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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承受了妖王殿下的全力一击，鲜血从口腔中喷涌而出，宛如一道绚丽的瀑布，那个人眼睛瞪得极大，带着怨恨和不满，他嘴唇蠕动，像是吐出最后的诅咒一般，“……她的心头血有毒……”
当初林瑶回到灵府的时候，灵女的母亲在林瑶的茶水里面下了毒，那毒对人类没有影响，但是对妖族却又影响，并且，妖力越高，影响越大。
如今，令狐南阴差阳错之下利用林瑶的心头血催熟了灵果，虽然功力大涨，但是藏在林瑶体内的毒素也随着灵果被令狐南吸收进体内，令狐南每一次运用妖力，毒素都会在令狐南的体内流转一遍。
令狐南的死期不远了。
令狐南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此，甚好。”宛如呢喃一般，灵府的人看着面前的令狐南，只觉得令狐南眼眸中带着令人不解的疯狂，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那个人不甘地死去，最后的眼睛都没有闭上，眼眸中满是震惊。
灵府迎来了史上最具毁灭性的一次人为灾难，灵府充满了哀嚎，令狐南面无表情地收割着灵府的人，他们都该死，竟然敢伤害他的人，他的妖后岂是凡人可是伤害的。
令狐南看着面前的女子，兔子精守卫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女人面上很是平静，无悲无喜，看着令狐南，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她便是灵女的母亲，整个灵府唯一的幸存者。
灵夫人看了一眼令狐南，“她一定让你手下留情了，”灵夫人笑了笑，眉眼与林瑶极其相似，灵夫人开口，“我早知道有这一天了，天命不可违，杀了我吧……”
令狐南摇了摇头，林瑶的要求，他答应了，便不能够动眼前的女子，他已经伤害了林瑶一次，绝对不可以伤害林瑶第二次。
灵夫人惨淡地笑了笑，“我是不会随你去见她的，对待灵府，我是无愧的，但是对女儿，我却是无颜以对，我对不起她，”灵夫人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她在灵女身上下毒的事情，灵夫人看着面前的令狐南，“原先我以为，你定然是舍不得伤害她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灵夫人说完，嘴角溢出鲜血，她原本就存了死志，在出来见令狐南的时候就已经服毒了，灵夫人倒在灵府的废墟之上，神色很是安静，宛如睡着了一般，一旁的小兔子还傻傻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令狐南看了一眼小兔子，终究还是没有下手，“……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了……”
小兔子原本红红的眼睛变得愈发红了，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往下掉，小兔子待在灵夫人身边，不愿意离开。
令狐南转身离开，妖王的怒火并没有消散，只是藏在了心底，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瑶，索性没有回妖界，而是直接往冥界去了。
冥界。
令狐南到冥界的时候，阎落正准备出去，看到令狐南十分惊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事了？”
平白无故杀死了灵家那么多人，令狐南犯下的杀孽很是深重，冥界正欲派兵前去捉拿，阎落得知这个消息，原本想着偷偷溜出去告诉令狐南，哪里知道令狐南自己就跑了过来……
令狐南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面前翻腾不息的忘川，皱了皱眉头。
阎落站到令狐南面前，“阿灵呢？她在何处？你为什么要犯下这种杀孽？”
妖族和人族之前签订了和平友好公约，如今，身为妖王率先违反，不是给妖界树立了一个恶劣的榜样吗？
“她在妖界，”令狐南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索性开口，“要不，你随我去看看吧，她很是虚弱。”
“快来人，妖王在这儿……”
一名鬼差发现了令狐南，开口大叫，害怕不已，能够在一瞬间将原本的世家大族灭族的妖王殿下，鬼差还是不敢直接正面刚的。
“竟然敢出现在冥界，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时间，令狐南的周围密密麻麻全是鬼差，令狐南皱了皱眉头，直接将阎落拉进怀里，一闪身消失在冥界之中。
阎落有些无语，亲，你知道这样明目张胆地离开，他们都会认为是你劫持了我，罪加一等好吗？
可是，现在的令狐南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满心挂念的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了伤害，罪不可恕，令狐南原本就已经将自己判了死刑。
阎落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令狐南，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她能够感觉到这位大佬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她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令狐南了。
“要是一个人失去了心头血，还能够活多久？”令狐南还是开口，他闭了闭眼睛，一闭上眼睛，面前浮现的全是林瑶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那么虚弱，那么颓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的花朵一般，花瓣凋零，叶子枯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死期不远了。
“谁失去了心头血？”阎落问了一句，“怎么失去的？”
令狐南的脸色更差了，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的问题是什么？阎落看到这个样子的令狐南，默默地缩了一下脖子，没有林瑶在一旁的令狐南，变得暴躁易怒了……
“我知道了，不就是你吸了阿灵的心头血吗？”一看令狐南的脸色，阎落就知道了，“失去了心头血，最多活一个多月吧……”
极限，一个月。
令狐南的眼眸沉了沉，“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就救回她？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心头血去换……”
阎落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心头血是什么东西？可以随便交换的吗？”阎落的态度很是明显，林瑶最多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并且没有任何的救治方法，人类的命数原本就比妖族要短，阎落以为令狐南做好了随时失去林瑶的准备，显然，令狐南根本没有。
“看开一点啦，”阎落拍了拍令狐南的肩膀，“要不要给你走走后门，一百多年之后有可以见到了……”
冥界的时间很是漫长，阎落倒是不担心林瑶的未来，林瑶死后应该是会回到冥界的，反正能够见到不是吗？更何况，便成了鬼魂，阎落可以带林瑶去更多的地方，阎落隐隐有些期待，这种心情就像是等着久别重逢的友人一般。
“……”令狐南瞪了一眼阎落，心中气结，他没有想过阎落根本不在意林瑶的失望，也对，对于冥界的人而言，死亡才是他们的恶最终归属。
“我是不会让她死去的，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要她留在我身边。”
令狐南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阎落从来没有见过的决然。
妖界。
令狐南进去，直接开口，“我闭关，谁都不见，要是鬼界的人来闹，就将他们打回去……”
阎落急急忙忙地插了一句，“不要伤害他们性命，你只需要用这面镜子照他们就可以了。”
小妖看着，傻了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的女子应该是地狱公主，您这么明晃晃地害你们鬼界的人真的好吗？居然将自己的法宝都交了出来……
阎落撇了撇嘴，鬼界的人很是脆弱，若是他们受了伤害，那就是不可逆的伤害了，阎落不敢冒险，她不希冀他们能够将令狐南抓回去，毕竟实力摆在这儿，她身为冥界公主都丝毫没有办法对抗令狐南，更何况那一群小兵。
令狐南将阎落的镜子直接递给守门的小妖精，“记住了，挡着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来。”
阎落跟着令狐南进去，妖族的寝殿很是奢华，阎落看着，目不转睛，只觉得精美绝伦，想着，等她回到鬼界之后也要好好地将地府装修一下，让地府也明晃晃的。
孟婆和小鬼差们纷纷打了一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算计他们，公主殿下，明晃晃的地府，他们这些恶鬼还怎么生存下去？
林瑶看到阎落，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想要坐起身，手臂却没有力量，身体的力量像是被人抽光了一般，林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团软趴趴的海绵，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能够支撑自己的身体。
“阎落，你怎么来了？”林瑶唯一还正常的便是语言功能了，大概是因为异能的缘故，即使再这个世界被压制了异能。
“来看看你，你家男人厉害了，如今成了鬼界的通缉犯了……”阎落笑了笑，直接在林瑶的身边坐下，阎落心中也有些解愤，当初林瑶和她回到灵府的时候，就不喜欢那儿，那儿的人还敢这般暗算林瑶，简直可恨至极……
“……”林瑶的脸颊倒是不经意地红了，暗戳戳地瞥了一眼令狐南，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只觉得甜滋滋的。
阎落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是为什么要跟着令狐南来到妖界看他们秀恩爱？嗯，是因为她想念林瑶，嗯，才不是因为打不过令狐南所以只能沦为阶下囚，这么丢脸的事情她会说吗？
“你……”阎落想要问问林瑶的状况，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照顾身体，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的，”阎落说罢，站起身，“有没有客房，我累了……”
林瑶好笑地看着阎落，刚刚说完一直待在她身边转身就要去客房，还真是……
令狐南让姬双带着阎落过去了，然后走近，在林瑶的身边坐下，“阿灵，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林瑶笑了笑，自己身体的状况如何，还有人比她更清楚吗？
灵女失去了心头血，怕是活不了几天了吧？
令狐南看着这般模样的林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抽痛，令狐南眼底满是疲倦，林瑶昏迷的时候，令狐南一直守在林瑶的身边，等着林瑶醒过来了，令狐南又去人间大闹了一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林瑶心疼，“我有些累了，你要不要上来陪我睡？”
令狐南顿了顿，才抬头，眼眸中像是镶嵌了星辰大海一般，闪烁得有些不正常，林瑶被令狐南的眼睛晃得有些不舒服，“……嗯。”低着头，林瑶低低地应了一声。
灵女的遗愿算是完成了吧？林瑶心中想着，不知道灵夫人如何了，林瑶刚准备开口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困意扑面而来，林瑶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是沉重，闭上了眼睛，林瑶沉沉地睡了过去。
令狐南看着林瑶熟睡的容颜，低下头，吻了一下，动作很是温柔，带着怜惜，带着关切，又带着心疼，他如今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动心的，只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在这个人的身上。
令狐南在林瑶的身边躺下，桃花眼缓慢闭上，这是他千百年第一次想要睡觉，只因为身边的女子。
他想与她过寻常夫妻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相夫教子。
只可惜，实现不了了。
令狐南心中比谁都看得清楚，但是却执念着，不愿意放手，仿佛只要自己的心中坚信林瑶会活下去，林瑶就真的会活下去一般。
所谓绝望中的希望，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愿放手，却依旧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次日，林瑶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许迷茫，像是没有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一般，茫然无措，如同迷路了的孩童，站在原地，莫名地让人觉得心疼。
令狐南低下头，在林瑶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小笨蛋，你终于醒过来了……”
与梦中一样的声音，林瑶看着面前的人，扑面而来的想念硬生生逼出了林瑶的眼泪，林瑶只觉得自己像是等待了这个人上千年一般，如今终于等到了，这感觉，真好。
“你终于来了……”宛如低声的呢喃。
林瑶的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地一般，林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伸手，全是泪水。
“我这是怎么了？”林瑶有些迷茫。
“你不知道吗？”令狐南刚刚觉得眼前的林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气质，语气全是陌生的，令狐南想了想，昨天，他似乎有类似的感觉，总有一个女子在记忆中唤着，“扶桑学长……”
扶桑学长，到底是谁？是他吗？
令狐南细心将林瑶的眼泪细细地拭去，“想到什么了？一大早，就哭得这般厉害，我可没有欺负你……”
褪去了妖王殿下的冷淡，令狐南很是温柔宠溺，这些温柔全是因为林瑶。
林瑶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她知道，这具身体里面，有着她最爱的人，有着她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