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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的护卫,自然不简单。仅仅是看了两人一眼,便收住了自己的锐利的眼光,仿佛突然间有便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小守卫。他只能怀疑这两人有可能会回君主产生威胁,而并不是真正的确定。没有确定的事情,只能是防备。但他看得出来,一人有伤,刚刚愈合,而两外的一个人受过伤,天阴似乎感觉很难受,他们不难对付。
符鄂也在目光相交时感受到了对方眼神的犀利,那种眼神让人感觉自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摆在了这人的面前,没有主动权,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然而,那种眼神瞬间即逝,让他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产生了幻觉。看着帮忙系船绳的这名便衣侍卫,有一点他很肯定,这船里的人并不简单。
“两位先生上来吧,这么大的雨,你们是要去哪了啊?”船外的屋檐下,一名穿着白色的襦裙少女打着雨伞。少女梳着漂亮的倭堕髻,发髻上插着一支漂亮的花簪,长发如瀑布自然垂下,落于美丽的脸庞两侧,第一眼看见这少女,两人都为她的美丽所吸引,那种美丽和寻常看见的女子不同,她给人打感觉是静谧,聪慧。
符常说:“我们要去湖州,不想路上遇到这场暴雨,打扰到你们了。”
哩咪微微一笑:“没有啦,我们也要去湖州,大家既然顺路,没什么不方便的。现在天气凉,在雨中待得太久,对身体可不好啊。两位请进屋里坐。”
“地方有些小,两位请随意。”
两人进入船舱,就看见了屋子里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些他们没有见过的纸张,墨水和鹅毛笔摆放在一旁,看来之前主人曾书写过什么。周围有一些并不太高的椅子,还有舒适的靠背,两人正坐在屋子里的一边的椅子上,等待着雨的结束。隔壁传来炒菜做饭的声音,饭菜的香味也显然传到了这边来,让人不住的咽口水。
向前的那名侍卫回来,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半靠着看起了一本从桌子山抓起的小册子,嘴里还在不时的念道这什么,声音很轻,听不清楚。
而刚刚那名少女则和他们简单了说了几句,便告罪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忙碌,坐子啊那张桌子前提起鹅毛笔书写了起来。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外面暴雨打船和湖面的声音。符鄂感觉这一切充满了谜。
隔壁突然间走出来一名中年汉子,手中端着两碗汤,微笑着递给两人:“这是姜汤,你们刚刚淋了冷雨,喝了它能防感冒。”两人推辞一番,熬不过主人的盛情,最终接了下来。
姜有辛辣味儿,是一种佐料,价格贵,因为很少有人懂得如何种植,倒是山野间菜来的野生姜较多些,这种多也是少。普通人那里用得起。而这红糖,更是兄弟两所未见过的。手中美丽的白色瓷碗,将姜汤显得格外秀色诱人,喝起来一股浓浓的香甜带着姜的辛味,比起饴糖要好很多,喝过几口,人便决定暖和了许多,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后面响起了一名男子的声音:“阙子,摆桌子咯。”
刚刚端姜汤的男子从墙边拿出一张大木板,木板的后方有一些木头,很快就让它变成了一张桌子,这是一个可以收起来的活动桌子,两人第一次看就,不由暗暗称奇。
“让路让路,烫烫烫!”一个小伙子从后面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跑了出来,两个盘子里各放着一条清蒸鱼,这就是今天的成果。接着屋子里的人都忙碌了起来,看书的小伙子去门口将一只接满雨水的木盆端回来:“美女,洗手吃饭啦。”
“知道了!“哩米手上写的飞快。
“两位也洗洗手,一起吃顿便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啊。“嘴馋归嘴馋,但这饭菜就光上来两条鱼都已经不简单了。兄弟两有些不知所措。
哩米道:“既然上来船,大家算是有缘分,一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嘛。不用客气。“说着洗完手,就往后厨跑去:“云哥哥,我的糖醋鱼哩?”
“等一下,正在做。小强,把饭端出去。”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一铁锅饭被提了出去,是热腾腾的百米饭。随后八个人的碗筷也都提了出来。
侍卫盛饭的速度飞快,不过片刻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米色晶亮,颗粒分明,香味诱人。
在看看桌上的菜,两条清蒸鱼,两条香煎鱼,一盆水煮鱼,一叠青草豆芽在鱼肉菜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色香味俱全,让人让某人忍住动筷子了。“等!”叫小强的小伙子一双筷子夹住了那双要提前开饭的家伙的筷子,轻轻夹住,便纹丝不动动了。某人呵呵一笑,收了回去。
“不用等的,大家开饭就是了。两位请用餐。”哩米说着端起碗来,给自己夹炒豆芽来下饭。
接着几名侍卫凶猛的进食行动便由此展开了。
最后停罢,隔壁出来一名少年,端来了最后一盘菜,糖醋鱼。放在了哩米的面前。然后坐在她旁边吃饭。
符常看见了这人,马上惊讶得要把碗里的饭吐出来,身体也马上要离开自己的座位了。这让符鄂也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
姬云止住了他:“吃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随即从香煎鱼上夹一块金黄酥脆的鱼肉给哩咪放到碗里“这条鱼做的最好。”
符常咽下一口饭,这次恢复正常:“我兄弟两打扰到了君上您的出游,实在是……”
符鄂有些震惊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传说私吞江东,却楚败越的江东君,没有想到如此年少,而且还是这样子。从一开始这名富有烟火气的少年很容易让他想起儿时朋友们,他那么有亲和力,当少年出现他就觉得很喜欢这个孩子。然而到发现这个少年就是江东君的时候,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的伤已经好,现在看上去行动不受什么影响了。”姬云说:“你们要去湖州,那一定是你父亲还没有回越国。不说了,先吃饭吧。”
饭后,雨依然在下。姬云和符家兄弟再一起聊天。
符鄂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甚至是该做什么。他表现的很沉默。
从哥哥和姬云的对话中,他知道了许多事情。江东和越国已经达成了和平,具体来说是江东和甬王达成了和平。而甬王已经成为了越地势力最强大的存在。但甬王自己处于某种政治上的考虑,并没有在战后和江东讨论战俘回国的问题,因此这些战俘依然在江东的湖州和武原两地打工,等待着甬王的处理办法。
出于某种考虑,在江东的许多被俘虏的将领,虽然得到了江东的许可,可以回到越国去,但他没依然选择了暂时流在江东的土地上过俘虏的日子。继续观望。
符鄂感觉自己是明白的,将领们的士兵没有被放回去,自己回到越国,就没有任何力量,没有力量就会更加危险。甬王唯一示好的人是遥王,但遥王在他所知,是绝后了。
“君上,此次去探望父亲,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在父亲的愿望和自己的理想面前,我不知该如何选择。请您教我。”
姬云摇摇头:“如何面对父亲,我倒是知道的很少,我早年丧父,等我懂事的时候,便和兄弟母亲相依为命。但我见多很多人和他们的父亲。也许可以说得上些什么。父亲也许和母亲一样,都会爱自己的子女,但母亲更爱我们的身体生产,而父亲更多的在乎的可能是他所希望传承的意志和传统。但如论如何,他们所认为的,都是自己以往那是最好的东西,要把他们留给我们。也许我们未必需要未必喜欢,但总该理解他们的初衷,那应该是一种爱。但这种东西未必见得完美,也许你再他所给予你的东西上看到,那也许就是套在他身上的枷锁,就像我的母亲一直以来教我忍耐,忍辱负重,在她看来,这是生存下去必需要做到的。后来她死了,而我背叛了他的愿望,但我过的更好。”姬云向屋里望一眼哩米,哩米微微一笑,姬云也笑了。他继续说:“我相信如果她能看见,一定会高兴的。因为他给我的枷锁也出于同一个目的,希望我能活着,并且幸福。我想,面对父权,最好的钥匙是理解吧,等到有一天他能理解自己许多执着没有必要的时候,问题便会得到解决。”
符常听了,低下头去:“这也许很难啊。”
“谁知道呢。”姬云继续道:“父辈因为看着自己的孩子从小长大,在他们的心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除非你能作了他做不到的事情,负责他永远觉得你还没有真正长大,没有长大的孩子,就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平等对话。”
符常看着落如湖中的雨水:“我做的,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理解。”
“我年幼时曾经听过这样一段话:君命或不可违,父命或不可逆,人任可之在行动,只有这样才能开拓自己的事业。即使出于王者之下,霸者之前,人,不可不问一己之良知。当你再上天面前,不可推说迫于无赖,不可推说当时是权宜之计。推卸不得。”他看看这沉思的两兄弟“我们也想对这句话的理解各部相同,但对你们也许有些帮助。我以为人有自我,有心,那就凭本心去作事情,在任何时候,你都是有选择的自由。”
符常深深得向姬云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感激。
沉思许久的符鄂突然问道:“君上,您会如何对待越国?你真的要灭我们的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