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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怎么会不信？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很不情愿。他要是跑去和罗教练这么一闹，罗教练会选择谁，显而易见。马健飞暗暗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

自己都二十八了，进入国家队熬了五年的时间，才成就今天的地位。明知道国家队的新老交替在所难免，可自己就是不甘心。这才想给何翰一个下马威，哪知道一脚踢到铁板上。

正后怕将要发生的后果，工作人家催促他出场比赛，这才把他解脱出来。装作顾不上搭理何翰，急匆匆地拿起球包和衣包走人。对顾永利在身后恶意的哼笑，也装作没听见。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小川对顾永利的嘴脸同样不齿，等比赛的人出场了。

才冷声道：“你得意个啥？小组赛你采取这样的策略无可厚非，我不会指责你什么。但是网球运动是一个人的运动，每轮比赛都是残酷的淘汰赛。你一旦失去了一颗必胜的心，心存侥幸。在赛场上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观众也不会记住你这样的人。”

说完就拎着球包和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着顾永利一个人在那里愣怔。

是啊！当初我入选国家队是多么兴奋，似乎前途一片灿烂。我怎么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被前辈喝骂，后辈教训。我还叫什么永利？整个就是一个脓包。

在一阵失落之后，顾永利又愤愤不平起来。你实力强、腰杆硬，当然说话不腰疼。我容易吗？被人前后夹击的滋味，你知道个屁。

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恨恨地收拾东西。等他出了更衣室，路过后面的训练场。见何翰已经和他的教练团队在练球了。

由于今天的比赛强度太小，没有达到以赛带练的效果，秦小川不得不在赛后补练。他练得投入，自是没看到悄悄溜过的顾永利。

加练了一个小时的技术细节后，秦小川回到场边补充水分。温阳等几个队友围上来，纷纷指责顾永利没有职业道德，有失国手风范。洪博文拎着他的医疗箱走了过来，将众人驱散开。

边在地上铺毛巾，边嘲讽道：“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们废话有什么用？反正何翰先赢下一场比赛，其他的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秦小川却愁道：“我就怕他们在小组赛都这样和打。没有激烈的小组赛对抗，一旦进入交叉淘汰的硬仗，我怕我进入不了状态。”

做陪练的郁剑宾突然表态道：“这点你放心，要是下一场，他们还这样消极比赛。我和沈杰和你补打，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在一边和你对抗。”

秦小川大喜，对郁剑宾和沈杰连声道谢。这个法子的确可行，不但能保证自身状态，还增加了对抗的激烈程度。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连温阳他们也是眼睛放光，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给何翰做陪练？这对提升我们自身水平太有裨益了。

下午的训练，沈杰和郁剑宾尝试在一边，和秦小川进行了一盘的对抗。一个人对抗双打，果然效果出来了。不但要求秦小川的回球落点要更刁，还得随时准备破网穿越。一盘的比赛直打到抢七才分出胜负，秦小川在抢七中，以七比四获胜。

对于这个重大发现，教练和队员皆雀跃不已。李海担心何翰因比赛强度大，消耗的得不偿失。在一盘比赛完，就宣布结束今天的训练。

洪队医照例给何翰进行恢复按摩，并检查他身上的肌肉情况。这时外面的比赛全部结束，在后场仍能听到散场时，喧嚣的人语声。就在他们收拾好球场，准备离开时。

余达开匆匆跑来。叫道：“先别急着走，罗总一会要开会总结今天的比赛。”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秦小川也想听听国家队是怎么处理此事，索性就坐在场边，和队友闲聊放松。半个小时后，参加比赛的球员和教练齐聚训练场。不但罗总教练亲临，高局长也来了。

余达开暗自心喜。偷偷地瞥了一眼董家良，见他神情紧张，心里就更高兴了。让你平日里给我使绊子，今天有你倒霉的。

哪知道罗总教练啰啰嗦嗦地对今天的比赛，说了一大筐。就是没提何翰比赛的那场。且罗教练的神情很和悦，并没有山雨欲来的态势。余达开暗自焦急，却又安慰自己。笑面虎向来后发制人，越是这样处罚会越严厉。

哪知道等他听到：“以上就是我对今天的比赛做的评述，大家都表现得很好。现场观众也很尽兴。小伙子们明天继续加油，好好表现。”

这就完了？余达开失望透顶。董家良却抹了一把冷汗，暗自庆幸。等罗总教练说完，高局长走上一步。

笑道：“今天的比赛，我要对何翰的表现给予嘉奖。他在比赛中体现了中国网球，新一代球星的实力和风采。”

表扬完了，就该狠狠批评消极怠工的人了。余达开冷却的心瞬间又热乎起来。

哪知道高局长却这样说：“我希望何翰在下面的比赛中，都能表现出这种摧枯拉朽的实力。让我们国家的网球迷，给予中国网球未来最大的期望。带领我们网球国家队走向灿烂的明天。大家鼓掌给何翰加油。”

在三十几人热烈的掌声中，秦小川迷茫了；余达开失望了；董家良和顾永利放心了；其他球员和教练则心情复杂。但掌声依然热烈，越来越响。

秦小川想离开这里，他觉得恶心，心中仅存的好感荡然无存。但理智却让他留在原地，接受众人对他的祝贺。看着众人都对他奉上笑成花的脸，只觉得眼前人影憧憧。入耳的奉承声，也是那么的虚无。

渐渐地，秦小川平复下来。心里一片清明，脸上微微有了笑意。这时余达开碰了碰他，示意领导都在看他。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开始阴晴不定，最后还是笑了。不由地都松了口气，年轻人还是喜欢被人吹捧的。明星谁不愿意当，名利双收。

高局长建议何翰给大家说几句，以期共同进步。

“我希望自身的水平能与国际接轨，更希望中国网球的未来，也能像世界网坛一样，锦绣一片。我希望我以后能以良好的表现，给大家做个表率。”

秦小川的场面话，说的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在罗教练宣布散会声中，众人三三两两地走开了。

余达开在路上给秦小川汇报今天的战果：“同组的丁强二比零战胜了周运东；马健飞今天差点马失前蹄，先输一盘的情况下，逆转钟宇文。刘涛和朱向东大战两个多小时，以二比一险胜。今天就你赢的轻松，明天对阵周运东可别大意。他已经输了一场，小心他困兽犹斗。”

秦小川淡淡道：“他不会的，可能比今天的比赛还轻松。”

秦小川说完，就快步向等他的教练队友走去。不再理会余达开。这人也是够糊涂的，连这点都没看出来。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国家队是怎么混的？

一向颇有城府的余达开，被秦小川如此看低，着实冤枉。他是身在此山中，只想看同事的笑话。又被两个领导开始的话误导，以至于至今还没转过弯来。

余达开怔怔地看着何翰的背影，回味着他的话。两个领导适才的讲话，在脑海中电闪而过。刹那间如醍醐灌顶，顿时全明白过来了。

领导这是要走球星路线啊！我怎么这么蠢？

想起何翰临走时那嘲讽的眼神，心里竟无端地生出股惧意来。这小子看事比我都明白，我以后还是别跟他玩虚的。老老实实地跟着沾光得了。

晚上，洪博文来给秦小川按摩。看他神色平定，也没和他多啰嗦。

只是在按摩完收拾东西的时候，说道：“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趋利避害的事也得顾及一下。”

秦小川笑道：“你以为我像那些愣头青，被别人捧几句就不知道天南地北。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洪队医拎着医疗箱走后，温阳迟疑道：“你怎么这么淡定？是不是对国家队失望了？”

秦小川故作高深道：“山人我自有成算，早有防备。当初签的协议可不就发挥大作用。”

第二天何翰的比赛被安排在压轴，最后一场出赛。前面三场比赛，打得纠结无比，观众看得昏昏欲睡。

a组的竞争尤其激烈，马健飞竟被朱永东爆冷，以一比二落败。刘涛也马失前蹄，一比二输给了钟宇文。一时a组的出线形势扑朔迷离，明天的生死战每一局每一分都异常关键。也许就那么多赢一局，就决定本组的排位。还得在淘汰赛中避开何翰，这对a组的人是何其残酷。小组第一成了这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连对以往敬畏的马健飞都豁出老命相搏。

马健飞和刘涛心里负担太大，以至于都输给低于自己排名的队友。秦小川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在万众欢呼中姗姗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