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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腰都脱节了,这破药咋就不灵了呢?”
一条小溪中,莫问正挥汗如雨。
临行前从三爷爷那里捣鼓来的变色药液,解药居然不灵了,倒上去后居然还有大片的地方没褪色。
“小白啊!照我看还是不要费劲了,你这样才叫特立独行,你看,青一块紫一块,再加上这黑漆隆冬的几大片,光这样子出去都够吓人的了!别人肯定以为你是超级变异金神兽什么的。”
小溪之中,莫问坐在小白脖子上,几乎将小白的头整个压水里,手中拿着一个大石头,不停的在小白身上摩擦,大片大片的墨渍染黑溪水。
“呜呜……”
小白无声的抗议,心中无声悲鸣。
“超级变异金神兽?有这东西嘛?我看是杂交无数次后,还悲催的变了种的斑点黑土狗吧?呜呜呜……想我堂堂白虎后裔啊!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做坏事以后,受伤害的总是我?呜呜呜……”
莫问看着小白那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的眼神,顿时觉得好笑无比。
“哈哈哈!得了得了!别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大不了这次给你染色的时候,留点白色给你便是了!”
“呜呜……”
小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我久久怀念的白色啊!
“哎!上次让你变成黑豹,那……这次便成雪豹吧!都是豹,还是白色的,再叫你小白也就不显得那么的突兀了,是吧小白?这样以后做了坏事,我们还可以再变变。”
“呜呜……”
小白使劲的点头,只是不会说话,不然此刻定是马屁拍的如同滔滔江水。
……
林间小道上,一满脸横肉,一道刀疤横跨整个面部的狰狞少年骑着一只半大雪豹缓缓前行。
雪豹很小,前面露出个砂锅大的头颅,后面一个豹尾。
路过的小花小草都担心,那小小的雪豹会不会下一步便是一头栽下,气绝身亡了。
小白很乐呵:“这无良的主子有时还是会守点信用的,果不其然,现在虽然变成了一只有着黑色斑点的雪豹,可好歹有白色不是?”
“只是……只是身上的斑点也太不均匀了,有的大如碗口,有的小如铜钱,会不会让人一看便是误认为杂交的?”小白心中踹踹的想着。
“知足吧!留点白色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反正那主子的脸也实在不敢恭维,要是我变帅了,配上这么个主子,不知道的人还指不定说我眼睛瞎了,跟了这么个糟糠货!”
小白很是通晓知足常乐的道理,真这般想,脚下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哎!小白!既然你都换了样貌,那我不换岂不是露馅了?哎!可是换什么好呢?很纠结啊!”
小白不理,龙行虎步,穿山越岭。
岂不料,那背上的主子竟是一拉面皮,露出一张英俊中带着三分邪气,却是充满无穷魅力的脸庞。若是美人见了,定是要脸红心跳,春心暗动。
莫问的爹乃是昆吾山山主,那是不世出的人杰,威震大荒,更是少有的美男子。
而他娘更是,曾经的东荒上有名的美人。
有着天然的优良基因,生下来的儿子自然不会差。
本就长得好,再加上不知从哪得来的那三份邪气,更是增色八分,不愧人中龙凤之姿。
刚才还自怨自艾的小白顿时一阵泄气,这回轮到自己是糠糟货了。
还不等它感叹事易时移,莫问猛然器宇轩昂,大义凛然的道:“哎!人在江湖漂,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切不是那些个俏娘们,做那缩头乌龟,还美其名曰:‘犹抱琵琶半遮面’。咱就得用本来的面目,堂堂正正做人,怎能做那鼠辈,藏头露尾,丢人现眼?小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嗷呜……”
小白一声悲鸣,“豹”失前蹄,一头栽到在地。心中哭诉:“活该着你就是糟蹋我啊?”
“小白!小白!你咋了?你咋了?天啊!小白,你可不能丢下我啊,小白!啊……哈哈哈哈……老子的虎鞭……终于到手了!哈哈哈……”
前几声还是杜鹃啼血,像模像样,后面猛然一路急转,竟是喜到癫狂。
莫问狰狞的狂笑,举起手刀,朝着小白胯下作势就要斩下。
“嗷呜……”
小白一声悲鸣,一骨碌翻起,双腿夹着尾巴,亡命的逃窜。
“哈哈哈哈……”
背后,莫问看着小白那狼狈样,笑得前俯后仰,拔腿狂追。
一人一豹扭打一团,直到精疲力竭,四仰朝天,睡倒草地上。
“哎!那野蛮子定是前去圣院的学生,而那两个在大山上乱叫的,必然是圣院中的长老,这下可怎么办?”
莫问纠结了,一阵愁眉苦脸。这才在圣院门口,便是惹下这些大敌,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小白一旁乐呵呵的溜达:“术业有专攻,爷只干体力活,这种头疼的事情,不在小白我的服务范围之内。”
莫问单手背负一根树枝,故作道骨仙风之样,左手捏兰花,掐指一算。
“咦!少爷我掐指一算,寡人今年貌似命犯白虎,不利西行啊!”
他神神叨叨良久,猛然却是故作镇静,大喝道:“哎呀!怎地圣院在西!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爹啊!不是孩儿不孝,实在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不敢去就是不敢去,还命犯白虎,我看是白虎命犯你,不然为何我老是受欺负?装什么装?无耻之尤!”
小白鄙视的望着满嘴胡掐的莫问,伸出舌头,将一丝青草卷入口中吧咂吧咂嚼着。
“嘿!小爷就是不敢去,怎么样?你咬我?”
莫问脸不红心不跳,将树枝甩出八丈,大手一挥:“走!跟小爷我去哲兰山看……哎!老黄!你怎么来了?”
前方密林边沿,一独臂驼背老者站着,夕阳余辉将他身影拉的老长。
他满头的白发稀疏,皱巴巴的老脸,像是山岗上一株饱经风桑的老树。
“怎么?我爹想通了,不用上学了?还是你带了一队铁甲来?快叫出来我看看,要是人多的话我们就去砸圣院!”
莫问乐呵呵的望着老黄,激动的望着他身后。
望见了莫问,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黄牙,显得憨厚而可笑。
“少爷!呵呵……”
一声单调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激动。
看着老黄那招牌式的微笑,莫问知道,他想象中的那队铁甲是没戏了。
老黄,莫问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也许叫老黄,也许不叫老黄,或许叫老黄也只是因为他那一口黄牙。
从莫问记事起,他便是跟在身边,以他一起漫山遍野的跑。
老黄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不说,像是一本一白纸封面的书,透着迷。
莫问觉得他脸上的每一个皱纹,都记着一个故事。
但想想应该是悲剧的居多,要不然也不会失了手臂,换来这满头的白发,沧桑了脸。
他是昆吾山上唯一一个没有武艺傍身的人,但是却有着一大堆拿手的绝活,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厉害。
他能用山间的茅草编织各种小动物,蚱蜢、蝴蝶、小狗、小兔……
他还能放下身段,给自己当马骑,但是从五六岁后便不再了,
莫问总是担心会不会把他的独臂压弯了。
他能爬树去掏鸟窝,他能下河去捉鱼,他能辨别山上所有的果子。
“这个能吃!”
“不行!这个看着好看,却有毒!”
“少爷!你尝尝!这可好吃哩!”
……
能陪着自己坐在松树下,看着蚂蚁搬家。能陪自己趴在草地上看蜜蜂采花。会做风筝,会捏泥人……
这些都是昆吾山上那些修行疯子们所不能的,或者说不屑于做的,但是老黄会。
五岁后,莫问再不愿意学武修行,时常被打,每次老黄都是护在身前。
有几次真的吃了打,但是他只会呵呵呵的笑,露出一口缺了门的大门牙。
“少爷别哭,我带你抓鱼去!”
“少爷,后山的那窝小鸟开始学飞了,我带你去看。”
“少爷,山脚的那株果子已经熟了,我们去看看?”
“少爷!那只小鸟学飞的时候被老鹰抓去了,哎……”
……
老黄不会武,但却是莫问童年中的一个伟人,在众人的责难之中,他总是陪在自己身后,憨厚的笑着。总是拿他那干枯粗糙的大手帮自己抹泪。
他像是莫问的爷爷,又像是莫问的玩伴,是他童年的一缕阳光。
即便莫问成天叫喊着“老黄!”“老黄!”,有时甚至干脆叫他“老黄头!”
老黄在他童年的记忆里留下太多!
四岁的时候,莫问便是问老黄,到底是谁折了他的右臂,要提剑帮他报仇。
那时候,老黄总是呆呆的立半天,如同崖边的半截老树,猛地没了生机。
本就佝偻的身躯更佝偻了,老眼更花,头发更白。
之后莫问再不敢提此事,生怕再说一次,那株老树便被风吹下的崖。
不能帮他报仇,却不妨碍他在别的地方护着他。
犹记得九年前,老黄与他出昆吾山游玩,有一人欺辱老黄,莫问哭求父亲将那人活捉。
三岁的他一剑捅入了那人的心房,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
之后,剑在昆吾山便成了忌讳,父亲与老黄,还有所有的人都便再不让他拿剑,哪怕看都没有看过,连刀和匕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