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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防盗系统,防盗比例为60%, 不满60%V章要24小时后西耳房离中堂不过几步路。说的口干舌燥的石舜华一碗茶没喝完, 张起麟抱着一堆东西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怀里也满满的。
“那是——”
石舜华抬头看过去。李佳氏连忙捂着嘴巴,对上石舜华疑惑的眼神满脸惊恐。
“说吧。”石舜华道:“我不罚你。”
“张公公手里的金锁是大阿哥满月时,太后赏给大阿哥的。”李佳氏不解,“怎么, 怎么会在孙嬷嬷房里?”
石舜华好笑:“我昨儿才嫁进毓庆宫,你问我?我又不是大阿哥的额娘。真好笑。”话锋一转,“大阿哥的东西是范嬷嬷帮大阿哥收着的吧?说吧,你跟孙嬷嬷什么关系?”
“奴婢, 奴婢进宫以前不认识孙嬷嬷。”范嬷嬷说着,对上石舜华的眼神, 猛地低下头, 不安地扭着手指。
石舜华打量她一番, 似笑非笑地问:“是吗?范嬷嬷,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性。老实招了, 我可能会多点耐性。否则结果如何, 我自己也说不准。”
“奴才说,奴才说。”范嬷嬷身后钻出一人, 正是膳房的花喇。
石舜华微微颔首:“说吧。”
“奴才嫂子的娘家嫂子是孙嬷嬷的亲侄女。”花喇道:“嫂子娘家一家全指望孙嬷嬷的侄女过活, 孙嬷嬷想做的事, 奴才的嫂子就算想拦也不敢拦。”
常人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是嫁出去的姑娘一旦在婆家受委屈,能帮她出头的也只有娘家人。范嬷嬷胆敢不听孙嬷嬷的话,范嬷嬷的嫂子在中间随便一挑拨,她这辈子也不用回娘家了。
关于这一点,石舜华就算不听花喇的心里话也知道他没撒谎:“你们是不敢拦孙嬷嬷还是从未想过拦着她?”
“不敢!”范嬷嬷弱弱地说,“奴婢,奴婢也知道不应该偷拿主子的东西。”
与此同时,石舜华听到她心里很愧疚,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然而又不懂了:“那你为何不告诉张起麟?”
张起麟简直想哭,怎么哪哪儿都有他?他是东宫总管不假,可是也没精力管这等小事,“福晋啊,您有所不知,孙嬷嬷的儿子是爷的哈哈珠子。不过,他今天不在宫里。您和爷大婚,皇上给爷三天假,爷的四个哈哈珠子后天才会过来。还有,孙嬷嬷的男人在内务府,孙嬷嬷一家很得爷看重,就算范嬷嬷告诉奴才,奴才也不敢管啊。”
“原来如此。”石舜华先前想不通的在这一刻全通了,难怪毓庆宫的奴才一个比一个狂。合着都是有背景的人。
张起麟点了点头,试探道:“福晋,您看孙嬷嬷……”
“孙嬷嬷招了没?”石舜华问。
“奴才去看看?”小顺子试探道。
石舜华点了点头。
小顺子麻溜跑出去,又麻溜跑回来:“启禀福晋,没招。”
“没招就继续。”石舜华道,“张起麟,如今东宫的当家主母是我,不是她孙嬷嬷,这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阿箫,拿着笔墨过去传我的话,打到孙嬷嬷招为止。孙嬷嬷如果不招,就告诉他们几个,打死了扔出去喂狗。”
李佳氏倒抽一口气。
石舜华睨了她一眼,李佳氏不禁后退两步。
石舜华不屑地冷笑一声,打量众人一眼,抿一口茶,才问:“接下来是谁?”
扑通两声,范嬷嬷和花喇双膝跪地。
石舜华没允许他们说话,花喇和范嬷嬷吓得抖成筛子也不敢开口求饶。
“今天这事是因燕窝而起,膳房因没有燕窝而改做米粥,这事没错。两位李侧福晋知道没人用燕窝,燕窝应该还在,于是找膳房理论,这事也没错。”石舜华把茶杯递给阿笙,继续说:“但是,花喇和范嬷嬷,对了,还有膳房管事,你们三人也有错,知道错在哪儿吗?”
膳房管事张了张嘴:“错,错在不该跟李侧福晋争执,应该等福晋回来定夺。”
“这是其一。”石舜华站起来,缓缓道:“两位李侧福晋是爷的妾,她们做错事自有我和爷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教她们做人?谁给你的底气?”
“奴才,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知道错了,求福晋饶命……”膳房管事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在花喇身边。
石舜华瞥他一眼,转向两位李佳氏,微笑着问:“你们错在哪儿,知道吗?”
“贱妾,贱妾不知。”李佳氏不敢不答,可是话说出来,顿时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仿佛打在孙嬷嬷身上的板子全落在她身上。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
小李佳氏顿时抖成筛子。
石舜华瞥她一眼,小李佳氏双腿一软。老嬷嬷下意识伸手,对上石舜华的眼神,猛地缩回来,看着小李佳氏跪在地上。
“主子跟奴才吵吵?李佳氏,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是嫌爷不够丢人?”石舜华没管小李佳氏,盯着李佳氏,“平头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外扬,你可倒好,请慎刑司的人?你长脑袋是留着看的,还是留着日后拿来做板凳的?”
李佳氏浑身一颤:“……贱妾知道错了。”
“张起麟,两位李侧福晋罚俸一个月。”石舜华说着,抬了抬手,很有眼色的老嬷嬷立刻把小李佳氏拉起来。
“那他们呢?”张起麟试探地问。
石舜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想了想:“毓庆宫庙小,这三位我用不起,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索相。”阿笙小声提醒。
石舜华眼皮一跳:“花喇是索大人送来的?”
花喇连连点头。
石舜华瞥他一眼,就问阿笙:“孙嬷嬷招了没?”
“奴才再去看看?”小顺子刚才见石舜华没斥责他,这会儿大着胆子问。
“去吧。”石舜华抬抬手。
片刻,小顺子跑回来:“招了,阿箫姑娘正在写孙嬷嬷的罪状。”
石舜华道:“张起麟,待会儿带着孙嬷嬷和他们仨去乾清宫。汗阿玛今儿说了,以后东宫遇到难事尽管使人告诉他。你见着汗阿玛放心大胆地实话实说,把搜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并带去。”
“嗻!”石舜华先拿两位侧福晋立威,接着把太子的奶嬷嬷打个半死,张起麟不敢想象太子回来后得气成什么样。但是,在这一刻,张起麟不敢不听石舜华的话。
乾清宫就在隔壁,石舜华一气之下真把梁九功找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名太监打孙嬷嬷的时候并没有把她的嘴巴堵上。
孙嬷嬷扯开喉咙大叫,试图把太子叫来。可惜太子遛弯去了。孙嬷嬷喊得嗓子干涩,太子没出现,倒把康熙喊出来了。
康熙站在日精门门口,望着一墙之隔的毓庆宫:“谁在那儿大喊大叫?”
梁九功本打算替太子瞒着,可他是乾清宫的人,皇上才是他主子。于是,梁九功说:“太子爷宫里的奴才以下犯上跟两位李侧福晋吵吵,估计是二福晋和太子回来了,正在处置那几个奴才。”
“那怎么不把她的嘴堵上,瞧瞧这叫唤的,朕听着都瘆得慌。”康熙皱了皱眉,转身回西暖阁。
梁九功想一下:“大概是杀鸡儆猴。”
康熙不怎么管儿子后院的事,包括太子。然而,奴大欺主的事除外:“待会儿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嗻!”梁九功躬身应道,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徒弟王以诚在门口伸头探脑,悄悄走出去,“何事?”
王以诚指了指身后。梁九功扭过头,张起麟谄媚道:“劳烦梁总管帮忙通传一下,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
梁九功见张起麟身后,两个太监架着一个妇人,那人全身是血。没敢迟疑,立刻进去向康熙禀报。
康熙听到那个叫唤的瘆人的奴才就在门外,想也没想:“叫张起麟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张起麟进去,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才向康熙行礼。
康熙见状,眉头一挑:“怎么回事?来见朕还带着见面礼。”
“奴才不敢。”张起麟即便得了石舜华的话,大胆地告诉皇上。然而,事情牵扯到太子非常敬重的奶嬷嬷,张起麟心中很不安,小心道:“这些东西是从太子爷的奶嬷嬷孙氏房里搜到的。”
“孙氏?”康熙看向梁九功,那是谁?
梁九功道:“广储司郎中凌普的妻子,一直留在毓庆宫和谢嬷嬷管太子殿下内院的那一位。”
“原来是她。”好像还是他令孙氏留在宫里继续照顾太子。康熙想到这一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偷谁的东西?”
张起麟:“您去年赏给殿下的两盒血燕,一盒被她偷偷吃了,一盒被她拿回家去了。”
“什么?”康熙霍然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张起麟不禁打个寒颤。
梁九功忙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先听他说完。”
“快说!”康熙坐了回去。
张起麟深吸一口气:“奴才也不知道。”倒豆子般把事发经过叙述一遍,就说:“孙嬷嬷交代的事,福晋的丫鬟全记在了纸上。奴才认不全,不过,福晋说半个毓庆宫都被孙嬷嬷搬回去了。福晋还说这么多东西,孙嬷嬷自己肯定没办法避开侍卫,一准有她男人和她儿子帮忙。因凌普大人也算是朝廷命官,他儿子又是殿下的哈哈珠子,福晋就叫奴才来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康熙听完,脸色已黑得没法看,压着怒火,冷冷道:“回去告诉二福晋,朕知道了。”
“可是,可是奴才还没说完。”张起麟忙说。
梁九功诧异:“还没说完?”
张起麟怯怯地点了点头:“今儿这事虽然由一碗燕窝引起,但在查孙嬷嬷的时候,福晋还查到大阿哥的奶嬷嬷范氏是孙嬷嬷的亲戚。
“孙嬷嬷能把大阿哥的金锁拿走,是范嬷嬷帮她打掩护。范嬷嬷还说孙嬷嬷嫌金锁小,拿回去就随手扔在柜子里,这才一直留在她房间里,被奴才今儿给翻出来。范嬷嬷的小叔子花喇是膳房人,就是他跟李侧福晋争吵被梁总管撞个正着。这个花喇是索大人的人。”
“索额图?”康熙的眼皮猛一跳。
张起麟点了点头:“索大人通过内务府塞给殿下的人。因涉及到索大人,福晋说她也没碰到这种事,一碗燕窝牵扯出两位朝廷命官,便叫奴才向皇上禀告,由您定夺。”
“太子怎么说?”康熙若有所思地问。
“啊?”张起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说,“爷说打今儿起,东宫所有事都听福晋的。”说着,顿了顿,“其实,其实殿下不在宫里。殿下和福晋从太后她老人家那里出来就躲走了,根本没回毓庆宫。”
“他倒躲得快。”康熙一听太子没掺和,莫名松一口气,“梁九功,传索额图,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凌普速来见朕。”
“嗻!”梁九功躬身出去传旨。
康熙道:“你回去告诉二福晋,朕会处理。”
“可是——”
“还有?”康熙瞪大眼。
张起麟不禁缩了缩脑袋:“没,没有了。只是福晋说,他们胆大包天,不但敢偷主子的东西,还敢跟两位侧福晋顶嘴,望皇上严惩。”
康熙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去年夏至,海南送来四盒极品血燕,康熙自己留一盒,给皇太后一盒,剩下两盒给了太子,万万没想到全进奴才肚子里。如果说先前很愤怒,现在又牵扯出索额图,康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朕知道了。”
“主子,您觉得皇上会管吗?”阿笙望着隔壁的乾清宫问。
石舜华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皇上疼殿下,孙嬷嬷却把皇上给爷的燕窝祸害的一干二净,皇上不会轻饶她。”
“那你干嘛特意叮嘱张公公,请皇上务必严惩他们几人?”阿笙不明白。
石舜华道:“没别的意思,以防皇上看在爷的面上轻饶他们。待会儿爷回来,你告诉爷,我被孙嬷嬷气晕过去了,正在房里休息。”
“既然殿下这么说,咱俩也没必要打赌了。”石舜华扭过头道:“阿笙,传令下去,殿下说以后东宫所有事都听我的。”
太子一怔:“孤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啊。”石舜华道:“妾身是你的嫡福晋,东宫归妾身打理,不就是说所有事都听妾身的?爷,你可是一言九鼎,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太子噎住:“…你,你故意的?”
“没有。”石舜华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话是你自己说的,妾身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罢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太子瞪她一眼,“孤真是小瞧你了。”
石舜华摇了摇头:“是你小瞧自己啦。您是当朝太子,您相貌平平的嫡福晋为了配得上你,可是下了苦功夫学习呢。”
太子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石舜华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趴在他背上,嗔道:“我的太子爷啊,你只在意我相貌平平,怎么就不想我既然其貌不扬,汗阿玛当初干嘛不换个人选呢。”
“因为你是石文炳的嫡女。”太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石舜华摇头:“石家不止我一个姑娘。我族叔石琳家还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他如今是两广总督,封疆大吏。另一个族叔虽然早逝,但他儿子石文晟如今已是贵州布政使,岳家也显赫。轮资履,他们远比我阿玛适合当您的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