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回 心易古,花忆容(六十六)(1 / 1)

大明烟云 剑雨随风 132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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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使李淼水乘轿而回,公事已然办妥事,最令人头疼的运送秋粮一事交给冷如秋处理,不仅仅因为冷入秋令人怦然心动的美色,李淼水心里清楚,更加知道这件事对自己仕途的影响,所以丝毫不敢大意,冷如秋虽是女子确是巾帼不让须眉,论本事、能力、胆魄甚至要在严成之上,加上对帮中弟子约束极为严格,这点与严帮完全不同,对于严帮弟子的行为同样有所耳闻,名声不佳,同样令人厌恶,冷如秋的帖子送到,李淼水已经明白其中的含义,欣然赴约,毕竟大局为重,至于严成的出现已经无法扭转时局,毕竟所有的一切已经成为定数。

两个人同分一件事物,确是不能分成两半,其中的矛盾无可避免产生,任何人都想得到,只是最后欢喜的只能一人,无法得到的必然失落,甚至产生怨恨,当冲动完全突破理智的封锁,最后只能演变为私斗,从古至今无论社会法制如何约束,私斗依然无法完全消除,最终的根源或许就是人的贪婪在作怪。

李淼水的决定令严成心生怨恨,只是官府的势力令人忌惮,最后只能将怨恨转嫁到那个分到利益的人身上,都怪那个黄毛丫头抢了自己的生意,更是十足损了面子,只是铁胆事先布下的人手令严成有所忌惮,加上李大人在冷如秋身后,所有的一切变得难办,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拉近两人关系,除了喝酒之外送银子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严成回到住所,天近三更,弟子大多睡去,折腾一个晚上确是被别人抢了先,若不是暗中收买公差,尚且不知道冷如秋有这等把戏,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与漕运使大人的交情加上严帮的实力足以扭转乾坤给冷如秋好看,不想确是白忙乎一场。

严成心中有气,叫人弄了几个小菜在房内独自喝酒,不时传出怒骂声,弟子识趣走开,多半不想招惹霉头,这时门外一顶轿子快速接近,来到门前停下,轿子后面走出一名公差,手里拎着家伙,大跨步上前啪啪啪敲响门板,一名守夜弟子嘴里打着哈欠卸下门栓,刚要开骂,抬头看到轿子,更是看到公差手里的家伙,话到嘴边顿时收回,这年头能做轿子的非富即贵,加上带着护卫,更是惹不起的主。

弟子道:“可是找人?”

公差道:“大半夜的不找人难道叫你起来撒尿不成。”公差同样心里有气,大半夜的睡不了觉跟着折腾。

弟子也不是好惹的主,平日里仗着严帮嚣张惯了,听到公差话里没好气,扯着脖子道:“道出名来,要不要把所有人挨个叫起来撒尿!”说完胸脯向前一挺,几乎贴在公差身上。

“说正经事。”轿子里传出声音。

公差退后一步,“叫你家帮主出来,就说漕运使李大人来了!”

弟子听闻漕运使李大人,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快速奔着帮主所住的房间奔去,脚步声响起,弟子一路呼喊,“帮主,帮主!”

严成端着酒杯,心中怨气正没地方发泄,猛然听见弟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心中更气,酒杯啪的一声甩出,划出一道弧线,弟子刚刚奔入,猛然一道影子迎面砸来,不晓得是何物,弟子也算是了得,头向下一缩躲过,酒杯打在墙上,啪的一声裂成几块。

严成怒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嚎丧什么?”

弟子一脸委屈,“帮主,门外来人,说是漕运使李大人要见帮主。”

严成听闻从座位上站起,顾不得太多,拎起竹伞直奔门口跑去,弟子跟在身后嘴里不知小声说着什么,多半是对刚才的遭遇有所不满,只是不敢直面,只得背后发发牢骚,总不能憋在心里。

严成脚下不停,脑子里更是快速闪过几个念头,刚刚明明见过,李大人为何深夜到此,难道其中另有隐情,想想昔日也是孝敬了不少,总不至于一点不念旧情,只是既然答应了冷如秋为何又来找自己,不管那么多,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必然是有求于自己,来而不往非礼也,下一次有好处的事自然可以轮到严帮。

李淼水坐在轿子里想着心事,神秘人的到来完全出乎李淼水预料之外,至于这次行动同样知晓,上峰更是发来密信协助此人完成任务,只是不想出动数位高手依然无法做到,更是折损几乎全部人手,这样的结局完全令人难以想象,纸条接过,李淼水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本等天亮之后再行出发,不想确是如此之急,那人道:“立刻去办!”李淼水无奈只得遵照命令,命公差重新叫来轿子。

轿夫刚刚回到住处,尚未脱下混杂着汗迹雨水的衣衫,公差飞奔而来,“老爷要出门!快点起来。”

一人怒吼一声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半夜的折腾。”

公差双手叉腰,“这是大人的命令,有话直接和大人说去。”

另外一人连忙道:“算了,算了,大不了白天补回来也就是了,谁让咱们选了这个行当,怨不得别人。”

“走,走,走,天天跟催命是的。”

轿子再次启动,八条腿不停奔行,踩在泥泞的地面发出声响,被雨水打湿的裤腿紧紧贴在大腿之上,这样的鬼天气难免有人叫苦,只是毕竟吃这口饭,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丢了饭碗,毕竟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饭。

严成快步来到门前,远远看到轿子,四名轿夫分立左右,身后跟着几名公差,多半打着哈欠,三步并两步来到轿前,“大人,为何不到舍下一聚?”

李淼水道:“夜深了难免有所不便。”

严成道:“大人能来小人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有所不便。”

李淼水道:“这次没有把差事交给你来做,本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严成笑道:“只要大人心里念着严帮,严帮人已经是感激不尽,那件事早已过去,大人又何必为此介怀!”

李淼水道:“说得好,本官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严成脸上露出笑意,“大人哪里的话,只要大人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

帘子掀开,一只手臂伸出,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严成连忙接过,看过一眼,“大人,这样做又是何意?”

李淼水道:“不要问,照做就是,看过之后毁了也就是了,记住不要张扬。”

严成点头,“只是万一遇到阻挠又当如何?”

李淼水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随你去做,不行就多花银子,记住约束你的手下,千万不能弄出人命,万一查起来谁也脱不了干系。”

严成道:“大人放心,保证干得漂漂亮亮的!”李淼水挥手,轿子抬起立刻返回,严成站在原地看着轿子慢慢走远,低头目光落在手心纸条上,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年倒卖过不少玩意,这一次倒是稀奇,再次看罢撕成粉碎手心一扬,转身回去。

人不可能拥有一切,偏偏总是渴望拥有一切,这种对美好的追求并没有任何过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是一种人世间的常态,人的追求恰恰推动历史文明的发展,只是一旦放任便会演变为贪婪,那样给人带来的将只是灾难,在贪婪的驱使下,原本遵从的守则彻底打破,沦落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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