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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送别了苏珊大妈，项天歌对一旁的张雨泽说：“张总，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眯起眼，笑得有些迷人，项天歌由于和苏珊大***一番畅谈，心情是格外的晴朗，她有些故意的说道：“谢谢你的下午茶。”

张雨泽挑挑眉，“就这些？”

“不然，你以为呢？”项天歌淡淡一笑。

张雨泽拎起手中的袋子，叫苦道：“我可是陪你逛了半天街，既做向导又做劳工，好不容易坐下一会儿，还要给你做翻译。”

项天歌抿唇一笑，“张总，那些礼物不都是你选来送人的吗？应该说是我陪你逛街才对。”

“额……”张雨泽有些吃瘪，不过转而一想，项天歌竟然也和他开玩笑了，那说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好事啊，“好，好，好，不管我们是谁陪谁，剩下的时间由我来安排。”

“这－－不合理吧？”项天歌不甘示弱地看过去，“我记得你昨晚说过，放我一天假，今天早上还说过，你说过的话向来算数，从来都不需要提醒，张总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哦，原来项总监的记性这么好，那你应该也记得那天在你家你答应过我的条件了？”张雨泽得意地摸了摸鼻子，笑得阳光灿烂。

真是老奸巨猾，项天歌败下阵来，虽然心中不服气，可谁让她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呢？既然收了雨霖铃，那就只能任人摆布了，“看来还是张总的记性更让人佩服，不知道你还有几个表妹的礼物没买呢？”

“嗯？呵……”张雨泽尴尬的笑笑，“没有哪个男人喜欢逛街，除非有美女作陪，你看，暮色苍茫，华灯初上，香港的夜生活是不是很吸引人呢？”

虽然项天歌心里一直想着找机会好好欣赏一下香港的夜景，但此时面对张雨泽这么直白的邀请，她还是有些顾虑。从一开始她就竭力与他划清界限，没想到自己每退一步，他就前进两步。

现在她已经快退到墙角了，如果不能跨出蓝海这道门，那么也只有搬出杨浩跟他摊牌了。只是杨浩的手机一直关机，这让她担心之余不免又有一些埋怨，每每到最需要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走吧！”张雨泽拦了一辆车，为她打开车门，项天歌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但愿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在心里暗自祈祷。

一路上她不停地看手机，只期望着此时杨浩能打个电话或是发条短信也好，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自己已有男朋友这一事实，这样两人面子上也都能过得去，可现实并未如她所愿，直到下了车，手机依然没有一点儿动静。

张雨泽见她赌气的把手机扔回手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项天歌刚走出电梯，手机短信音就响了起来，刚才还郁郁寡欢的脸上，立马现出希望的光芒。

项天歌看了一眼身边的张雨泽，这才慢慢地拿出手机，当她看到屏幕上的“你都看一路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串铃铛，可也不能忽视送铃铛的人吧？”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张雨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项天歌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却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张总还真是童心未泯，这样的恶作剧也只有小学生才会做吧？”

“是啊，没想到我们聪明的项总监也有天真的时候，竟然配合的这样好。”项天歌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个张雨泽今天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吗？把手机想象成某人欠扁的脸，项天歌恨恨地扔进了手袋，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见天日。

张雨泽见她真的有些生气了，立马敛住笑，半是哄劝半是道歉的说：“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让你心情好一点儿，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你说让我做什么，才能消了你的气。”听他这样一说，项天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是因为失望所以才会失态，不管怎样，他现在还是她的上司，她怎么能在他的面前耍脾气呢？

她努力地挤出一朵笑靥，那些拒绝的话却是难以启齿，张雨泽趁热打铁地说：“你终于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生我的气，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项天歌在心里暗骂，这家伙还真是会顺坡下驴啊，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才不会给他这个台阶下呢。

不情愿的跟在张雨泽身后，脑子里却还是惦记着杨浩的电话。虽说两人平时都工作忙，可连着七八天不通电话的情况还真是不多，况且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没有理由到现在连声祝福都没有啊！再等等，再等等，也许他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呢，项天歌自我安慰着。

“请！”张雨泽很绅士的弯下身，项天歌这才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透过明净的玻璃幕墙，可以俯瞰整个香港的夜景，她回头看向张雨泽，他却是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这是香港最高的旋转餐厅，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边品味着美食，一边慢慢欣赏。”

服务生端着餐盘鱼贯而入，被精心装点过的餐桌上烛光摇曳，花香弥漫。张雨泽为她拉开椅子，这种不期而至的浪漫让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19岁那年的生日，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在满屋摇曳的烛光中，一个如钻石般耀眼的男孩，深情款款的为她拉开椅子，为她唱起了生日歌。

那是唯一一次，他只唱给她一个人听的歌；也是唯一一次牵起她的手，和她跳了一支舞；那一次，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离得那样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那么多的唯一，都在那个浪漫的夜晚变成永生不可磨灭的印记，刻进了生命的年轮，纵使繁华流转，岁月沧桑，此时想来，依然清晰如昨。

突然间灯光全部消失，项天歌愕然抬头，盈盈的烛光下，张雨泽在钢琴前朝她灿然一笑，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轻地跳跃着，一首再熟悉不过的乐曲就在夜色中流淌开来，服务生轻轻的打着节拍，将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推至她面前。那一刻，她的思维突然停滞了，手不由自主的就捂上了嘴巴，眼里有惊也有喜。

“天歌，生日快乐！”张雨泽走到她面前，眼底的深情让她猛然清醒。

“张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清醒之后的项天歌却是问出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张雨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你的生日属于机密，那么你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就不应该在人事部留下档案。”项天歌讪讪地笑笑，这个答案显然是她不曾想到的。

“好了，快点许个愿，我们好吹蜡烛。”项天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生日愿望一年只能许一次，反正自己闭着眼，又看不到他的表情，要笑就让他笑吧。

两人吃完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近午夜，张雨泽把项天歌送回房间，临走时说：“我们明天中午的飞机，早上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不要再在飞机上睡觉了。”本来前半句还是蛮让人感动的，可是后半句却让项天歌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房间去。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就怕他说出那些似真似假，让她无以应对的疯话，没想到临了还是让她的噩梦成真。她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说：“多谢张总提点，那样的噩梦我是不会再做了，也请你彻底忘了吧。”

“噩梦？”张雨泽对她的用词很是不满，正欲说什么，就被项天歌无情的关在了门外，举起的手正要拍下去，想想，还是放了下来。他摸出口袋中的那方手帕，正中间是一个浅浅的唇印，他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他一直舍不得醒来的美梦，在她眼里竟然成了再也不想做的噩梦，项天歌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项天歌把手袋往床上一扔，踢掉鞋子，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这一天过得还真是让人难忘啊，该死的张雨泽，他一定是早有预谋，所以才假惺惺的放自己一天假，打着挑选礼物的名义，让她陪吃陪喝，陪逛陪聊。这哪里是放假，分明就是变相压榨，黑心资本家，黑心资本家！

她抓过一只枕头，狠狠地蹂躏着，不过今天比他更可气的还是杨浩，到现在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难道他给忘了？越想越气，越气越伤心，连那个眼高于顶的张雨泽都能记住她的生日，作为她的男朋友他又有什么理由忘记呢？

不管了，再矜持下去只会让自己疯掉，你不给我打，那我打给你好了，她扔掉枕头，从手袋里翻出手机，还好，终于开机了，项天歌倚在床头等待着那头电话的接起，一遍，两遍，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喂……”里面传来嘶哑的声音。

“杨浩，你睡觉了？”项天歌顿时有些失望，“没，没呢，我，我，我刚回来，你，你怎么也还没睡？”紧接着就是一个酒嗝，“你又喝酒了？”项天歌有些担心。

“哦，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应酬嘛！没，没办法！”那边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应该是倒在了床上。

项天歌叹口气，“你话都说不清了，还一点点，我上次给你的醒酒茶带着了吗，你先喝上一杯，不然明天又该头疼了。”

“唔，还是你最好，天歌，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更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醉酒后的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你想我，连个电话也不打，我给你的短信也不回！”

“哦……你给我打电话，原来是想，想我了……”

“你少贫了，我才没有想你呢，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还在杭州吗？”

“嗯，你，你几点的航班？我，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再一，一起回家看看你妈。”

“不用了，我这边的具体时间还不知道呢，你还是先忙你的工作吧。”

“那哪行，明天－－可是你的生日，说，说好了陪你一起过，不管多晚，我，我都等你。”项天歌彻底无语了，此时纵有再多的埋怨，也不能去跟一个喝得一塌糊涂的人去理论。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切断电话，项天歌对着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杨浩，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