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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后遗之症
宁天翊的心底涌起了不安的感觉，追问道：“梦瑶到底怎么了？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叹了口气，江院长如实回答：“手术是很成功，梦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的腰椎受到猛烈的撞击，很可能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崔母的脸色大变，上前抓住江院长的衣领眼泪止不住落下。“什么后遗症？我家梦瑶到底怎么了……”
“现在还不好说，等她醒了，我会重新检查。”江院长提醒说：“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梦瑶。”
崔母的哭声越来越大，当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扑到崔梦瑶的身旁，情绪激动。“梦瑶……我是妈妈……”
“家属请这边走，我现在需要把病人推倒重症监护室里去。”护士小声提醒说。
崔母扶着推床，哭得声嘶裂肺，一夜间似乎老了好几十岁。
如此悲伤的画面，宁天翊看在眼里，心里也很难受。看着崔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他才小声问道：“江院长，按照你的经验，梦瑶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最坏的情况，很可能会半身不遂。”江院长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腰椎神经受损，情况并不乐观。老崔人在国外，刚才打过电话给我，说马上赶回国。”
这个突然而来的坏消息，如重锤般敲打宁天翊的心脏。他的脑袋有那么几分钟处于空白状态。最坏的打算是半身不遂，那意味着……
“江院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宁天翊的眉头皱得很紧，挤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浓烈的哀伤。
“现在还不好说，要看梦瑶醒来以后的情况。”江院长上前拍了拍宁天翊的肩膀，叹气说：“不过，我们得最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
录完口供以后，张慕晴走出了医院，迎面而来的秋风伴随彻骨的寒意。宁天翊的助理悄然走到她的身后，关切地问道：“太太，我先送你回去吧。”
“天翊呢？”徐徐转过身，张慕晴心不在焉地问道。
“宁先生还在重症病房门外等候，崔小姐的情况不太好，他吩咐我录完口供后先送你回去。”助理小声应答，露出为难的表情。
沉默许久，张慕晴才轻声吩咐说：“不用送我回去了，你留在医院等天翊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宁先生很担心你。”助理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提醒说：“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担心？呵呵……
张慕晴没有回话，神情恍然往前走去。还没走出医院，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这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张慕晴心底积累已久的疼痛，疯狂地涌出，胸口就像随时要爆炸似的。
在医院被宁天翊质问的那一幕，清晰地印在张慕晴的脑海中。说不清的委屈和难过，像虫子般吞食她的神经。
原来，时隔一年以后，这种不被爱人所信任的滋味，仍旧那么痛心。
***
独自在大街上徘徊了很久，张慕晴不知不觉来到了沿江路。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却浑然不知。
因为，心底的冷意早已贯穿全身。
雨停了又继续下，天空却仍旧阴沉。张慕晴靠在围栏上，掏出手机一看，才记起被摔坏了。连同录下崔梦瑶的证据，也可能无法还原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痛，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男声。“慕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回头一看，张慕晴发现沈嘉铭正从跑车上钻出来。他大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张慕晴下意识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别过脸不再说话。
沈嘉铭愣了愣，回到车里取出雨伞，站到张慕晴的身后。他一直陪着她没有说话，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便掐断了，然后继续陪着。
终于，张慕晴忍不住了，回头提醒说：“你有事先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朋友失恋了，约我今晚到酒吧喝酒。”沈嘉铭的唇角勾了勾，嘲笑说：“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我的安慰。”
缓了很久，张慕晴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如果你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喝酒？”
迷情酒吧包间。
张慕晴盯着手中的高脚酒杯，面无表情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叙述一遍。末了，她抬头盯着沈嘉铭，自嘲地说：“连你也觉得很戏剧性，对吧？崔梦瑶躺在医院里，情况不太好，我便成了千古罪人。”
沉默许久，沈嘉铭才缓缓道：“慕晴，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张慕晴感到眼眶一热，泪水不断打滚。
“可是天翊不相信我，其他人也不相信……”张慕晴晃了晃手中的高脚酒杯，棕红色的液体折射着头顶的灯光。她举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口腔很快蔓延至全身。
叹了口气，沈嘉铭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崔梦瑶醒不过来，也许崔家会认定你就是伤害她的人。”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实发的地段监控录像刚好坏了，司机一口咬定是我把崔梦瑶推出马路，才来不及刹车撞上来。”张慕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紧咬嘴唇，自嘲地说：“是不是崔梦瑶醒不来，我会成为杀人凶手？”
崔家的在海市的势力，沈嘉铭略有所闻。他暂时无法给予太多的意见，劝慰说：“等崔梦瑶醒来了，再解释吧。你没有做过的事，没人可以污蔑你。”
沈嘉铭所说的话，是张慕晴一整天以来听过最暖心的。虽然这个男人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关键时刻，却只有他相信自己说的话。
“谢谢你……”张慕晴的眼眶一片微红，垂眸盯着手中的杯子，心情稍微好了些。
“慕晴……”沈嘉铭夺过张慕晴手中的红酒杯，然后把柠檬水推了过去，安慰说：“别喝酒了，再冷静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轻轻摇头，张慕晴拒绝说：“我不想回去。”
沉思了好一会儿，沈嘉铭才提议说：“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