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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见她说话吃力,还用她那纤纤玉指替白心染顺起了气,精致的妆容上带着难掩的忧色:“唉,皇上如今这个样子,着实让人很不放心。可是本宫无法,说尽了好话,皇上都听不进一言半句,其实我们都知道,皇上心里悔着呢,可惜他又拉不下这个脸去同承王示好,这不,实在没法,本宫就只好来求助你了。”顿了顿,萧皇后握着白心染的手,一脸的着急,“染儿,你也不希望他们父子俩之间有何矛盾吧?”
白心染低着头,状似认真的听着,但嘴角却忍不住的狠抽了一下。
这萧皇后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俨然都成了墨予的亲妈、她的亲婆婆了。这态度、这口吻,着实让人……无语。
对,她现在就只觉得很无语。
“娘娘,皇上同王爷起争执的事染儿并不知情……何况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今日怕是要让人失望了……咳咳咳……”她虚弱的说着话,心里却在猜测着到底是谁让这皇后出来的,是她自己还是皇上?
萧皇后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温柔软语:“染儿,其实皇上也不是有意要同承王置气,只不过是太在乎那几个孩子了,你想啊,要他把自己宝贝的皇孙让给别人,别说是皇上了,就算一般的百姓,那都是难以割舍的。为了皇上的龙体健康,为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你能否帮忙劝劝承王,让他打消这过继的心思?”
白心染抿起了唇。如果她说这过继孩子给偃家的事也是她同意了的,不知道这萧皇后和皇上会不会吐血?
他们夫妻早就商议过,别说现在有三个孩子,就算只有一个孩子,那也得先姓偃。
这是她家墨予的心愿,作为妻子,她肯定是支持的。只是在这件事上,她不能对外表明她的态度,毕竟对这些人来说,过继子嗣是件大事,若是她表明了态度,到时候这些人怕是会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说是她怂恿造事的。不是说她有多担心怕事,而是在这事情上,她的确没什么立场可言。能hold住这些人的就只有她家墨予了。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头,虚弱的朝萧皇后笑了笑:“娘娘,染儿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本事去干涉我家王爷决定好的事?”
她现在已经能肯定萧皇后此行百分之百是皇上授意的了。
还整出什么不吃不喝来威胁人,真是有够好笑的。
萧皇后秀眉拧的紧紧的,认真的看着她:“染儿,承王在乎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若是能帮忙一劝,想必他一定会听你的。”
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说服这个女人,否则她没法回去跟皇上交差。皇上鲜少相信一个人,如今让她来当这个说客,她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如何能得到皇上更多的信任?
白心染同样也拧起了眉,表示很为难。其实这事她还真觉得为难。为嘛?因为这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朝萧皇后说道:“娘娘,此事染儿也是才知情,不如这样,待染儿问过我们王爷之后再说行吗?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王爷是做何想的,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萧皇后闻言,美目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喜悦。握着她的手连连的拍着说道:“那此事就让染儿费心了。”
白心染赶紧接过话:“娘娘,此事染儿只能说尽力,至于我们王爷是否会听我劝言,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事我们王爷既然能瞒着我,那肯定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下定好了决心的,想必凭我几句言说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承认,她的确是在敷衍人,可是如今的情况,她也只能敷衍人。所以先把话说清楚,免得到时一个个的都怨到她头上来。
萧皇后笑着说道:“无事,只要染儿能尽心就可。相信皇上能明白的。”
白心染心里撇嘴。
“对了,小王爷们和小郡主呢?本宫还没去看过呢,今日难得来承王府一趟,本宫可得好好去看看这几个孩子,听皇上说,这几个孩子长的极好,很讨人欢喜的。”萧皇后突然转移了话题,说起孩子,她又是一脸温柔慈爱的笑意。
白心染正好不知道该怎么送客,听到她的话,赶紧朝一旁木桩子似的血影看去。
“血影,你带萧皇后去偏房看小主子们。”回过头,她朝萧皇后歉意的笑道,“请娘娘宽恕,染儿身子不便,无法陪同娘娘前去。”
萧皇后站起了身,高贵矜雅的气质又渐渐的散发出来,并大度的笑道:
“都说了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见外了,你身子虚弱,本宫自是清楚的,你安心休养就是,稍后见过孩子们,本宫也就回宫去了。出来久了,多有不便。”
白心染感激般的点了点头:“染儿谢过娘娘了。”
萧皇后带着微笑离开了。
等到人一走,白心染忍不住的叹了好几口气。
这日子还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貌似就怀着孩子那几个月享受了几天安稳清净的日子,如今这孩子一生,感觉又开始不清净了。
快中午的时候,偃墨予才从宫中回来。
“皇后今日来过了?可是有对你说什么?”回房后,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
白心染坐在床沿边,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撇嘴道:“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因为过继孩子的事,皇上找她当说客来了。”顿了顿,她朝男人丢去一个白眼,“你也是的,跟皇上吵架也不回来同我说一声,让我今日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圆话了。”
偃墨予将她怀中的枕头抽掉,顺便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身上,似是无所谓的说道:“有何可说的?皇上不同意那都是意料中的事。”
白心染抬起头,有些好奇:“萧皇后说皇上不吃不喝闹绝食,可是真的?”
闻言,偃墨予唇角微微一勾,似是有些鄙夷:“嗯。”
白心染汗颜,“他老人家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偃墨予刮了刮她鼻子,轻笑起来。这女人,拐着弯骂皇上幼稚!
不过,那的确是挺幼稚的!
“墨予,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照皇上这个样,他肯定不会同意咱们家大宝过继给偃家的,你是不是会改变主意?”
偃墨予摇头,虽然嗓音很低,可语气却很坚定:“此事为夫主意已定,没什么可改变的。他若接受最好不过,他若不接受,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噗!白心染嘴角微微抽搐。
什么叫顺其自然?那自然就是顺着他如今的姓氏,他们家大宝二宝三宝以后全都是偃家的了。
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会不会直接吐血驾崩?
“好了,以后这些事你不用多想,交给为夫处理就是。”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垂眸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好生把身子养好,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这近一年的时间许是闷着你了,待你身子养好后,为夫就带你出门散心。”
闻言,白心染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出门?出远门吗?”
偃墨予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墨黑的眸底突然变得幽深起来,白心染略微一思索,试探的问道:“你想去西云国?”
尽管他面上什么都没说,可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殷杜嘴里也得知了一些事,那就是他一直都在关注西云国的动静。寻找盛莫和盛子阳是一回事,但她知道,他应该是在担心圣医奉亦枫,那家伙一离去都一年了,连封书信都没有传来,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尽管她对他们之间的交情有多深并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他们之间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大老远的都还放心不下。
对于她猜到的答案,偃墨予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说道:“现在还稍早,为夫还未准备妥当,等你身子彻底养好之后再商议。”
看着面前这张因丰润而变得精致的小脸,偃墨予眸色渐渐的加深,抱着她的手有些不规矩的游动起来,低头,薄唇摩挲着她的耳廓,突然有些暗哑的说道:“染儿,为夫想要了……”
“……?!”白心染倏地红了脸,炙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脖子上,她忍不住的拿手推了推他,有些窘又有些臊的白眼道,“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直接,矜持点行不行?”
偃墨予突然低低笑出了声:“那你说为夫还如何矜持?别忘了,为夫已经矜持了好几个月了。”
白心染汗颜。这厮是准备等她身子养好之后变大灰狼的节奏?
就在她无言应对之际,偃墨予突然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在她脖子间放肆游移起来——
“墨予,别闹了……我还没干净呢……嗯……”他炙热的呼吸让白心染忍不住的提醒他。
几个月都忍过去了,别不是这会儿就忍不下去了吧?
“为夫知道。”将她推拒的双手举到头顶,偃墨予堵住了她的唇,突来的吻肆意而疯狂……
等到他终于将她放开,白心染都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这男人需要如此疯狂吗?
除了不能碰的地方,她没一处是清爽的。
看着连手臂上都落满的痕迹,她只觉得某个男人压根就是故意的。
此刻房间里就她一人,而某个男人早就跑到别处冲凉去了。
皇宫里
一群宫人守在夏高寝宫门外,各个神色焦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进寝宫之中。刚刚一刻钟前,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才发过一次脾气,将宫人送进去的膳食全给打翻了,并将宫女太监全都赶了出来,并再次扬言没心情进食。
一众宫人忐忑不安的守在寝宫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皇上只是发火把膳食给打翻了并没有说要他们的命。
而寝殿里
此刻又是另一番让宫人想都想不到的景象——
“皇上,你慢些着,别噎着了。”德全守在一旁担心的提醒着。
而在他身旁的龙床上,夏高端着一碗米粥如饮酒般的咕噜倒入嘴里。末了,他朝德全瞪去一眼。“那个不孝子,朕都这般摸样了,他竟然都不来看朕一眼!”
早上他休了早朝,然后就回了寝宫,那不孝子明明进了宫却不来向他请安,而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回去了。天底下就没见过如此没心没肺的!亏他从昨日到今日故意饿了自己两餐,为的就是早朝的时候能让自己看起来虚弱一些。
哪知道人家连正眼都没瞧过。
这种事他又不好让其他大臣知道,这要是知道了,估计那些人不是去劝承王,而是各个都会跑来劝他了。
哼!说什么他也不能松口!
自己的孙子就该姓夏,凭什么要跟着别人姓?
德全在旁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怀疑皇上真的越老越小了,这种幼稚可笑的法子都想得出来。这要是让百官知道,皇上这脸可就有些丢大了。
一碗米粥下肚之后,夏高忍不住的抬眉:“不是让皇后去承王府吗?怎不见皇后前来回话?”
德全忍着笑,回道:“皇上,不是您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吗?皇后娘娘之前已经来回过话了,可是得知你下了令,然后又走了。”
夏高点了点头,还算比较满意萧皇后的速度,但随即他拧起了龙眉:“这都大半日过去了,为何不见承王进宫?难道皇后没把事情办妥?”
德全嘴角抽了抽,随即摆正神色回道:“皇上,听娘娘说承王妃已经答应劝说承王了,至于承王殿下为何没进宫,依奴才看,承王殿下怕是没空才是。”
“混账东西!”夏高突然横眉怒眼的斥道,“朕都快要饿死了,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朕的安危?”
德全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长了许多黑线。“……?!”
他很想说,皇上,你这压根就是自己在找罪受,跟承王无关好不?人家承王现在家中有三个小的要照顾,还有个女人也需要照料,哪来时间进宫啊?
更何况,承王又不是傻子,上一次你骗了人家认你,这一次人家还会上当吗?
叹了口气,德全最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要不咱们另外想个法子,您没必要拿自个儿的龙体去跟承王殿下斗气的。”
闻言,夏高磨了磨牙,哼道:“朕就要一直绝食下去,朕就不相信那不孝子当真对朕如此狠心!”
德全抹汗。皇上,有脾气你就真绝食好了,用不着私下还让他去找东西来填饱肚子……
承王府
天黑后,吃过补药,白心染就让奶娘们把孩子全都抱到了房里。上午因为萧皇后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大宝二宝三宝见面,下午她不小心睡了过去,到天黑了才爬起来。
由于刚出生的孩子比较软,她也不敢一下抱两个,只能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别看抱孩子是件小事,一下子三个,抱来玩去,那也是一件挺折腾人的事。
几位奶娘和龚嬷嬷站在一旁,就看着她一个人跟三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没一会儿,额头上还起了细汗。
“王妃,你歇会儿吧,时候不早了,小主子们也该抱下去睡了。”龚嬷嬷担心她身子吃不消,主动提醒道。
白心染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随即要了摇头,笑道:“我看他们几个就没一个像要睡觉的。反正王爷还在书房忙,就让他们在多陪我一会儿吧。”
好难得看到三个宝贝同时醒着,她心有不舍。三个小疙瘩,才几天而已,似乎就变了个样,脸上的细绒毛开始少了,小脸上滑溜溜的,一个个瞪着眼仁儿瞅着人,要多萌就有多萌。
通过这几日细心的观察,她发现自家的大宝算是最不爱闹事的一个了,每天睡得最多的就是他,即便是醒着,也很低调,一双小手举着拳头攥得紧紧的,就跟举重似地,除此动作外,基本上没其他的表现。
二宝尽管也爱睡觉,可二宝醒着的时候比起大宝来,似乎就显得要活跃得多。一双小腿踢蹬个不停,不但如此,拉屎撒尿就输他最不自觉。其他俩兄妹要嘘嘘或者便便了,还会给点提示,哪怕小额头皱一皱也会让人知道他们是想要方便了,可是二宝除了踢蹬外,每次大小便都会拉到尿布上。最不讲究卫生的就是他了。
三宝尽管还是小小的,可算是三个宝贝之中最不老实的一个了。听奶娘说起三个之中就她吃得最多,可惜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她怎么长,只不过小脸越加白皙光滑了而已。每天睡觉,最不老实的就是她,夜里最吵的也是她,动不动就张着嘴巴干嚎,那嗓门一嚎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可算是三个宝贝中最难伺候的了。
陪着孩子玩了好一会儿,白心染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血影如柱子一般站在床尾,只是目光一直都盯着几个孩子,眼也没眨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勾了勾唇,朝血影招了招,笑着问道:“血影,你最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若是问其他人,那肯定想都不会想就会说全都喜欢。可谁知道血影抬起手指了指中间正瞪着腿的二宝。
“王妃,小的喜欢二公子。”
之所以叫公子,那是因为三个孩子到现在还没名没份。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幸好这三兄妹还听不懂,要是听得懂,大宝和三宝不得伤心死?
“那你抱抱他吧,以后我就让二宝跟你学武如何?”
闻言,血影清冷的眸光忽然间闪了一下,似有什么从眸底滑过,只见她愣了几息之后走近了两步,伸出手将中间的二宝给抱了起来。
尽管那抱孩子的动作有些生硬,看起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可她抱孩子的动作却很到位,知道要搂着孩子的腰背,还知道要护着孩子的脖子,明显人一看,也知道她平日里肯定有偷偷的学过。
血影抱着二宝没动,一双眸子低垂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二宝的小脸,白心染没出声,安静的看着她的反应,渐渐的,她唇角扬起一丝浅笑。
如果她没看错,血影还是有变化的,至少她在看孩子的时候,神色没有太多冷感,似乎连身上清冷的气息都少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二宝是不是饿了,突然张着小嘴往血影胸口蹭,那小脑袋还蹭得很吃力,连小脸都给蹭红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了。
若是别人,在场的几个女人或许还会开玩笑逗乐一下,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可偏偏被二宝‘吃豆腐’的是血影,那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吗?
就连白心染都有些傻眼,回过神之后,她赶紧朝二宝的奶娘唤道:“二公子饿了,赶紧抱二公子下去。”
“是,王妃。”奶娘忍着笑上前,从血影僵硬的臂弯里抱走了孩子。
而此刻的血影,面色如常,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变化,似乎被一个小男娃吃豆腐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有眼睛的人几乎都看到了她那两只耳朵突然泛起了红晕。
天色也不早了,玩也玩得差不多了,白心染让几位奶娘将孩子带了出去,血影和龚嬷嬷也跟着离开了。
没多久偃墨予从书房回来,白心染一脸兴奋的跟他聊起几个孩子的事来。说得最多的,就是夸奖的话了。在她眼中,三个宝贝俨然就是世界上最可爱可漂亮的,夸完了这个夸那个,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看着她欢畅的笑容,偃墨予唇角勾勒,眸光一直温柔的落在她身上,感受着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愉悦和身为母亲的自豪感。
说起二宝的时候,白心染特别‘夸’了一句:“我觉得我们家二宝真是个人才!”
谁的胸不好蹭,偏偏去蹭血影的,这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偃墨予有些忍俊不禁。都是些小屁孩,根本什么都不懂!
说完孩子们,白心染这才想起还有件事忘记问了。
“墨予,皇后上午来说皇上在宫里绝食,你有进宫去看过吗?”下午她在房里睡觉,一醒来就在跟孩子们玩,还来不及问他出没出去。虽说她也不相信皇上真的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但关心一下情况还是应该的。
偃墨予正在脱衣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随即淡声道:“他又不是三岁孩童,没可能让自己饿着。否则,那宫里侍奉他的人要来何用?不过若是他有心绝食,就当他在行斋戒,以此向上苍祈福庇佑我蜀夏国风调雨顺。”
闻言,白心染嘴角狠狠抽了抽。这父子俩不会是真斗上了吧?
想了想,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至少传出去不大好,再怎么说皇上也是亲爹。
“要不你明日去宫中看一下吧?”
偃墨予继续脱着衣物,头也没侧的回道:“明日我休沐。”
“……?!”白心染特想笑。丫的这休沐的时间也选得太好了!
翌日
天没亮,夏高就让德全去通知众大臣今日免朝。而他自己则是躺在龙床上捶了一晚上的床。
一天一夜了,他等了一天一夜,那不孝子竟然都没进宫来看他一眼。
加上前日,他已经两天两夜都没怎么进食了。就是想着要是人来了,至少自己虚弱得能够真实一些。哪知道自己虐待了自己两天两夜,人影子都没在他面前飘一下。
“皇上,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奴才这就去为你传膳吧?”德全站在龙床边一脸担心的说道。
夏高脸上又白又青,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饿的。沉默了半响,他咬着牙朝德全挥手。
“不,今日朕依旧没胃口,传令下去,就说朕龙体抱恙,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他就不信,那不孝子真会狠心让他饿死!
德全皱着眉头,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皇上到底要折腾个啥啊?
父子俩吵架非得拿自己的身子当赌注……唉,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行为。
而承王府
偃墨予一早就醒了,白心染懒睡到天亮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他们的大床上多了三个小身影。顿时,她浑身瞌睡虫都没有了。
看着床边坐着的男人,她有些诧异:“你怎么把他们都抱进来了?奶娘他们呢?”
偃墨予正在给二宝换尿片,见她醒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再睡会儿,一会儿我让血影进来伺候你梳洗。”
看着男人手上的动作,白心染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是不敢置信。她家墨予居然会带孩子?!
一大早的,要不要搞得如此惊棘?
而且此刻奶娘们都不在,很明显是他故意将人赶走的。
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有些天赋的,至少没让几个孩子哭闹。而且给二宝换尿片的动作也很温柔,干净的尿片被塞在二宝屁股下,位置也放得很准确。
只是……
看着地上一地的狼藉,她突然很想将刚才夸赞的话收回一半。
几个宝贝是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假,可是他们的房间里却乱得让人咋舌——
不知道是哪个小家伙的尿片被扔在桌上,上面还有粘糊的‘黄金’。
地上不是这个的小裤子就是那个的小裤子,扔得东西南北到处都是。还有一堆干净的小衣裳被堆在床尾,早就被人翻得乱糟糟的。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屋子里怎么会出现一只碗的,而那只碗正躺在地上,头顶正好是那张沾满了‘黄金’的尿片。
男人很认真的低着头给他们家的二宝穿好小裤子,认真到他那菱角分明的侧脸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真的很迷人很让人心动。
白心染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他,再次扫了一眼凌乱的房间,她故意问了一句:“墨予,是不是很累?”
男人抬起头,对她勾了勾迷人的薄唇,看那样子,就知道他沉浸在某种自豪之中。
“不累。”他温声轻道。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你是不累,不过一会儿打扫房间的血影肯定很累……
好在他们仨宝的大小便不臭,要是臭的话,她真的不敢想象此刻的房间里会是如何一番‘好闻’的味道。
坐起身,她将三宝丫头给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嘴角又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要是她没看错,女儿身上穿的小裤衩应该是大宝和二宝的吧?
因为时下封建保守的风气,就算是刚出生的女婴,都不能穿开裆裤,可谁来告诉她,三宝身上的开裆裤从何而来?
再看一眼刚刚被换了尿片的二宝,原本该露出的某个部位此刻被封裆的裤子遮得严严实实。小家伙相貌上本来就随了她,此刻身上穿着一件红肚兜,屁股上穿着封裆裤,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闺女呢。
“咳咳咳……”实在有些忍不住发笑,她只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意。见男人突然紧张的看着她,她赶紧说道:“墨予,以后这些事还是让他们做吧,你也别操心了。免得传出去,人家笑话,你看谁家男人会照顾孩子的?”
最主要的是她害怕以后他们二宝恨他……人家是男娃好不?
偃墨予丰眉一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丰神俊逸的脸上不仅仅充满了温柔的笑,且似乎还隐隐的带着一丝得意。“难道为夫做的不好?”
“咳……”白心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到底要不要让他回头看看自己的杰作?
有人会将沾了屎的尿片放桌上的?
见她连续咳嗽了两次,偃墨予不由得蹙紧了眉,将她怀里的三宝丫头给接了过去放在床上,随即给她拍着背顺着气。“是不是身子有何不适?为夫让张御医过来看看。”
白心染赶紧摇头,笑道:“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想到某件事,她突然正色的问道:“宫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偃墨予放开她,又将三宝丫头抱起来,伸出自己的食指让小闺女握着,感受着小闺女的手劲,他幽深的眸底情不自禁的充满了暖意。
“据说今早皇上龙体抱恙,免了早朝。”和小闺女无声的交流着,他头也没抬的回着话,低低的嗓音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白心染蹙眉:“墨予,要不你先进宫一趟吧?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情况,万一皇上真有个什么呢?”
偃墨予顿了顿,随即对着小闺女摇头:“我去了他也不见的会好转,兴许还会加重他的‘病情’。”
白心染撇嘴:“……”好吧,这事她不管了,反正这两父子都跟小孩子闹矛盾似地,一个个的都倔得要死。
看着一地的尿片和弄脏的小衣服小裤子,她突然问了一句:“墨予,你给他们洗过屁屁没有?”
闻言,偃墨予突然僵硬的扭头看向她,白心染很清楚的捕捉到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和茫然。
见状,她忍不住的扶了扶额。当她没问好了!
这都不知道拉了多少次了,一屋子的脏东西,就没看到一盆水。不用想也知道自家仨宝贝衣服下面是怎么一副邋遢样。
从白心染的问话中,偃墨予许是明白过来了,遂将怀中的三宝丫头放在床上,随即动手轻缓的脱起小闺女的衣服裤子来,不但把小闺女扒得干干净净,连另外两个儿子也被扒得干干净净。
白心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动作,终于知道满屋子的凌乱从何而来了。因为某个男人压根就没回头看过,扒完一件直接往身后扔,然后继续扒另一件,又接着仍……
终于把仨宝都扒干净了,男人微微的皱鼻嗅了嗅,似乎也觉得味道不怎么好闻,于是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出门叫人送洗澡水去了。
“……?!”白心染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险些抽筋了。
丫的,有这样照顾孩子的?扒完就不管了?
她赶紧扯过身上的被子将三只宝贝光溜溜的身子给盖上。
看着屋里连窗棂上都被扔了一条小裤子,终于忍不住,她趴在枕头上猛得笑出了声。
得知王爷要给三个小主子洗澡,几位奶娘和龚嬷嬷都赶到了房中打算帮忙。
在看着一屋子没法形容的凌乱场景之后,几个女人没一个肩头不震动的。
只有血影最为淡定,将小主子们洗澡的热水准备好之后就不声不响的收拾起屋子来。
而这时,偃墨予似乎才看到自己的‘杰作’,那菱角分明的俊脸突然变得冷硬起来,抿了抿薄唇,然后对几个人沉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白心染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朝他走了过去,同样是一脸隐忍的笑,对几个娘奶和龚嬷嬷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我来给他们洗。”
“王妃,你身子还未复原,还是回床上歇着吧,这些事让老奴做就是了。”龚嬷嬷不放心的看着她。
白心染摇头:“没事,又不是冷水。不碍事的。”
谁知,站在她身侧的男人突然改变了主意,朝几位奶娘沉声吩咐道:“你们去洗。”然后他又看向龚嬷嬷,“王妃还未梳洗用膳,去将东西准备好送进来。”
奶娘们恭敬的应声,分工有序开始忙活起来。
而龚嬷嬷伺候完白心染洗漱后,白心染就在桌边吃着早饭看着奶娘们忙碌。
好在血影已经将桌上的便便清洗干净了,否则她这顿饭绝对是最‘有滋有味’的一顿。
偃墨予坐在白心染身侧,目光一直都落在木盆里因为洗澡而欢喜得直蹬腿打水仗的儿女们身上。
等到三兄妹被清洗干净后,他正准备出声让人都出去。突然,殷杜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外。
“爷,大事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说皇上中毒了!”
闻言,偃墨予突然蹙紧了眉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发生何事了?”
“爷,听闻今早皇上免朝以后,一直都在寝宫内,但不久后,德公公发现皇上不对劲,就找了御医前去,结果御医诊断,说是皇上中了毒,现在人还在昏迷之中。”
听着门外的声音,白心染也没心情吃东西了,赶紧起身走了过去,正要踏出房门,突然就撞上了迎面返回来的男人。
“出来做何?不知道自己身子还没养好?”男人一脸黑沉,遂赶紧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直接带白心染去了床榻边,示意她上床躺着去。
“墨予,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中毒的?”白心染很是不解的问道。不是说绝食吗?绝食还能中毒?难道皇上会想不开,突然服毒想自尽?
啊呸呸呸!她心里直接将这个答案给否定掉了。
这不可能,皇上再傻,也傻不到丢弃自己的江山不管。否则,当初也不会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偃墨予俊脸绷得紧紧的,一身气息寒沉又冷冽。
“你好生在府中待着,不管出了何事都不准离开房间一步,知道吗?为夫这就进宫去,有何消息我会让人带回来。”
说完,他朝龚嬷嬷点了点头:“有劳嬷嬷费心了。”
“王爷,您尽管去吧,老奴会照顾好王妃和三位小主子的。”龚嬷嬷恭敬的保证道。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房内,白心染一直都紧紧的抿着唇,心里始终觉得沉甸甸的。
这到底是在闹哪样啊?
不过就是过继一个孩子罢了,现在居然还闹出人命来了。而且还是蜀夏国最为值钱的一条人命。
她不认为这个消息是假的。皇上是什么身份,不需要多说,他可以说自己在闹脾气、闹绝食,但绝对不会拿这种性命安危的事开玩笑。这可是能让一个国家起动荡的事,她相信皇上还没愚蠢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