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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扶着柜门，默默深吸一口气，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拿着硬盘离开了卧室。
将女人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战北霆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关掉卧室的灯，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书房。
硬盘里装的都是黎夏自己做的程序，其中一个惊叹号图标的程序能够帮助她直接进入各类网站的后台。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黎夏很快就把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所以在她专心敲打键盘的时候，没注意战北霆双手搭在她身侧，弯腰低头看着屏幕，完全将她身体包在怀里的姿势。
女人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纤细素雅的手指凌厉地翻飞在键盘上，看着她堪比世界顶级黑客的操作，战北霆不由得沉声问道，“听说你大学没毕业，这些是跟谁学的？”
战北霆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黎夏吓得浑身一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凑在她身后，姿势还这么暧昧。
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黎夏心跳乱了几分，指了指墙角里摆着的沙发，“你、你要没事，就去那边坐着。”
沙发跟书桌完全是对角线，最远的距离。
战北霆才不听她这一套，眯眼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字符，眉峰微蹙，又继续问道，“这个方法，是谁教你的？”
男人依旧站在她身后，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任何一家银行的网站都有专业人员时刻进行维护，而她要做的就是跟这些人抢时间，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
刚才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要是再慢一点，别说黑进网站了，恐怕连自己的IP地址都会暴露。
她没再纠结战北霆的位置，一边继续操作，一边随口回答，“自学的。”
“嗯？”
战北霆看着她的程序运作，越看越熟悉。
这分明是他最常用的攻击方式。
黎夏没察觉他眼神中的怪异，照实回答，“以前在网上看过一段教学视频，跟那个人学的。”
提到这件事，黎夏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那人就是个中二期少年，戴着奥特曼的面具，说话还用变声器，要不是讲的知识真的很有用，只看视频的话，我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战北霆，“……”
那是他十几岁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跟容臻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打赌输了的惩罚。
本来是让他模仿奥特曼的片段，他实在接受不了，干脆搬着电脑把自己当时刚研究出来的东西讲了一遍。
其中一个朋友是做视频网站的，随手就给他传到了网上，没想到隔了七八年，竟然会被黎夏看到。
能不能当做，这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战北霆垂眸望着女人柔和的侧脸，忍不住想，要是提早七八年的时间就遇上她该有多好。
就在他为自己突然冒出这种幼稚的念头感到无语时，只听黎夏激动地说道，“有了！”
屏幕上显示着那串银行账户的户主姓名——盖伦·斯蒂文。
然而，网站上只显示了这人的姓名和性别，连年龄都没有。
要想得到确切的资料，还要进入管理户籍的网站。
黎夏缓了口气，打开需要登录的网站，又打开刚才的程序。
没多一会儿，轻松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皱起眉头，看着进度条始终停留在百分之一的位置，等了将近三分钟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是怎么回事？”
管理户籍的网站防护没道理做的比银行网站还要严谨啊。
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战北霆直接上手替她敲了几下键盘，跟她解释道，“这是针对移民设置的特殊防护网，专门用来保护那些拥有特殊身份的移民……”
话音戛然而止，黎夏重新看向屏幕，只见那上面提示这个人的身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注销。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吗？”
战北霆没作声，表情变得有些讳莫。
出现这种提示，有可能像黎夏说的那样，这个人已经死了，也有可能这个人是故意注销了，他还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份活着，就是在提防有人调查他。
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黎夏难免一阵沮丧。
就在这时，战北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老宅那边打过来的，看到熟悉的号码，战北霆这才想起，自己回国以后还没回过家呢。
在北欧的时候，老太太就惦记他，这会打过来要是知道他昨天就回国了，估计又得发一顿脾气。
战北霆握着手机不愿意接起来，黎夏看他的样子，还以为当着她的面不方便，下一秒就想起他在北欧时，替他接电话的那个女人。
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凉，她说了句出去准备晚餐，随后就离开书房，把他自己留在了屋里。
房门被关上的同时，铃声也随之停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通电话打进来，却不是老宅的。
“霆爷，我把赵美婷母女回来的消息无意间透露给黎恒达，他要求马上跟赵美婷见面。”
警局局长本意是不愿让黎恒达再跟外界接触，以防他跟谁串供。
可战北霆故意让他放出风声，显然是另有计划，这会儿黎恒达闹着要跟赵美婷见面，他拿不准主意，这才特地打电话过来请示怎么办。
赵美婷就是战北霆故意放出去的鱼饵，没想到黎恒达这么快就上钩了。
战北霆淡声吩咐，“让他们见面，赵美婷离开警局后，派人跟踪她。”
黎恒达一口咬定是他自己要杀害黎恒远，可种种迹象表明，他身后肯定有人。
这么急切地要求跟赵美婷见面，绝不是想留下什么遗嘱，或者交代妻子照顾好女儿，战北霆猜测，他应该是想通过赵美婷向背后那个人求助。
只要盯紧赵美婷，应该很快就能揪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这通电话结束，老宅那边又见缝插针地打了过来。
铃声像催命似的，战北霆忍着头疼，还是决定马上回去一趟。
望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黎夏回到厨房，瞥见楼下那辆车闪烁着灯光疾驰而去，忽然觉得自己面对他的慌乱显得异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