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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无法回头
雷林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答应道：“太上长老，你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雷战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很想帮雷林离开此地，远走他乡，因为雷家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在整个大荒，雷家都是声名显赫的存在。但他大限将至，已经是力不从心。
所以，他也只能叮嘱雷林几句，当雷林答应不鲁莽行事时，他就已经满意了。
右手轻轻探入怀中，雷战摸出一本秘籍，说道：
“雷林，我所拥有的东西，基本都在草屋之中，而这些日子，我将大部分的东西都传授给了你，你也基本都看过家族那些高品级秘籍了，我已经没什么能帮助你的。这本《血影遁》是我当年从一个魔头手上获得的神秘秘法，虽然我还是决定传授给你，但你千万不可轻易尝试修炼……因为这门秘法副作用危害很大，而且它并非只是一门简单的秘法这么简单……总之，你记得千万不要轻易尝试修炼就是……”
交代了这些事情，雷战语气越来越微弱，他最后将《血影遁》交给雷林手中后，闭上了双眼，脸上的最后一丝生机消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眼前的老人依然和平时一样和蔼而慈祥，只是那渐渐冰凉的身躯却在不见丝毫的生机，雷林怔怔站着，如同石雕。
当天空第一缕眼光打破了黎明的黑暗时，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终于响起：“雷德，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吼声在荒山密林之中久久回荡……
……
山林中晨雾朦胧，虫鸣鸟叫，阳光淡淡地洒落，照射着青翠树叶上的露珠晶莹发光，也照射在雷林身上，悲伤无言。
逝者已逝，亲者悲痛，这美丽的景色不但掩饰不住一丝不绝的伤痛，反而反衬加倍。
但雷德人绝不会轻易放过雷林，时局不允许他沉溺在伤痛之中。
忍住了愤怒和悲伤，雷林找了一处安静而美丽的地方，亲手将雷战掩埋。
为了不暴露，雷战的坟并未立碑，坟堆小而简单。
雷林在这简陋的坟堆前跪下祭拜，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任由额头皮破流血。
“太上长老，您放心，我有朝一日还会回到雷家，将雷德和欧阳家覆灭！以祭您在天之灵！”
雷林心中郑重发下誓言，才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简陋的坟堆……
……
死气沉沉的房间之中只有一点烛火在闪动，屋内简单的摆设在细若星火的烛火中模糊不明。
昏黑之中，九长老坐在一张木桌前，脸上尽是苦涩和痛苦的表情。
一个人不知道静默了多久，九长老终于叹气一声，一把抓起木桌上的酒壶，仰头将酒大口大口地灌入口中。
吱呀——
屋门忽然被推开了，雷德大步走了进来，他随眼扫了扫陈设简单的屋子，又看了看正在狂饮的九长老，不禁鄙夷地冷笑起来。
“九长老，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雷德口中说着，不等九长老招呼，上前几步，也不嫌弃灰尘等物，一下坐在了九长老对面的椅子上。
望了雷德一眼，九长老眼神中闪过一种说不出的痛恨，将酒杯在桌子上重重一顿，冷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雷林和那老不死的下落你不想知道吗？”
雷德轻松抱起了双手，身躯靠着椅背，脸上挂上阴冷的笑容，说道，“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雷林等人目前在靠近天元山脉的荒林之中，试图逃出我们的追捕。”
这个消息并不出人意料，因为以雷家在大荒中雄厚而庞大的实力，雷林等只有进入天元山脉的密林中才能隐蔽起来，却大体行踪几乎无法隐瞒。
只是听到这消息，九长老却怔了半响，忽然答非所问地喃喃自语道：“难道错了一次，就真的不能回头，只能一错再错吗……”
话音越到最后，于是低得难以听闻，九长老掩饰着脸上的苦涩，再次拿起酒壶，将酒大口大口地灌入口中。
“回头？哈哈哈哈！可笑，真他妈可笑！”
雷德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杯子等物跳动作响。
大笑着站了起来，雷德表情狰狞地继续讽刺道：“你想怎么回头？亲自对那老不死的下毒后，到他面前跪地求饶，请求原谅？九长老，如果你有这个勇气的话，为什么不将我们的计划提前透露给那老不死的呢？哈哈，哈哈哈^”
雷德大笑，却看到九长老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不禁又冷笑道：“怎么？你在怪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逼迫你的？九长老，你若是清清白白，没有把柄在我手中，又怎么会被我逼迫呢？哼哼……”
九长老静默不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因为武道天赋一般，一直郁郁不得志。
相反，九长老的弟弟却是家族中的武道天才，意气风发，笑傲潇洒，
在自己弟弟面前，九长老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只能自卑低头，只能憋屈地生存在自己弟弟的阴影之中。
自己的弟弟太强大了，就如一座只能仰视的巍峨高山压在他的背上，将他的光芒都遮盖了，让他黯淡无光。
难道要一辈子生活在自己弟弟的阴影中？怎么能甘心？该怎么办？
对！这样的人只能推翻他，彻底推翻这座大山，彻底打碎这片阴影！要怪，就怪自己弟弟锋芒太胜！
回忆着当年的心路历程，九长老不知不觉地又将拳头握紧了，正是在这种极度不甘之下，当年的他一时头脑发热，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这事情一直让他痛苦不堪，依然后悔。如今，即使他现在贵为雷家身份尊崇的九长老，良心的不安依然折磨着他，这间小黑屋正是他用来忏悔之地。
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最终被雷德抓住了这把柄，不得不听从雷德的摆布，十多年前，用相似的手段又对家族太上长老下了慢性毒药。
“九长老，当初你的决断给你带来了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成为了雷家的高层人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想折磨自己，没人管你，但你想回头，那是白日做梦！退路早在十五年前你对自己弟弟下毒之时，就已经被堵死了！”
雷德扔下了这些话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昏暗的屋子中又静了下来，九长老的表情更加的悔恨和苦涩，不自觉地一用力，手上那酒壶顿时四分五裂，酒水落了一桌。
屋子中那唯一的烛火忽然熄灭了，顿时漆黑一片，在难看清楚任何事物。黑暗之中，似乎隐隐还有叹息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