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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吗？”黎夏冷冷地打断他，“你要说的我都听清楚了，战北霆是什么人，做过什么，我会自己去问，自己去看，不劳你操心。周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希望你听清楚。我跟你之间早已经恩怨两清了，没有任何再见面的必要，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找到我小姨家里来。”
说完，她冷漠地转过身，一步步走远。
周煜怔怔地望着她脊背挺拔的背影，从没想过，曾经对他软软撒娇的女孩，一旦狠下心来会是这般绝情。
不，其实黎夏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喜欢谁，便会把最柔软最美好的一面给了谁，除了那个人，她对谁都是坚硬理智的。
他唯一无法接受的是，被黎夏温柔以待的人原本是他，如今变成了战北霆。
思及至此，他脸色沉了又沉，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起了拳头。
***
别看面对周煜的时候，黎夏看起来心绪平静，其实那些话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海浪。
她承认，以战北霆的身份和城府，她到现在为止还看不透他，但直觉告诉她，战北霆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人。
虽然他一身张狂邪肆，可她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正直与温柔。
她比较担心的是，周煜是不是见过开枪的人，那些人是不是还没被抓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战北霆的危险就还没解除。
想着这件事，黎夏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看完电视剧的黎斯年回过头来看到妈咪，小小眉头皱了皱，忍不住跑过去。
“妈咪，这张桌子已经被你擦了半个小时了，真的那么脏吗？”
小宝奶声奶气的提醒，让黎夏瞬间回过神来。
看了眼时间，战北霆开会差不多结束了。
黎夏丢下抹布，去洗手间洗了洗手，跟小姨说了一声，又搂着小宝的脑袋匆匆亲了一口。
“跟小外婆乖乖在家哦，妈咪有事去一趟公司。”
“去吧去吧。”小宝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摆了摆手。
等黎夏走后，黎斯年感叹地晃了晃小脑袋，一副老神在在的腔调说道，“女人啊，嘴上说着不要叫帅哥回来，身体倒是很诚实。”
硕华集团。
黎夏突然出现在办公室，战北霆还愣了愣，“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顿了顿，又故意逗她，“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黎夏没工夫跟他打趣，直接担忧地问道，“战北霆，朝你开枪的人抓到了吗？”
听她提到这件事，战北霆不答反问，“周煜去找你了？”
这次轮到黎夏愣住了，倒也没想瞒着他，“是，你怎么知道的？”
“开枪的人已经抓住了，听警方说，他们正准备展开行动的时候，正好周煜从他们藏身的地方离开。”战北霆拿起车钥匙，“正好我要去警局，跟我一起？”
去警局？是旁听警方的审讯吧？
黎夏也好奇事情的真相，点点头，“好。”
***
警局。
“霆爷，兄弟两个分开审的，老大性子倔，从抓回来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就是死扛着耗时间。”局长推开一扇门，指着单面玻璃后那个发丝凌乱，看起来有些落拓的男人介绍道，“这是老二，叫唐亚杰，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说，我们找到他女朋友，让两个人通了个电话，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黎夏看着那个男人，只见他双肘抵在椅子的挡板上，脑袋耷拉着，双手插入发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艰难抉择的模样。
在战北霆的示意下，局长按下了一个按钮，随后审讯室里的声音通过迷你音箱传了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唐亚杰痛苦地呢喃，“我对不起小南，我答应过她，等她21岁过生日的时候要娶她的，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男人嗓音十分压抑，黎夏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唐亚杰，你女朋友告诉我们，她愿意等你出去。”
审讯他的警员摸准他的软肋，对他进行耐心的引导，谁知，唐亚杰绝望地摇了摇头，恐惧地打断道，“出不去了，战北霆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杀人不眨眼，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音箱放大了男人声音里的颤抖，黎夏扭头看向战北霆，只见他俊美的脸上表情讳莫，看不出任何波动。
倒是局长看起来怪忐忑的，满脸紧张地盯着里面，生怕手下说错什么。
黎夏也随之重新看向负责审讯的警官，只听他沉声说道，“你只是故意伤人，不会被判处死刑。你进来这里，一切判决都会以法律为准绳，只要你现在如实交代清楚你们的犯罪过程，我们会证明你认罪态度良好，说不定还能少判几年。”
唐亚杰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来，只听警官又强调了一遍，“战先生本人遵纪守法，否则也不会报警让我们来处理这件事。”
这几天的逃亡生活已经让他感到后悔，回想起跟女朋友的甜蜜，想到眼前就有个机会能早日获得自由，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坦白。
“没错，开枪的人是我。战北霆害死我父亲，我这么做只是想为我父亲报仇。”
提到犯罪动机，唐亚杰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层阴暗的色彩。
父亲去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李子君见面时被人开车撞死，肇事司机逃逸，事故发生路段的监控也被人为破坏，好在李子君的车停在附近，行车记录仪拍到了那辆肇事车的车牌。
李子君还帮他们找到了肇事司机徐斌，等他们找到徐斌家里的时候，徐斌被人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徐斌临死前告诉我们，想办法撞死我们的父亲，这是战北霆的亲口命令。”唐亚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他雇凶害死我们的父亲，我们没有证据指控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替父亲报仇。”
咔哒。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沉重的皮鞋声响起，唐亚杰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战北霆和局长一前一后走进来。
“战……战北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