便尽快返回云山吧!龙门关这边,有我和秦将军他们负责善后事宜,你不必担心!”
李泽轩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愧疚道:“仁表你不远数百里率军来援,兄弟我本来还想设宴款待,与你把酒言欢,以聊表感谢,可是如今文纪先生……”
“小轩你不必多说!”
王仁表听到这里,没有让李泽轩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打断道:“小轩,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客套?酒也罢,菜也罢,都不过是些外物耳,咱们既是兄弟,何须在乎这些客套?云山那边生了这般大的事情,你的确应该回书院,这些我何尝不理解?你只管安心的去吧!要不是我这边走不开,我也想跟你回云山探望探望文纪先生了!”
“多谢仁表理解!有兄弟如此,我李泽轩夫复何求?”
李泽轩有些感动地朝王仁表拱了拱手,道。
这才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平日里客套话一律不需要多说,只要自己需要援助,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拼尽全力相帮,王仁表身为太原王家的嫡长子,能做到这一点,简直就是世家子弟中的异类,当然,正是因为他这种迥异于其他世家子弟的品性,才让他跟李泽轩能成为彼此间最为要好的兄弟之一!
二人正欲互相拱手告辞,李泽轩忽然想起一事,顿足说道:“仁表,昨晚守城之战,薛仁贵也帮了不少的忙,先前我让文浩在发送给陛下的战报中提及了他,但尚不确定陛下会不会因此而恩赏于他!你听我说,仁贵绝对是一个将帅之才,但他为人有些清高,现在不愿意随我去长安从军,此次若是陛下没有恩赏提拔于他,你便想办法将他弄到岐州去参军,并悉心培养!等他哪一天想通了、愿意去长安了,我再请求陛下将他调到长安去!”
昨夜他虽然不在现场,但听事后方功腾的描述,也知道薛仁贵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这让李泽轩有些惊讶,暗道原来少年时期的薛仁贵就这么虎啊!
虽说按照正史,薛仁贵是在三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六年后才开始在大唐崭露头角的,但李泽轩等不了那么久,因为在他看来,工业开始萌芽的大唐,很有可能在十年之内就已经肃清周边的敌对小国,十五年内便有可能无敌于世界了!他要薛仁贵提前“出道”!
只要给薛仁贵更好的历练以及更好的机会,薛仁贵说不定能够提前成长为一名将帅之才!大唐的名将多是出自于老一辈的人,年轻一辈的确是太缺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了!
但问题出就出在,少年时代的薛仁贵骨子里面还是挺高傲的,不愿意攀附李泽轩这个权贵,走后门直接进入长安那边的军队,所以李泽轩临时便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让王仁表将薛仁贵带到岐州去培养、历练,反正以太原王家在河东道的威望和实力,李泽轩相信王仁表是肯定有办法将薛仁贵搞到岐州的!
而对面的王仁表闻言,不由大为愕然,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李泽轩对一个年轻人这么上心!
昨天的薛仁贵他也见过,小小年纪,便有一身不俗的工夫,的确是个好苗子,不过薛仁贵现在的能力,与李泽轩相比还差得太远,李泽轩有必要去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年轻人这么上心吗?连后期的培养规划、升迁路线都替别人想好了,这薛仁贵难道是李泽轩失散多年的弟弟吗?
王仁表心里有些纳闷地想道。
“小轩,此事我很想帮你,但率兵救援龙门关,很可能是我为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关于将薛仁贵调入岐州折冲府,我或许无能为力!”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王仁表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皱眉沉默片刻,居然拒绝了李泽轩的请求。
这下子轮到李泽轩愕然了,他自然不会认为王仁表是不想接下这个嘱托而拒绝的,他相信王仁表有难言之隐,特别是王仁表后面的那句“率兵救援龙门关,很可能是我为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让李泽轩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连忙问道:“仁表,是你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要是有的话,尽管说出来,能帮的我肯定尽力相帮!”
王仁表面色一阵犹豫,片刻后他摇头道:“没什么,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相比于我,文纪先生的病情更加紧急,小轩你还是快回云山吧!”
“公子,说不定侯爷……”
一旁的冷雨瑶,听王仁表如此说,她忍不住一脸焦急地出言打断道。
“住口!”
王仁表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并冷声斥责,然后他换了一副脸色,冲李泽轩拱手道:“小轩,时间紧急,你和玄清道长还是尽快启程吧!”
李泽轩凝眉不语,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连忙静下心来,心念急转,片刻后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事情,随即他目光一凝,看向王仁表,一字一句道:“仁表,是不是王家那边因为你的婚事,而给你施加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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