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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当初自岭南调来平陵驿前,高昌是亲自参与过逼他签下投名状,加入“鹰窠”的,后来他虽被李靖派去关外接杨凌的养母娄氏来江南与他团圆,未亲身参与“鹰窠”在平陵的行动,但后来也曾听李靖介绍过清查商畴所部安插在平陵驿内的眼线的经过,况且,就在帮厨小子前来向他告发杨凌通匪之前,杨凌本人才来向他替顾沁儿求过情,因此,对帮厨小子滔滔不绝地对杨凌一系列的揭发,高昌听在了耳中,却是一件也听进了心里去。
耐着性子听帮厨小子絮絮说完,高昌眯起双眼,温言安抚他道:“很好。咱家相信你并非基于与杨凌的个人恩怨,而是出于对朝廷的一片忠心才连夜跑来告诉咱家这些个事情的。你且回去,切不可将今晚之事透露给外人得知,咱家自会逐一查明你所说的这些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还有,最近几天,晋王在平陵驿下榻,你要帮着咱家盯住了杨凌,防止他在所做的饭菜中暗动手脚,都记下了?”
帮厨小子没想到高昌会如此信任自己,激动得又要扑身跪下给高昌行礼,表示感谢,信誓旦旦地说道:“请公公放心,小的一定会十二个时辰不眨眼地盯死了杨凌,不会叫他暗害晋王殿下的……”
打发走前来告密的帮厨小子后,高昌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人哪,往往自以为聪明,却不会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别人早就瞧得清清楚楚得了。”
李靖是一接到杨广派人给他下达的指令,就立即自建康动身,于杨广自浙东返抵平陵驿下榻的次日清晨来到了平陵驿面见杨广禀报差使的。
他抵达平陵驿时,因杨广还未起身,便由宇文士及带着他先到驿站伙房来吃早饭。
李靖迈步走进平陵驿伙房,迎面一眼就看到杨凌正在伙房里忙活着揉着面团,不禁一怔,开口问道:“听高昌说,你不是早从平陵驿辞差不做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杨凌尚未开口,跟在李靖身后的宇文士及已笑着代他答道:“李将军有所不知,殿下近来偏喜吃杨凌煮制的汤饼,这不,趁杨凌被传来平陵打官司的机会,要多留他在平陵驿住几天呢?”
“打官司?打什么官司?”李靖扫了一眼看自己目光有些异样的那名帮厨小子,径直问杨凌道。
杨凌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拱手向李靖行了一礼,将他母子在平陵城中所开汤饼馆被人纵火烧掉以及后来如何跟随唐介休到建康合伙开“升和汤饼馆”的事简要讲述了一遍。
宇文士及待杨凌话音方落,即笑着补充道:“李将军,这杨凌昨日可是已经殿下点头允准了,自今往后就是建康‘升和汤饼馆’,不对,应当是建康‘羊羊羊’汤饼馆的东主了呢!”
李靖仔细地听罢,并没有细问唐介休为何要将“升和汤饼馆”无偿赠与杨凌,而是将杨凌悄悄拉到一旁,问道:“如此说来,夏侯福派人摧毁江宁县牢之时,你正在建康喽,有没有听到或是见到什么特别的事?”
杨凌低着脑袋仔细回忆了片刻,摇摇头,答道:“记得那一天我正有一个消息要传给高昌大哥,在朱雀街口没有等到高大哥派来接传消息的人,便请我的一位朋友毛球前去江宁县牢打探情况,这才得知建康总管府的官军已清剿了江宁县牢。再后来,就是高大哥混在广陵张家来给唐介休送那三百万贯退伙金的队伍中,来‘升和汤饼馆’与我接上了头,说他要到岭南去办一件要紧的事,交待我留在建康监视唐介休与张伯和往来的情况,并留意查找‘雁巢’要迎接的那位佛子的去向,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
“你再好好想想,在那段日子里,建康总管府有什么动静没有?”李靖无心询问其它的事,继续提示杨凌道。
“哦,对了,自从江宁县牢出事以后,建康总管府就不分昼夜地派出官军清查匪患,为此,给‘升和汤饼馆’下了一份大的订单,大约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唐介休命我住在汤饼馆里,除了白天正常开工外,每晚都要为剿匪的官军煮上百十来碗汤饼,作为宵夜。”
“你是说,每天晚上都有一百来号官军来‘升和汤饼馆’吃宵夜吗?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起过除了江宁县牢,还在别处查出叛匪的事?”李靖眼前一亮,盯着杨凌问道。
“好像没有。这些官军守时得很,每晚近二更时分必来汤饼馆宵夜,每人吃过一碗汤饼馆后即离开,其间从未曾听他们议论过剿匪的事。”
“那么,这些官军在汤饼馆吃罢宵夜后,是继续在城里巡逻吗?”
“这个倒是听不少军士都说过,好像只有极少数的人会继续巡逻,大多数人都是吃过宵夜都各自回营房睡觉了。怎么,将军,你觉得有什么反常吗?”杨凌不知李靖为何对来汤饼馆吃宵夜的那些军士如此感兴趣,不解地问道。
李靖并没有答复杨凌,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或许也是一条线索,可以证明夏侯福在派人摧毁了江宁县牢之后,有意虚张声势,每天派出人数不等的官军在城中清查残匪,实则是为了掩饰他们不可告人的行径……”
李靖为了能够替惨死于江宁县牢的十几名“鹰窠”中的兄弟报仇雪恨,完成杨广交给他的为江宁县牢翻案的使命,可谓是殚精竭虑,即便是在抵达平陵驿吃早饭的工夫,也还惦记着找杨凌详细地询问江宁县牢被摧毁前后的情形,处心积虑地寻找线索,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晋王杨广之所以派人传他自建康来平陵驿相见,并不是当面查问他差使办得如何,而是要向他交待另一件令他感到十分意外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