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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阵静默,乔安歌也很是忐忑,怎么一个没注意就将白矾的秘密直接给抖出来了?回头要是白矾知道了,不得怨念她?见凌天遥也是一时没有反应,她不由得更加忐忑。脑子也快速的转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白矾挺好一女孩子的,一直待在你这里,你又不常关心她,她本就寄人篱下,没什么安全感,再见你这样,心中忐忑不安不说,一时反常也没什么,倒是希望你能多谅解一下她。”
说完之后,乔安歌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凌天遥,只见凌天遥倒也回过了神,恍然领悟的点点头,看样子倒是没有多想,她微微松口气。又继续说道:“所以白矾以为你不喜她,便和我说了起来,我担心她才来问一下的。”
“原来如此,你方才那么大声的说我还以为……这个确实是我欠考虑了。这段时日又是凌天琛,又是水灾的,朝中走不开,回到府里也忘记去看看她。没想到让她生出这些顾虑,是我的失策。”
凌天遥有些歉疚的说道,这么想来确实从白矾到了京城之后,他确实对她的关心太少,即便是在府里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去找雪姬闲聊,倒也确实对她太疏忽,没想到她心里会那么不安。所以这段时日才会如此反常么?
见凌天遥没有多想,乔安歌这才放下心,见他内疚,也不由劝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啦,你平日里太忙也没办法,倒也是她太不主动,平时就该多来关心你,看看你,倒也不会发生这些了。不过她还是担心你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我才来问问的,若是真的有的话,我和她说一下,她平日里多注意就是。”
凌天遥无奈一笑,“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不好的想法?她怎么说都是我很喜欢的妹妹,又是伯父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疼她还来不及,她会这样想确实是我没多关心她。看来晚些时候我得和她说一下,免得她多心。”
“真的?”乔安歌问道?若是真能让他们两个单独说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再怎么说她到底是外人,怎么也不好太过参和。
“那是自然,不然要是让她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到时她真这么认为该怎么办?不过得多谢你和我说这些了,不然我还当真不知道。”凌天遥说道,他倒也算诚心道谢的。虽然刚知道她不是为了他才过来,但到底是正事,又关于白矾,他怎么都得感谢乔安歌的。
“那倒不用了,我和白矾本就是好姐妹,你又是我的好友,我可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间隙。不过,说真的,白矾当真我这么久以来见到最好的女孩了。虽然她不是我的妹妹,但我已然将她当做好姐妹看待了。”
乔安歌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就是想听听看凌天遥对白矾的看法,听他方才的意思是把白矾当妹妹了?可也没说他对白矾究竟怎么想的。
凌天遥倒是没有察觉到乔安歌的这点小心思,本就被乔安歌方才的话说的对白矾有了几分歉意,这会乔安歌说起白矾对她的重要性,他也不自觉的想了想再次见到白矾以来的日子,不由有些感慨。
“白矾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小时候她就很是天真善良,那时我因为受伤,还有母亲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那时本就处在叛逆心起的年纪,对谁都是冰冷的,也不愿和任何人来往。就连在伯父替我疗伤的时候都没什么表示。倒是她一直跟在我旁边,和我说着谷里的趣事。”
像是想起了那时的事,凌天遥面色冷淡,乔安歌听他说起那时的事,不禁有些心疼他,才十三岁的年纪,失去母亲,又受了重伤,要不是有人将他送到风茴谷,只怕他也不会好生活到现在,也难怪他的性情如现在这般,看似潇洒自在,实际却孤缪寂寞。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母妃竟是在那时去世的,怎么白矾也没和我说起?”无意间说到人家的伤心之处,乔安歌颇有些内疚,故作责怪的说道。
凌天遥转而淡然一笑,“她当时年纪尚小,哪里会知道这个。怕是伯父也不会和她说起这个,不过那时我确实性情大变,若不是她一直待在我身边和我说话,不害怕我的故作冷漠,对我笑的那般灿烂,我想我也许会一直沉浸在当时的绝望中。”
见凌天遥笑的淡然,眸子里却带着一抹哀伤,乔安歌知道他看似放下,只怕是将那些记忆深藏在了心里,不愿让别人看到,若不是那时见到他那般孤单寂寞的身影在夜空下吹箫,只怕他也会被他平日里戏谑的笑容给蒙住。
“看样子那时的白矾给了你不少鼓励,你才能从悲伤中渐渐走出来吧?想想我也能看到小时的白矾是什么样的,一定很是迷糊,一脸纯真稚嫩的脸,带着灿烂的笑容和纯净的眼神和你说话,被你凶了之后一会闪着泪花的继续待在你旁边。”
知道凌天遥不希望别人谈论他那时的那份心情,所以乔安歌便转移了话题,一脸得意的说道。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如今白矾这幅迷糊又傻白甜的性子,估计小时候要也是这样。
而凌天遥却哑然失笑,也不知是被乔安歌模仿的动作和嫌弃的语气逗笑的,还是真想到了那时的白矾而笑出来,但不得不说,乔安歌倒也没有说错,那时白矾白白嫩嫩的小脸,眼含泪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确实让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见凌天遥笑开来,乔安歌也不禁笑了,随后好奇的问是不是她说的那样,直到凌天遥带了两分宠溺的点头后,她才罢休。随后又继续吐槽道:“还好白矾的医术还是深得她父母真传的,否则她这般迷糊又偶尔笨拙的样子,我可不敢让她来医治了。”
“白矾虽然性子迷糊,但在医术这方面很是有天分,就连伯父如今收的几个徒弟都没有她这般的手艺。再加上她在医术和药理这块很是心细,所以你倒不用这般担心。”
知道乔安歌是说笑。不过自幼了解白矾能力的凌天遥还是忍不住替白矾说道,他可记得在幼时的时候,白矾就已经学会了认药材和一些基本的医理。当时还让他颇为讶异来着。
见凌天遥不自觉的为白矾说话,乔安歌倒是暗自窃喜,随后又故作担忧的说道:“虽说是这样,可是她这般性子我可真为她往后担忧。她虽医术精湛,可在女工上却一窍不通,琴棋书画也是接触的不多。身份虽说是神医的女儿,但到底不算什么高贵的身份。如今她家里给她安排的婚约她也逃出来了。只怕在当地叛逆的名声已经传遍了。这往后她的婚约究竟该如何才好。”
听到这里,凌天遥微微皱眉。虽然知道乔安歌是出于对白矾的担忧,但听到的时候。凌天遥还是颇有些不满,在他看来,白矾很好,哪里需要烦恼这些。
“我想安歌倒是多虑了,白矾虽然因逃婚离家,但光是她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就已是足够让人敬佩了。纵观天下女子,又有哪个有这份勇气和决心。她虽迷糊,不会处理家事,但为人却体贴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又有一身医术在身,之至于身世之类的,本就是些虚无的东西,在我看来,倒是没多少男子能配的上她。”
见凌天遥语气带了一丝不满,乔安歌倒是颇为满意他的反应,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在意白矾,听到她的话。不是一样的担忧,却是有些不满的抱怨。听他说的,白矾在他心里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位置吧。
“这么说来也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是小五你见多识广本就心思豁达,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个礼节,可世人不这样想,在他们看来女子当守妇德,也就是大户人家才会让女儿学些琴棋书画,寻常百姓哪会看重这个,更别说神医之后的白矾了。”
乔安歌说的也确实不错,虽然她也很不屑。可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确实是如此,女子的地位有多可悲,又有多微不足道?若是寻得一个良人能够真心待自己还好些,若是寻不到,就只能为自己而活,太过可悲。
而白矾逃婚离家,在锦州只怕已经传遍了,她父亲不急着让她回去,怕也是有不少刺耳的流言蜚语不想让她面对罢了。之前她还听烟儿提起京城中一个女子用自尽来抗婚,却被人骂不懂孝顺,违背父命,离经叛道。连京城都如此,更何况锦州那些偏远城池。
凌天遥一时无语凌噎,确实,他一向洒脱,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个规矩,可世人不同,就算是卓越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只怕也不会不在意这些个名声。
见凌天遥面色沉重,乔安歌知道他意识到白矾在锦州究竟会是怎样的名声,这也好,他便能更多的关心白矾,至少他应当会想法子护着白矾,这也是她支持白矾的原因。
白矾如今在锦州的名声早已不是当初,也许那些人会顾及神医的名头而不说什么,可背地里究竟如何想的,只怕白矾的父母也很清楚。
所以,白矾需要一个不介意不注重这些的人来照顾保护她,而那个人若是凌天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