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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一下子愣住了,想了想,兴奋的说:“天哥你是想加入我们么?你等一下.”说完,起身就往领头的人那边跑去,跑到那人跟前,那人正在训斥一个下属,看年轻人过来,便听年轻人讲了几句,还往刘廷这边看了看,点了下头,又转头和刚才那个下属厉声说了几句,便和年轻人走了过来。
刘廷站起了身,自己有些紧张,那个领头的人四十多岁,双眼很有神采,很瘦,显得很干练,只是脸上、身上和衣服上也都是肮脏不堪。领头的人走过来,紧绷的脸上挤出一点极不自然的笑容,伸出手来,和刘廷握了握,手很有力量,刘廷则因为虚弱,握得软绵绵的。那个人握手的同时说道:“您是刘先生?我叫刘国柱,您找我有什么指教?”
“您是他们的老板是么?”
“老板?。。。这么说也行吧。只是混口饭吃。”
刘廷点了点头,带着一点笑容说道:“刘先生,我有个建议,和您商量一下。刚才我听这位小兄弟说你们还有一百多份食物没有卖出去,您看外面那么多人都在饿肚子,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食物分给他们呢?”
“刘先生,一份食物我要卖3000港币,这一百多份价值50多万,你让我就这么给大家分了么?”
“我给你100万,够了吧?”
刘国柱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给?你有这么多现金?”
“我给你写一张欠条,支票本没带在身上,但有我的签名,我是公众人物,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信用。”
刘国柱听了这句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冷冷的笑了笑,说:“刘先生,您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但恐怕您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刘廷有些不解的问道,“是钱不够么?你提供的食物,连猪食都不如,能赚到一百万,你还不知足么?”刘廷说到这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刘国柱看到刘廷有些发脾气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刘先生,不要生气,既然您问到这个问题,那就听我解释几句好了。”
刘廷没有说话,而是用不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阴沉的男人。
刘国柱一指外面,说道:“刘先生,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们都已经饿疯了,刚才我们和他们发生冲突,您看到了么?”
刘廷点了点头。
刘国柱接着说道:“这不是第一次冲突,这几天我们已经被迫动过好几次武了,今天早上我们还被抢了一次,就算我答应了你的请求,收了你的条子,把剩下的吃的都发给他们,只能让他们再疯狂一次,不但帮不了他们,我敢肯定一定会有人因为您的善举丧命,或者被人打死,或者抢食物的时候被活活挤死。你虽然想帮助他们,但也只能害了更多人。而且我说话可能直了一些,您不要生气,就算我收了您的欠条,您就能保证您一定能熬过这次危机么?如果你死掉了,我又能到哪去收回这一百万去?”
“你一袋食物卖3000港币,赚得还不够多么?”刘廷立即反问道,“就算没拿到我那些钱,已经赚到的钱,你还不满意么?”
“我这个是什么钱?为什么要卖那么贵?你知道原因么?”
“什么原因?”
“原因就是,那里面有人肉。。。我刚才喊出来的里面有马肉,哪他妈有马?在这个破岛上,连野猫野狗都没有,香港真是文明社会,太干净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抓不到,海里有鱼,但大家都怕死,不敢吃,怕掉到海里的僵尸已经把鱼污染了。食物都没了,叶子树皮也光了,还能吃什么?现在到处都是死人,他们饿疯了,想吃,又有心理障碍,那好,我替他们把事情办了,人肉变马肉,给他们吃,他们他妈的能不知道那肉是什么么?但我说了是马肉,他们就当成那是马肉,吃的心安理得,吃得一点也不害怕,可那些不是人的活,全都是我干的,我要他们3000港币,他们不用担心作恶梦,这就是我要卖这么贵的原因,你说不合理么?我觉得很合理。”
刘廷看着刘国柱有些激动的把话都说完了,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么?这么一说,你就可以看着外面的人活活饿死,你再把他们抬回来,做成马肉再去卖钱么?”
刘国柱听完刘廷的话,有一瞬间表情变得很痛苦,突然又凶狠起来,对刘廷说:“刘先生,你跟我来。”
说完,便往车厢后面走去。刘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刘国柱走到车厢后面,指着那堆塑料袋说:“这些是那些吃的。可里面放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刘廷摇了摇头,向货箱里面望去,里面用厚毯子都给盖住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刘国柱看了一眼刘廷,自己一翻身进了货箱,走到里面,把毯子一掀开,原来下面盖着十几具尸体,包括之前刘廷在皇后大道看到的两具得病死掉被抬走的尸体,还有刚刚发生冲突死掉的夫妻两个和刘国柱的那个手下。这些都几乎瘦到皮包骨头的尸体杂乱的堆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小山包。刘廷一看这些尸体,感到一种刺骨的恐怖感觉,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国柱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说道:“刘先生,如果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东西吃了,给你具尸体,给你把砍刀,你能下去手么?”
刘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刘国柱见刘廷没有回应,冷笑了一声,从货箱的角落里俭出一把大砍刀,走到尸体旁边,看着那对尸体,突然把砍刀举了起来,在空中挥动了一下,然后带着嘲弄的神情回头看着刘廷,说:“你能下得去手么?”声音中还有种无奈和酸楚。
刘廷皱着眉头,低下了头说道:“你不要再说了,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