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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见说完不由得一顿,为什么会想到如此...猥琐的答案呢,难道也被她传染了?
阿枣怔忪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薛见以为她尿裤子了!她简直要吐血,这神一般的脑洞是怎么炼成的!
薛见见她脸色忽青忽红,挑了挑眉,正好众人休息好了要启程,他道:“你跟我到马车上说。”
她忍着打人的冲动,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不是!卑职不小心把茶水洒了!“
薛见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阿枣激动道:“殿下你要信我啊!我这真的是茶水,不信你闻!”她说着还把袍子撩起来了。
薛见:“...”
他面色微沉:“再胡言乱语就出去。”
阿枣委屈,你都能失.禁了凭啥我不能说个你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幸好薛见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啜了口茶平了平气:“你方才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阿枣就是想换辆马车,不过此时目的已经达成,她就现编了一个理由:“卑职有些地方怕出纰漏,想再来请教请教您。”
薛见瞥了她一眼,也未再追问:“你问吧。”
阿枣随意编了几个问题,就在一问一答中两人到了京郊下了马车,周长史见她从别的车上下来,便知道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眼底有些不痛快,他做事虽然敷衍,但今日农祭朝中大半权势人物都在,见到殿下只带了沈长史进去,而让自己在外面候着,难免更加不悦。薛见带阿枣进去自有用意,当然不可能跟他说。
本朝重视农力,而且给的设定就是风气开放,所以宗室里不光皇上和皇子来了,太后皇后和几个位份高的妃嫔也来了,皇上不光带人行了祭祀大礼,所有宗室中人和重臣都得换了粗布衣服,亲自下田犁地播种,以显示对农课的重视,像他们这些陪从来的小官小吏反倒清闲,不够资格下地。
农祭这段剧情她看过,大概简单地讲了一下皇子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也没她什么事。
阿枣在一边现搭的凉棚里缩着乘凉,一边看这些金枝玉叶干农活,她忍不住看了眼送她玉势的楚贵妃,高鼻杏眼,两片薄厉红唇,看着便是个不好惹的美人。这些人都是金贵人,有不少干了会儿就开始气喘的,不过谁都知道这时候不能掉链子,于是咬着牙死撑。薛见倒是气定神闲,似乎还做出手感来了,哪怕是干农活也自有股说不清道不清的风流。
突然有位小公主尖叫了一声,带着哭音颤声道:“有虫子在我腿上...”她碍于父皇的严令不敢乱动,不过泪珠却滚滚而下。
众人一愣,纷纷低头看自己的小腿,有不少人腿上都趴了正在吸血的虫子,半透明的身子一下一下蠕动着,都惊呼起来。阿枣离的不远看到了薛见腿上也趴着几个水蛭,她怕这些王子皇孙没见过这玩意直接伸手拔了,忙冲过去大声喊道:“不能拔,得用火燎下来!”
五皇子薛望已经准备伸手拽了,听她这么一说才忙停下手,众人纷纷醒悟,让下人点火把虫子烧开,阿枣不想放弃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拿着火折子凑过去道:“殿下殿下,我来帮您!”
她跑的太急,一脚踩到泥地里,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栽倒,薛见无奈,伸手拉了她一把,却不料另一只手也从旁边伸出来,两只手齐齐用力,阿枣才避免了被摔成泥猴的下场。
她定了定神:“多谢殿下和...五殿下?”
薛望依然是面无表情地一张脸,松开手就让宫人给自己弄水蛭了,薛见侧目看了眼他,转向阿枣:“你还是...去歇着吧。”
阿枣羞愧低头。
以往农祭的田地都是提前清干净的,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一场农祭闹了这么一出,皇上自然不悦,下旨让人追责,不过还是十分执着地走完了流程。
熬了两个时辰,终于完成任务,薛见俊脸被太阳晒的有些泛红,额上也冒出些微细汗,阿枣忙撑伞把她迎到凉棚里,平川已经备好了热水和干净巾子给他洗手擦腿,只不过指甲缝里嵌进去的泥确实难洗,平川拿着根银签子要帮他挑,却宛如张飞绣花,半天不敢下手。
阿枣主动道:“让卑职来吧。”平川不怎么信任地把银签子递给她,她托着薛见的手,拿了个小扫子把他手上的泥尘扫干净,然后把每根修长的手指细心抬起来,轻轻给他挑着指甲缝里的泥。
薛见本来没在意,此时却把目光落在她手上,指骨纤细,肌肤细嫩,柔若无骨,被她上下摆弄也十分舒服,比寻常男人的手要小上好几号,轻轻一握就能包裹其中。
他难得多说了句:“你的手倒不似寻常男子粗硬。”
阿枣心头一紧,打着哈哈道:“这个...您看卑职的身高就知道了,就卑职这个身高,要是长了大手大脚才奇怪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薛见似乎对她态度自然了一点,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薛见,发现她也在低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疑虑,两人对视片刻,很快又自然而然地挪开视线。
阿枣早上中午都没吃饭,此时已经饿的有些头晕,还是坚持帮薛见把手收拾干净,正要直起腰,突然就听旁边有人斜插进来一句话:“四哥!我看你印堂发黑眉梢泛青,怕是近来有血光之灾,要不要我给你仔细看看面相,消灾辟祸,排忧解难!”
说这话的是坐在一边七皇子,他这人一没有野心二没有权势,母妃也不是非常得宠,可以说是非常佛系了,唯一的爱好就是给人算卦看相,逮着机会就给人算命,听说算的忒不准,基本他胞兄都被他骚扰了一遍,不过皇上倒是颇喜他性格恬淡无争。
面对七皇子可怜巴巴地目光,薛见十分冷酷无情地吐了一个‘不’字,薛视的脸一下垮了下来,他骚扰薛见不成,开始不屈不挠地骚扰他身边人,双眼放光地定在阿枣身上:“李长史,想不想看面相?”
阿枣:“...卑职姓沈。”再说她现在用的是沈入扣的脸,看面相能看出个甚来!
她见薛见不言语,只得无奈道:“殿下,卑职的面相没什么可看的。”
七皇子脑子转的十分快;“不看面相,看手相也行啊。”
阿枣只得磨磨蹭蹭地把手伸出去,薛视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抓过她的手,轻轻咦了一声:“你这手生的倒是小巧,像是姑娘家的手。”
薛见听见这话,斜斜一眼看过来,伸手带着她的手肘把她的手从七皇子手里拽出来,蹙眉道:“成何体统。”
七皇子嘀咕了一句,看着看着就忘神了,也没跟薛见计较,连连摇头:“瞧着是个穷苦的命,一直操心劳碌却没个好下场。”
阿枣不由得点了点头,可不是,她现在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就听七皇子轻轻咦了一声,连连称奇:“怪怪怪,你这手相当真奇异,竟似两个人的一般,前面一截穷困潦倒,后面一截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却是个顶顶尊贵的命格,奇也怪哉。”
阿枣心说你这算命技术要是摆摊是要被打的,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听七皇子满脸疑惑道:“按手相来看,你当是个绝色无双的佳人,怎么竟是个男子。”
阿枣心里发紧,干巴巴地笑道:“这您就是说笑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她说完生怕七皇子真看出什么来,忙退到一边了。
七皇子继续小声跟薛见叨叨:“四哥,我看过你的面相,今日再看沈长史的手相,你们二人可是有莫大缘分的,你可要多多留心啊。”
薛见一向不信鬼神玄术,更何况是七皇子这个不靠谱的,他和沈入扣就算有缘也是孽缘,闻言更没当回事,随意道:“是么?”
七皇子见他不信,还要着重强调,这时农祭祀结束,皇上率领众人归去,他只得悻悻闭嘴。
薛见往自己的马车走,阿枣不想跟周长史一个马车,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准备蹭马车,她本来早上就没吃饭,估计这身子还有点低血糖,加上着一早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刚抬腿准备上马车,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斜斜地往旁边歪过去。
薛见微微一怔,皇上就是无事也爱挑他的毛病,他自然不想再生事端,立即伸手在阿枣晕倒在地上之前把她给扶了起来,当即伸手把她拉进了马车。
他看了眼阿枣泛白的脸,以两人的关系,他原可以不理她死活,但却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道:“去拿些蜂蜜水过来。”
没过一会儿底下人便奉上了蜂蜜水,他倾倒下来,阿枣的嘴巴紧闭,他只得伸手捏主她嘴唇两边,将她的嘴捏开,硬是灌了些蜂蜜水进去,没想到她刚咽下去就恩将仇报,一转头咬住他的手指。
薛见微愕,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她竟然砸了砸嘴巴,像含着糖葫芦一样含吮着他的手指。
薛见:“...”
他是个有洁癖的,被这么舔着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偏偏手指又酥又麻又痒,她的舌尖又嫩又滑又软,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就是想发火都发不出来,抿了抿唇才把手指抽回来,脸色阴晴不定,见她似乎噎了下,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把她的脑袋扶正。
阿枣只晕了一小会儿,喝了蜂蜜水补充了糖分就好多了,躺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就醒了过来,一起来就看见薛见正拿着一方帕子细心擦拭自己的手指,神情比以往更为冷峻。
出于强烈的求生欲,阿枣直觉这事跟自己有关,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薛见看她一眼,既然是丢人事,他就没把这事说出来,只问道;“你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阿枣尴尬道:“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
薛见问道:“为何?”
阿枣想了下,还是决定跟他哭哭穷,最好能把薪俸讨回来:“没钱啊,卑职没了薪俸,又没有旁的副业,最近家里已经解不开锅了,三天才能吃一顿米粥,连咸菜都吃不起了。”
薛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拎起她的手腕,两指捏着她手背上的肉,似笑非笑道:“三天吃一顿的人能长这么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