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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金二仓的话,纷纷点头。
一致同意众刚,看到王平安带来的随从,就算准这个人的胃口小不了,用狮子大开口形容,是半点不会形容错的。
想想,光养那些手下,他就得花多少钱啊!而这些钱从哪里出,不就得靠舌地皮么。
哪个官员不刮地皮?他不刮,是因为他没机会刮,而非不想刮!一个商人道:,“金老爷。
要不然你去探探口风,看看王公到底想要多少?探出来了我们也好准备呀小要不然象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这谁能受得了,早点把孝敬送出去,咱们也心安!”商人们又一起点头,看向金三全。
金三全只好也跟着点头,这里只有他能和王平安说得上话,他不去问,别人也没法去问,而且这事交给他去办,不就等于证明他是庆州第一商嘛,能和刺史扯上关系的商人,谁敢惹?商人们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各自回家,人人都是唉声叹气,刚喂饱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虎,不知得多少肉,才能把这只虎给喂饱啊!王平安送走商人们后没闲着,等欧阳利回来后,他立即叫欧阳利去把武媚娘的事解决好,给她安排房子,并且要派人保护,不能让她有半点的闪失。
欧阳利立即带着欧阳兄弟们去办,他们自然知道武媚娘的重要『性』,半点不敢马虎大意,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王平安升堂,所有庆州官员们都来到刺史府,听王平安点花名册。
书吏又送上庆州的帐册,给王平安过目。[]唐朝好医生613
王平安给官员们点过名后,便打开帐册翻阅,只看了几页,他就皱起眉头,这帐目可真够『乱』的,记得『乱』七八糟。
他举起帐册,冲着车四通晃了晃,道:“把帐册记成这个模样。
是方便着怎么贪污吧?。
车四通大惊,王平安这话说得可够重的,这是明摆着要找茬儿啊,难不成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就是要整治自己?车四通不敢顶嘴,但他有办法把责任转移,他道:“回王公的话,咱们庆州的帐册很早以前不是这么记的,是在七八年前,才开始如此记的,那时卑职还没有来到庆州,没有做长史呢。
所以,这事和卑职无关啊!”王平安看着他,问道:“那和谁有关?。
车四通立即道:“季大人来这里任刺史正好八年了,如果王公有疑问,卑职去找他来问问?”这时,下面有个小官道:“季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城了,他已然交印,行李更是早就打好了,甩甩袖子,两袖清风地走了!”王平安看向说话的小官,见这人站在队伍的末尾,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绿袍,年纪大概四十来岁,但容颜苍老,黑黝黝地面皮,上面尽是褶子,看样子不象是个当官的,却象是个穿着官服的老菜农。
王平安打开花名册,查了下,这人名叫崔大为,年纪并非四十多,而是三十五岁,正当壮年,乃是一名录事。
二十岁由地方保举当上了录事,结果十五年过去了,还是录事,没有升半阶的官。
王平安抬头看向崔大为,心中明白,象他这种人十五年没有升官,大致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啥本事没有,就是混日子,这种人多为好好先生,为了保住饭碗,所以谁也不敢得罪;另一种是有本事,但嘴巴奇臭,别人为了让他办事,所以没法罢他的官,可却因为烦他,所以也不给他升官。
刚刚崔大为出言讽刺,很显然他属于后一种人,有办实事的能力,但嘴巴太臭,很讨人厌烦。
王平安道:,“崔大为是吧?站出来说话!”官员们一起看向崔大为,心中都想:“姓崔的,你这官当到头儿了。
唉,可惜了,他要是被赶走,那么以后再遇到得罪人的事,或者难办的事,找谁呢?”崔大为心中也颇有后悔,自己干嘛多这句嘴,一家老小还指望着自己的俸禄过活呢,要是没了官做,家里人吃什么啊,上有老下有好几口人呢!可话已说出口,没法收回了。
崔大为只好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冲着王平安躬身行礼。
王平安道:,“依着你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庆州的帐册混『乱』,是否存在猫腻,是没法查的了,因为前任季大人已经风火雷电地跑掉了,所以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拾了,对吧?”崔大为听这话语气不善,心想:“他心里窝火,看来这股火要冲着我撒了,那我的官想必保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啥说啥吧”。
他大声道:“卑职确是这个意思,前任官的烂帐自然要由现任官处理,如果季大人是升官或调职,那还有可能追查,但他是卸任还乡,如要追查,难免让人说成是卸磨杀驴,与王公名声有损,所以这个哑巴亏,您只有吃下去了!”王平安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唐朝好医生613
大小官员们都为崔大为捏了把汗,幸灾乐祸的心思也淡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个崔大为虽然讨人厌,可州里很多事情,除了他,还真没别人能去做,他要是被赶走,那他的事情岂不是要分给大家?有些事情,真的是很难办啊!王平安啪地将花名册合上,道:“你的这个意思”哼,崔录事的意思,你们谁赞同?”官员们一起把头低下,谁也不说话,没人敢赞冉。
等了一会儿,王平安忽地笑了,道:“崔录事说的是实话,说实话就应该受到奖赏,我怕漏赏了谁。
所以才有此一问,没想到诸君这么替我着想,为我省事儿。
好吧,那我就只赏崔录事一个人了。”
大小官员一起抽气,不会吧小竟然是要赏?崔大为也是吃了一惊,他都做好滚蛋的准备了,正愁以后干什么能讨生活呢,不成想新任的刺史大人话锋一转,竟然要赏他!王平安道:,“你是录事。
从九品下的小官,真是小到不能再小了。
好,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升你为录事参军,从八品上的官阶。”
顿了顿,又道:“你的官服也该换身新的了,都快洗成白『色』的了”。
崔大为为官十五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上司,以前的那些刺史,根本不屑和他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官说话,至于说到升”是更连想都不用想的六他当官纹么多年,除了年景好刚连年过节能分到一斤两斤的肉外,记忆当中,就再没得到过什么奖赏了!崔大为眼中湿润,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他一撩袍子,给王平安跪下,哽咽地道:“卑职谢大人赏!”话不多,但表情郑重,一看就知是真心感激。
秋仁杰站在队中,看着地上的崔大为,心想:“大哥手段高超,看来和朝中那些大佬们相处得时间长了,确实能提高当官的水平。
他只这么一翻帐册,随口吓唬几句,就把全州官员都给吓老实了,再这么一升赏,立即就得到崔大为这个忠心的属下,一石二鸟啊”。
邱亭轩就站在秋仁杰的旁边,他心里也想:“新官上任,要想让手下能够听自己的,不拖后腿,一是要让官员们有所求,官员们所求什么,不过是升官而已,这点王平安已经立出榜样来了;二是要让官员们有所忌,这个就要杀鸡给猴看了小只是不知王平安要杀哪只鸡,不会是长史车四通吧?”王平丈挥了挥手,笑道:“崔参军回列吧,按着品阶,站到你该站的地方。”
崔大为答应一声,起身退回队中。
可他刚才还是最小的那个官,自然站在队尾,但现在他可不是最小的了,连跳三级,他比曾经的顶头上司官职还要大了!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平常压他压得最狠得的那个,见崔大为退回来,他满脸的尴尬,只好强挤出笑脸,巴结着往后面靠,想腾出地方来给崔大为。
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平常指使顶头上司压崔大为的那个。
官员,这时都傻了,崔大为现在比他还大上一阶了,成了他的上司之一!这官员赶紧把脸笑成一朵花,给崔大为让出位置!崔大为站到了队中,同僚们都在冲他示好地微笑着,而他转脸看去,刚刚自己的上司们,却站在了自己的后面,甚至连腰都微微弯下,竭尽心力地讨好着自己!一股意气风发之感,充斥满崔大为的胸膛,他心想:“早就听说,只要和长安的王公扯上关系。
就能得到好处。
不想,王公来庆州后,第一个得到好处的人,竟然会是我!跟着王公走,前途光明啊”。
王平安冲官员们说道:“季大人走了。
他是啥也没带走吧?”车四通忙道:“没有没有,季大人什么也没带走,如要非说有,那也只是两袖清风罢了!”王平安笑道:,“可他却留下了一屁股的烂帐,这怎么算?要不然,你们替他算算?”官员们的脸顿时集体变绿,和他们的官服一个颜『色』了!开什么玩笑,好处姓季的都拿走了,我们却要替他擦屁股,凭什么呀?他现在又不是我们的上司了,凭什么我们替他担责任?车四通赶紧为同僚,也是为他自己开脱,他道:“关于帐目不清的问题,卑职们是不太清楚的,不如派人追上季大人,请他说说清楚,王公你看这样行吗?”王平安看了眼车四通,道:“怎么让他把帐目说清楚?你且先把怎么能让他说清楚的方法,先说说清楚,然后再说怎么让他说清楚?。
车四通咧着嘴,回头看向同僚,心想:“天爷呐,这可真是难为死我了,你们到是也想想法子,不能光练我一个人啊!”官员全都把头低下,要换了别的官员。
跑到庆州来当刺史,现在坐在堂上玩杀鸡给猴看,那他们肯定是要想办法的,向王平安提提自己的靠山啥的,吓唬吓唬王平安,告诉他,别看俺们官可俺们上面有人。
然而,“上面有人”这招,用在王平安身上不好使!他们所有人的靠山加一块,都没王平安的官大。
什么靠山不靠山的,他们的靠山在王平安的眼里,也就一小土包,都不够王平安一只脚踩的!没人敢抬头为车四通说话,谁让他是长史了,有啥话让他说就成了,黑锅他不背,让别人背,别人也背不动啊!车四通见没人说话,他只好又转过头,把心一横,反正季刺史已经卸任了,而且他的子孙当中,也没有当官的,充其量季刺史以后也就是个富家翁,土财主罢了,查他总好过查自己!只要把心横下,那有些话他就敢说了。
他道:“王公,以卑职的意思,好歹季大人也在庆州当了这许多年的官,在此处查他,有些不妥,损了他的颜面。
不如将此事报于长安,请吏部下文,由刑部派人去季大人的老家,在那里问责,不知王公意下如何?”王平安哦了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季大人丢脸不要丢在庆州,而是丢到他的老家去?”“我,”这个,”车四通差点儿没哭了,不带这样儿的,也太难为人了!王平安道:“你这个主意不错,很好,我赞成。
好,诸位大人,你们谁赞成,谁反对?赞成的原地不动,反对的往前一步!”官员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地方,这种时刻,谁肯表示反对?谁反对,谁就是傻子!王平安等了一会,这才点头道:“全都赞成,太好了,这说明我庆州所有官吏上下一心,实的地方官府的典范啊!崔参军,就由你来执笔,给吏部写信,上报此事。”
说完,他不再查帐册,也不再修理官员们,而是带着一众官员,出了刺史府,去城里巡视。
刺史出巡自然是并呼后拥,街上百姓看了,早就远远地躲开,谁也不敢过来。
王平安看在心里,暗道:“这里的官和民,想必关系差劲,百姓对当官的并不亲近,而且全无信任之态。
估计庆州官员们平常除了收税和拉壮丁,什么事也没为百姓们做过。”
街上面百姓都躲开了,没什么可看的,他只好带人出城。
出了庆州的北门,眼前是一片农田,只可惜青苗稀少,并非象长安附近的农田那样,放眼望去一片青绿。
车四通见王平安又把眉头皱起来了,他深怕王平安再找茬儿不如自己提前把话说出来。
他道:“王公,咱们庆州去年无雪,开春至今,滴雨未下,今年怕是有大旱!”(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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