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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娅的话给索科夫提了个醒,由于自己的部队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给德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如今已经成为了德军统帅部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祸害。若是真的被俘,不光会给第27集团军的军心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德军方面肯定也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达到打压苏军其他部队士气的作用。
想到这里,索科夫不禁被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向阿西娅保证说:“阿西娅,我向你保证,以后再遇到战斗,我绝对不会再往前沿跑了。”
阿西娅了解索科夫的性格,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主,若是让他待在司令部里,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她等索科夫说完后,柔声说道:“米沙,我了解你的性格,让你在整场战斗中,都待在司令部里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尽量减少去前沿的次数。每次去的时候,一定要做好防范工作,避免这次的事件发生。好吗?”
“好的好的,没问题。”
“对了,你这次去前沿,萨莫伊洛夫在你的身边吧?”阿西娅用责备的语气说:“他在你的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连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假冒工兵的德国人请你进道班房时,都没有先进去检查一下。如果他先检查一番的话,没准你负伤的事情就能避免。”
“阿西娅,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负伤的当天,萨莫伊洛夫并没有跟我在一起。”
“啊?!没有和你在一起?!”阿西娅吃惊地问:“那他在什么地方?”
“我军占领了克列门丘格之后,我特意组建了一个特别连,以维持城内的秩序。”索科夫向阿西娅解释说:“而萨莫伊洛夫就是这个特别连的连长,我前往前沿视察时,他还在城里负责维持治安呢。”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阿西娅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米沙,我还以为萨莫伊洛夫一直在你身边呢,谁知你却把他调走了。你这次痊愈归队后,记得一定要把他留在你的身边,由他来保护你的安全,我心里才会感到踏实。”
对于阿西娅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他连声答应,说只要自己一回到部队,就会立即把萨莫伊洛夫调到自己的身边,让他来负责自己的安全保卫工作。
说完这番话之后,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阿西娅,你在莫斯科住在什么地方?”
“还能住在哪里,当然是武器装备部分配给我的宿舍里啊。”阿西娅回答完这个问题,望着索科夫不解地问:“米沙,你问这个做什么?”
“其实我在莫斯科有一套房子,你完全可以住在那里。”
阿西娅隐约记得索科夫以前曾经给自己提过此事,但当时战事紧急,能否活着回到莫斯科,都是一个未知数,谁会花心思记城里还有一套房子的事情。而且就算记住了也没用,谁知道那栋房子有没有在敌机的轰炸中倒塌。
此刻既然索科夫旧事重提,她这个做妻子自然要问个明白:“米沙,你的房子在什么地方,有多大的面积?”
“房子就在莫斯科列宁大街的军医院对面的公寓楼,是一套两居室,具体有多大的面积,我还真不清楚。”
“房子一直是空着的吗?”
“没有,有两名军医院的医护人员暂时借住在那里。”
得知自家的房子里,住在两名军医院的医护人员,阿西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不悦地问:“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两位年轻的姑娘吧?”
“是啊,这两位医护人员都很年轻……”索科夫的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说:“阿西娅,你不要误会,我和她们并不熟……”
“你和她们并不熟,却把自己的房子借给她们住。”阿西娅冷笑着说:“我作为你的妻子,调到莫斯科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居然连自家的房子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阿西娅,你生气了?”
“没有,我没有生气。”
虽然阿西娅脸上带着笑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很正常,但索科夫的心里却明白对方生气了,要不说话时怎么会咬着后槽牙呢?
“阿西娅,你听我解释,我和这两位姑娘真的没啥关系。”索科夫不想阿西娅吃这种干醋,便耐心地向她解释说:“我认识她们也不过两三天时间,如今就算走在路上遇到,我估计都认不出对方。至于为什么把房子借给她们住,完全是因为我接到上级的命令太急,一时间找不到人帮我看房子,就只能;临时委托她们帮我照看房子。”
“是这样的吗?”
“当然,当然。”索科夫连忙说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阿西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米沙,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阿西娅虽然心里很生气,但嘴上却选择了原谅:“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当然是尽快把那房子收回来啊。”事到如今,索科夫心里考虑的是如何让阿西娅安心,至于住在自己房里的那两位医院的姑娘,就只能对不住了。想到这房子还是雅科夫亲手交给自己,自己如今有伤在身,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让雅科夫代替自己出面,领着阿西娅去收回这套房子了。“房子是雅科夫交给我的,他知道具体的位置,你有时间和他联系一下,让他陪你去把房子收回来。”
“你的伤势还不稳定,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心里不踏实。”既然索科夫已经表态,要将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阿西娅自然不会继续咄咄逼人,而是通情达理地说:“我看还是过几天,等你的伤势稳定之后再说吧。”
见阿西娅不再计较房子的事,索科夫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再多等几天,反正房子就在那里,晚去几天也不会跑。”
第二天一早,院长亲自带着几名医生来索科夫这里查房。进门后,和阿西娅打过招呼之后,就径直来到了索科夫的病床前,和蔼可亲地问:“索科夫将军,您感觉如何?”
索科夫冲院长咧嘴笑了笑,随后朝悬在半空中的那条伤腿努了努嘴,问道:“院长同志,我腿上的石膏什么时候能去掉啊?”
“这个可能要等一段时间。”院长没想到索科夫见到自己后,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迟疑片刻后,继续说道:“毕竟要想让骨头长好,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院长的话让索科夫感到很无语,就是腿部骨折而已,如果是中医骨科诊所治疗,最多就是上个夹板再敷点药,个把月就能拆除夹板,而这里却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想到这里,他满脸苦涩地问:“院长同志,时间能缩短吗?”
“不行啊,将军同志。”院长摇着头说:“我们要为您的健康着想,骨头没有长好之前,是绝对不能拆掉石膏的。”
说完这话,院长扭头对身后的一名军医说道:“我看再过一周时间,你就可以把石膏拆开,看看腿上的淤血有没有散开。”
“好的,院长同志。”那名军医点着头说:“我检查完毕后,会重新给索科夫将军打上新的石膏。”
“院长同志,”阿西娅走到院长的身边,试探地问:“我想问问,今天使用的药物有哪些?”
院长朝一名跟在众人身后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立即上前,将手里拿着的夹板交给了阿西娅,嘴里说道:“军医同志,这是我们今天打算给索科夫将军使用的药物,请您过目。”
阿西娅快速地浏览问你上面的清单后,抬头望着院长问:“院长同志,我想问问,消炎药里为什么不使用盘尼西林?”
“阿西娅同志,”听到阿西娅这么问,院长苦笑着说:“盘尼西林的消炎效果,的确是我见过的消炎药物中最强的。但由于这种药物还在测试期间,还没有在人体试验中获得足够的数据,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盟军为我们提供这种药物,就是希望我们能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测试数据。”
院长朝躺在病床上的索科夫看了一眼后,继续对阿西娅说道:“为了索科夫将军的安全着想,我们没有权利把这种还没有完成最后测试的药物,用在他的身上。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听院长这么说,阿西娅不禁迟疑了。虽说她希望索科夫能尽快地康复,但却不愿意让他去冒险使用这种还不成熟的药物。
索科夫看到屋里没人说话,便开口打破了这个沉寂,他对院长说道:“院长同志,请放心大胆地给我使用盘尼西林吧,就算出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为了迫使院长能果断地下定决心,他又补充说,“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个免责协议,如果我使用了盘尼西林之后,出现任何的不良症状,都与你们医院无关。”
索科夫的这个提法,倒是让院长有些心动。其实他的心里也觉得盘尼西林的效果不错,但是上级对这种新型的药物,始终还持怀疑态度,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冒险对索科夫使用这种新型的消炎药物。
阿西娅看出了院长的迟疑,便在一旁帮腔说:“院长同志,既然我丈夫已经主动提出给他用盘尼西林,那您就大胆地给他使用吧。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都由我来负责,绝对不会给你们医院找麻烦的。”
“好吧,阿西娅同志。”院长见索科夫和阿西娅的意见一致,也就没有固执己见,而是点着头说:“既然你和索科夫将军都想用这种新药,我就立即安排。”
说完,院长吩咐站在面前的护士,对她说道:“护士同志,麻烦你把药物清单里的二硫磺胺划掉,改成盘尼西林。”
护士在医院里只是一个执行者,听到院长的吩咐后,立即毫不迟疑地划掉了清单里的二硫磺胺,改成了盘尼西林。
院长等护士改好了药名之后,还陪着笑对阿西娅说:“阿西娅同志,麻烦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有些文件需要你亲自签署。”
阿西娅知道院长所说的文件,应该是和索科夫使用盘尼西林有关的,便点头同意。向索科夫交代两句后,转身跟着院长离开了病房。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维拉,等院长等人离开之后,立即走到了索科夫的床边,有些焦急地问:“将军同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使用盘尼西林呢?您刚刚也听到了,院长说盟军提供给我们的这种新药,其目的是想让我们为他们提供人体试验的必要数据。我觉得,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险。”
索科夫之所以坚持要使用盘尼西林,是因为这种药刚问世不久,自己的体内还没有形成抗体,使用这种药物来治疗自己的伤势,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听到维拉关切的话语,他淡淡一笑,随后说道:“维拉,谢谢你。虽然这是一种新的抗菌消炎药,但效果真的不错。据说我的手术做完之后,抢救我的军医就对我使用了这种药物。事实证明,这种药物的效果真的很棒,使我的伤口没有出现术后感染的情况。”
“可是将军同志,就算消炎效果不错,但毕竟是新药,有什么毒副作用,我们还不得而知。”维拉有些着急地说:“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去把阿西娅叫回来,还是按照军医原先的安排,给您输二硫磺胺吧?”
“没关系,维拉。不用去叫阿西娅。”索科夫及时地制止了准备出去叫住阿西娅的维拉,对她说道:“虽说盘尼西林是一种新药,但根据我使用的效果来看,不光抗菌消炎效果后,而且也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相反,如果使用了这种药物,不光可以防止术后的伤口感染,而且对我的健康恢复,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那好吧,将军同志。”见索科夫丝毫不领自己的请,维拉知道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我就留在这里继续照顾您,不去找阿西娅了。”
看到维拉嘟着嘴的样子,索科夫不禁哑然失笑,猜测对方心里肯定说自己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为了化解她心中的不满,便主动问:“维拉,你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了多长时间?”
“两年。”维拉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战争爆发后不久,我就从其它医院调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