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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你不死，我怎会甘心

墨止听到我们说的话，搭着腔说：“流烟是该多出去走走了，你太多年一直待在冥界，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千变万化了。”

流烟这时候双眼里才产生了一些希冀，她看着墨止的眼睛泛起水光：“我也快要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死去的了，有时候也会想起我的家，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墨止安慰她说：“时间过去太久了，有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你也不要记得太清楚了。”

流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只是嗫嚅道：“我的姐姐，不知道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可还能认得出我。”

墨止说：“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流烟点点头，一会儿就齐齐的动起了筷子。

下午我和流烟一起出了门，流烟毕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鬼魂，论法力也比一般的厉鬼更高强，隐身的时候即使我用上符咒也没有办法看到她，好在她对我施了法，让我能看到她的行动。

可能有过上一次的口头之争，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谁说话，沉默的气氛让人有些尴尬，流烟打破了沉默，事先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

我十分不解的看着她，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说的我无法接话，她却又对我说道：“你说的没错，百年的时光，我都没有真的让他爱上我，这是我的错。”

我惊讶她的这句话，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气话，你不用当真，你们的时间还长，不比我。”

流烟笑了笑：“为了他，我牺牲过很多，可是到头来，这么多年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他心里想着的，依旧是我的姐姐，有时候我就在想，难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真的会让人这么念念不忘吗？”

我听不懂她说的这些，所以一句话都没有答得上来，只是默默地听着她说话。

流烟的眼神有些失落，看着满街的车水马龙，一边回忆着，一边说：“有时候我很寂寞，这些年的地府，就像是个牢笼，可我没有逃离过，因为有我真心爱的人，这么多年我都从来没有过失落，即使他对我并没有多少的爱护，可是，你的出现却让我明白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看着她严肃的脸，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她转头看向我，半晌说道：“有一个人曾经答应过我让你消失，可是，她没有做到，现在却让我平白的被你困扰。”

她走近了我两步又说：“人都是自私的，一切都要看着自己的利益做事，我已经不能指望别人了，只好依靠自己了。”

我退后着，觉得她的眼神分外可怕，就像是在看待一个猎物，一个仇人。

我说：“你不敢的，如果我有事，你逃不掉的，我们都在一起，我失踪了，墨止第一个就会想到你，如果你杀了我，他会对你更加失望，你不仅仅会永远得不到他，还会失去他。”

流烟看了我半晌，没有接我后面的话，她说：“你还记得甄梦凡吗？”

甄梦凡？我怎么会忘记她，她是杀害我孩子的仇人，是我痛恨入骨髓的人，我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但我没有说话，我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我总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和想法，我看不懂她。

流烟说：“我不怕你恨我，我就是甄梦凡。”

我的双眼睁大，双手微微的发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流烟就是甄梦凡，我不敢相信，墨止身边的人，竟然会帮助白汐。

我摇摇头否决她：“怎么可能？你不是她，甄梦凡是不死妖，你不是。”

流烟笑了笑：“真正的甄梦凡是不死妖，我不是，是蛊娘与我们做了交易，给了我一个能够掩饰身份的肉身，如果给我人的身体，冥界能够查的出来，可是，不死妖族的肉身，却不在冥界管辖的范围内，所以没人能够管得了这具身体是谁的，现在住了谁。”

我的眼神现在一定愤怒到了极点，因为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的流淌着，我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帮助了白汐害了我的孩子，结局依旧是这样的下场，墨止没有爱过你，你也不可能让他喜欢你，因为你的虚伪和狠毒，根本配不上他。”

她就像是没有听到过我的话，自顾自的说：“你一定很疑惑，白汐曝光了我和墨止，为什么我会心甘情愿替她做事，因为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也忘记了什么时候，我早就与她为伍了。”

我扬起手，很想要打流烟一巴掌，我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她们的手里，而我却并不知道，引狼入室，我只觉对不起我的孩子。

我举着的手迟迟都没有落下来，并不是我心软，而是她对我施了法，让我浑身都僵硬在大街上一动不动，我知道现在我在别人的眼睛里一定很是奇怪，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不但自言自语，还好好的扬起了手臂半天都没有放下。

流烟看着我滑稽的样子笑了，说：“其实有时候看你，真的觉得很可怜，像是个小丑，活跃在我们的面前，最后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命运而付出代价，怪只怪你一个平凡的人类，却妄想要拥有一些并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我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我只是心疼我的孩子，后悔我将曾经的甄梦凡，如今的流烟引到了身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弱小，如果不是因为南煜的蒙蔽，我又怎么会至于落到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田地，我张了张嘴，有咸味的眼泪溜进我的嘴里，我问她：“你想要怎么做，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和我说这些。”

流烟松开了我的动作，让我能够自由活动以后看着我的愤怒，心情似乎很是愉快。

我问她：“为什么白汐，你，都要这样恨我？我得孩子和丈夫都没有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阴恻恻的笑着，说：“你不死，我永远都不会甘心，数十年太久，我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