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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啊!”苏小陌迷迷糊糊的摸向身边的抱熊,嗯?不在!又摸向头顶,抱枕也没有,她揉揉眼睛,难道掉地下了?不对,地板怎么变这种颜色了?她又看向身边,蓝色的被罩,蓝色的床单,亚麻色的窗帘,天哪!她这是在哪里?
她转动骨碌碌的大眼睛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一个标准的男人房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等电话……喝酒……拉着天歌说话,不对,不对,是许绍均……
这个名字一入脑,苏小陌“腾”地一下坐起,掀开被子一看,阿弥陀佛,衣服都在。天呐!自己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他们没发生什么事吧?为什么她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啦?……
她匆忙穿好鞋子,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他会不会还没有起床?虽然偷偷溜走很没礼貌,但总比面对面的尴尬要来得好。她轻轻地将门打开,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还好,她来过几次,逃跑起来应该不难。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许绍均端着面包走了出来。苏小陌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张大嘴巴,却迟迟不敢转身,她实在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个笑若春风的男人,更没有办法来解释刚才的举动。
正当她准备拼死一搏,再次冲出门外的时候,那个温润的声音带着潺潺的笑意再次响起,“还真是迷糊,洗手间在那边,你先洗刷一下,我再去热杯牛奶。”许绍均放下盘子,转身进了厨房。
苏小陌无比沮丧的垂下手,把自己骂了一万遍,什么是功败垂成,功亏一篑,现在的苏小陌是也。什么是假痴不癫,兵不血刃,只动动嘴皮子的许绍均是也。于是无比挫败的某人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去了身后的洗手间。
天呐!这是自己吗?镜中的她头发像个鸟窝,脸上还有被手链硌出的印痕,最可恨的是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她这个样子出去要吓坏多少人啊?还好,刚才没有回头,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苏小陌瞥了眼牙刷上挤好的牙膏,还有旁边暂新的毛巾,心想,她这个哥们还真是细心的让人感动,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逃跑行为又鄙夷了一番。
五分钟解决战斗,她又成了一个清爽可爱的苏小陌,可她却没勇气走出去,一会见了面该怎么说?说什么?她站在镜前换了一张又一张苦脸,老天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就饶了我吧!在忏悔外加祈祷了180遍后苏小陌终于出来了。
“牛奶和粥,你要喝哪个?”许绍均一边盛着粥一边问。
“粥?你熬的?”苏小陌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锅里热气腾腾的八宝粥,他得几点起床啊?
“昨晚就将食材泡上了,来,尝尝徒弟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一听到徒弟两个字,苏小陌忐忑的小心情立马飞去了爪哇国,对哦,她还是他的师傅来。苏小陌接过勺子舀起一点就往嘴边送,“小心,烫!”
苏小陌手一顿,不好意思地笑笑,吹了吹,放进口里,细细品味,慢慢咽下。看着许绍均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她突然找回了做师傅时的勇气,不紧不慢摇头晃脑地说道:“滑而不腻,质软香甜,不错,不错!”她不惜溢美之词的赞赏道。
许绍均见状也松了口气,当然不全是为了他的粥,也为了眼前那个目光终于不再躲闪的人,“真有那么好?”许绍均笑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当然了,名师出高徒嘛!”苏小陌一边品尝着,一边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香甜的八宝粥在触及味蕾的一刹那,瞬间就占据了苏小陌早已空虚的胃,美食当前,她是从来都抵挡不住诱惑的,于是乎尴尬啊,不安啊,神马都成了浮云。
“好喝就多喝点!”许绍均见她喝的不亦乐乎,也开心的喝了起来。
“哎,真像广告词啊。”苏小陌抬起头,月牙弯弯的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两人相视而笑,谁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临了许绍均一句“你这么瘦,以后要多吃点,光喝粥怎么行。”让苏小陌的记忆又起涟漪,他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昨晚,她好像喝的烂醉如泥,她是怎么上楼的?该不会是……
天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歌若是知道自己宿醉不归,还不得气疯了。还有林祈缘,那个小心眼的家伙,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不行,她一定不能自乱阵脚,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定要沉着、冷静。
她小心地觑了一眼,见许绍均面色如常,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包,似乎这句话真的只是出于关心,并未有其他延伸之意,这才放下惊弓之鸟的戒备。既然他对昨晚的事绝口不提,那她也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你放那儿吧,碗我来洗!”苏小陌抢先一步收拾起碗勺匆匆进了厨房,看到料理台上摆放整齐的各式调料,她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来,这里竟然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脑海中突然就蹦出那天与项天歌的一段对话。
那时她反驳说许绍均作为上海男人就不会做饭,天歌说那是因为他缺少学习的动力,这个动力就是爱情,那现在……手一颤,沾满泡沫的碗就“砰”的一声跌进了水槽里。
“你没事吧?”许绍均看着池中的碎片,关切的拉过她的手检查了起来,“有没有伤着?”
“没有,对不起,我……”
“你没事就好,这里我来弄。”许绍均将她的手用毛巾擦干,把她拉到一边,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看着他认真又小心地捡拾着碎片,眼前的背影渐渐与心中的那个重合,苏小陌有一瞬间的恍惚。搬家那天她打碎了水杯,那个人也是一脸紧张的把她按到沙发上,替她收拾残局。是因为他们都太在乎自己?还是上海男人本来就这样?苏小陌的心凌乱了……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又没叫你赔,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许绍均擦擦手将有些呆愣的苏小陌带到了客厅。
要赔也得赔得起啊!苏小陌在心里暗暗叫苦,她知道这只碗看似不起眼,但对许绍均却有着特殊的意义--那里面承载着他和陈小冉温馨的回忆,即使里面盛满清水,也可以品尝出爱情的味道。而爱情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回的,她要怎么赔?
“你今天是第一节课吧?再不走就该迟到了,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下来。”许绍均微微一笑,上了楼。
苏小陌“嗯”了一声下意识的走到那两幅油画前,奇怪?陈小冉的照片怎么不见了?她将四周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不可能!
“你找什么?”许绍均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问。
“我,我的包……”她支支吾吾的说。
“你刚才不是将它放到玄关那了吗?”真是个迷糊的小丫头,他暗自好笑。
“哦,瞧我这记性!”她讪笑着拎起包率先出了门。
一路上苏小陌都沉默不语,“想什么呢?”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许绍均侧首问道。
“没什么,只是早晨不用挤公交车,突然有些不习惯!”其实她想说的是不用被闹钟吵醒,起床还有饭吃,这样的日子真的让人怀念!
“你如果不是想为公交事业多做点贡献,就是在变相损我太养尊处优。”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苏小陌歪着头突然笑了。
“嗯,你这么善良,当然不会……”
“……”于是,某人的嘴角咧上了天。
“苏老师,车辆到站,请下车。”许绍均笑着解下安全带。
“这么快?比平时要早十分钟呢!”苏小陌看看表,暗暗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节衣缩食,朝有车一族努力。
苏小陌刚要开车门,许绍均拉住了她,“等等,围上围巾,外面风大。”
“许老师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苏小陌一边系好围巾一边打趣他。
“我有吗?”
“没有吗?”
“那好吧,算有吧……”
两人边说边笑进了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