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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艰难选择
三楼儿童房。
刚满两岁，张慕晴已经与小斌分房间睡觉了。这小家伙性格独立，除了分房睡的第一周半夜醒来会偷偷跑回来，很快就适应了。
小斌的房间是飞机造型的儿童床，书柜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模型。
卧室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小斌睡得正熟，被子都踢到地板上了。宁天翊轻声轻脚走上前，拾起毛毯重新帮他盖上。
小孩子睡觉都很不安分，小斌也不例外。宁天翊小心帮他调整了姿势，静静地坐在边上看。
“小斌很喜欢飞机模型？”宁天翊轻声问道。
张慕晴靠在书桌上，心不在焉地应说：“嗯，他说长大以后要当飞机师，带上我、外公和外婆到不同的国家旅行。”
提起陆国东，张慕晴的心便会很难受。他的膝盖疼，一个晚上在审问室待着，一定很难熬吧？
“这些年你照顾小斌，一定很辛苦。”宁天翊自言自语地说。
张慕晴却摇了摇头，苦笑说：“外公和外婆，比我更操心。”
漆黑中，男人缓缓起身，一把将张慕晴拥入怀中。“你爸的事，不要想太多。”
突然而来的拥抱，张慕晴下意识闪躲。可是男人却不给她机会，双臂缠得很紧，贴住她的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为了他的事心烦，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天翊……”张慕晴微微抬头，撞入宁天翊深不见底的双眸。她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我爸的被举报的事，跟你没关系吧？”
微微一愣，宁天翊才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怪不得这整个晚上，张慕晴看起来怪怪的，原来还在为这件事而苦恼。
他松了一口气，松开张慕晴的双臂改为抱住了她的腰。两人面对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慕晴，你很清楚我的性格。我说的硬碰硬的方法，绝对不是举报你爸。”宁天翊耐着性子，柔声解释说：“我之前打算不过想要……”
深呼吸，张慕晴打断了宁天翊的话：“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可是……我真的很乱，希望早点休息，你可以先回去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天翊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回头看了床上的小人儿一眼，叹气说：“好，那你早点休息。”
宁天翊离开以后，张慕晴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直到夜深，她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天没亮便起床了。
佣人已经在准备早餐，张慕晴泡了一杯咖啡，准备赶回公司。
“你爸昨晚没回来。”张母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神色忧虑。这三年来，陆国东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她一整夜都睡不好，听闻声音便起床了。
张慕晴怔了怔，随即编了个借口：“昨天股东会议，他和叔父们太久没见，聊得高兴，估计块儿去玩了。”
“小晴，不用骗我了。”张母走到张慕晴的面前，伸手帮她整理好衬衣的领子，皱眉问道：“你是我女儿，难道撒谎我还不知道吗？坦白告诉我，阿东是不是出事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张慕晴连忙否认：“没有……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
“前些日子，你爸老是躲在书房里打电话，看起来像怪怪的。这不，昨晚没有回来，是不是公司遇到麻烦了？”张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却很强硬。
看来，她不问出结果，是不会罢休。
“你们父女俩老是想着我的身体不好，什么事都会瞒着我。可是每次遇到问题，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张母使劲叹气，追问道：“说吧，妈做好心理准备了。”
到了这个份上，张慕晴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轻声应答：“爸被带回去调查了。”
张妈怔了怔，情绪并没有张慕晴预期那么激动。看来，她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
“妈，只是协助调查，你别担心，爸很快就能回来了。”张慕晴轻轻握住张母的手，小声安抚说。
陆国东常说，出来混的始终要还。可是，他们平静的日子才刚开始，这么快就要到尽头的吗？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公司吧。”张母挤出一丝苦笑，拍了拍张慕晴的肩膀说：“你爸会没事的。”
张母的反应，对于张慕晴来说是莫大的安慰。其实，她比父女俩想象的，还要坚强。
回到公司，想不到沈言已经在张慕晴的办公室里等候。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衣和黑色西裤，看起来干练而沉稳。
“我猜你还没吃早餐，给你带了一份。”沈言指着桌面上的纸袋，浅笑说。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鸡蛋清香，张慕晴打开一看，是鸡蛋仔和奶茶。“这么早就能买到鸡蛋仔了？”
“在我家楼下的茶餐买的，味道很不错，你快尝尝。”沈言催促说。
张慕晴笑了笑，打开抽屉把账本全都取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省时间。”
“我的阅读效率还不错。”沈言取过三分之二的账本，看了看张慕晴，苦笑说：“你的秘书还没给我安排办公室，今天在这里办公，没问题吧？”
“好，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还可以问你。”张慕晴应说。
办公室里很安静，偶尔发出翻页的“唰唰”声，以及两人小声讨论的声音。突然，沈言把账本递到张慕晴的面前，提醒说：“这笔现金账有点奇怪。”
张慕晴仔细一看，发现是两年前临近春节的支出。陆氏的员工福利向来很好，三百万的年终奖并没有什么异常。
“对，陆先生向来出手大方，三百万的年终奖很正常。可是你看看，是现金支出。”沈言提醒说。
张慕晴仔细回忆两年前春节前的事，那时候她刚进陆氏没多久，春茗晚会还是陆国东主持的。
“现金有什么问题吗？”张慕晴疑惑地问道。
“这种现金支出不容易被发现。”沈言突然想到什么，催促说：“律师那边，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张慕晴摇摇头，解释说：“现在还早，我准备晚点再打。”
恰好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