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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昊继续道,“若不是我及时回宫!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就会上报言官手中!”
年韵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的碎盘子:“屁大点事情你竟然这么凶我!我爹都不敢这么凶我你竟然凶我!”
宇文昊:“我不在东宫,你私自动手,你可知言官会如何说你,说你心胸狭窄无容人之度,不配为太子妃,更不配为未来皇后!”
年韵:“你一声不吭的就走,又悄无声息的回来,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紧巴巴的跑过来看你,结果你二话不说就为了邹惜然这么凶我!”
宇文昊:“你就那么想被言官弹劾,被上下指着,你我二人解除婚约吗!”
年韵:“你非得跟我这么大声嚷嚷吗!屁大点事情,我年韵做了就做了,需要我赔上一条命吗!”
霎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一瞬反映过来对方最后的话,异口同声道。
年韵:“没错!”
宇文昊:“你敢!”
门口的绯玉和南若听着书房内二人一句接一句,却又牛头不对马嘴的争吵,脑瓜崩都炸开了,这太子和郡主吵的都什么跟什么!
最后年韵瞪了宇文昊一眼,小脖子一仰,“有什么不敢!”
白了宇文昊一眼,提着裙子转身就走。
“你!”宇文昊额头青筋紧绷,看着年韵离去的背影,简直想把她的脑瓜崩拧下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看南若进来,咬紧了牙关道,“这丫头脑子里都装的是浆糊吗!本宫说她是为她好,她倒还要给本宫发脾气!”
南若摸了摸鼻子,“可是……方才太子和郡主争吵,郡主似乎没有注意到太子有说什么!”
“你说什么?”他费了那么多口舌,年韵竟然没有听进去?
“郡主……好像只是生气她一来见太子,太子就大声的对她嚷嚷!”南若有些迟疑,不知道二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算不算得上是吵架?
另一边绯玉跟着年韵走了。
年韵也是忍不住发牢骚,一路嘀咕,“多大点事儿,还非得那么大声说话。”
绯玉抿紧了唇,绯玉是看着年韵长大的,所以对自家郡主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
小时候年韵做错了一件事,年四重就大声说了年韵,要罚年韵跪一个时辰的祠堂。年韵认罚,可是跪完了一个时辰的祠堂后,年韵并没有起来,还让人告诉王爷,她自知犯错跪一个时辰不够,所以还得继续跪。
本以为年韵是真的明白了,可是年韵一跪就是一天,还谁劝都不好使。后来王府里都明白了,年韵这一跪不是不认错,而是她不接受王爷大声的骂她,拿年韵的话来说就是,有什么事,要好好说话!
像是年时迁、年时勋,即便是年韵错了,也要耐心下来好好同她说。说白了,年韵就是不喜欢一贯宠着自己的人,突然就对自己凶巴巴的,那样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总之就是一句话。
我做错了,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能大声凶我,一定要好好跟我讲道理,否则我就是不听。
而绯玉也从中摸清了规则,按照郡主的理解,所谓的凶,就是超过原来同郡主说话的声量,吓住了郡主的小心肝儿,那就是凶!
所以方才太子说的那些话,郡主当时肯定都没有听进去。
但是现在,肯定会思考。
果然,很快年韵的小脸就拧成了一团,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给宇文昊带来了什么麻烦?”
绯玉正想开口,年韵又给自己打了气儿,“麻烦就麻烦,他处理不了,扔给我就是。”毕竟那件事她是计算着的,就算追究下来,最多不过一个善妒。
原本邹惜然和那武榜眼就是被赐婚的,现在最多丢个面子嫁过去罢了。
但是邹惜然已经不要脸面,死皮赖脸的缠着宇文昊,还怕丢这点脸面吗?
“可是郡主,太子也是为了您好,不想您冲动行事。”绯玉劝道。
“那他可以好好说话啊!”况且宇文昊也不知道邹惜然对她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让她如此,就直接凶她!过分!
绯玉想了想,“郡主,奴婢是觉得,是因为太子太纵容您了,所以现在太子变了态度,您才无法接受,而郡主也可以同太子好好说。”以郡主的这种法子,也就对心疼郡主的人有用,说到底,自家郡主是把恃宠而骄这个词真的是利用的淋漓尽致了。
年韵还想说什么,却在此时门外来了宫人。
“皇上传郡主即刻到御书房见驾。”
年韵心头一跳,只见海公公在门口等着,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也没有让绯玉陪着,顾自跟在海公公身后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齐孝帝面色沉笃,看不出来喜乐,手中拿着一份奏折,面色不定,见年韵来便将奏折放置桌上。
“宁兴参见表姨父。”
“宁兴啊,你可知姨父唤你过来所为何事?”齐孝帝看着跪下的年韵,心头复杂。
宁兴是年四重最宠爱的幺女,所以性子偏颇是极为正常的,太子既然想立一帝一后,说明他对宁兴是极为满意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还要皇家亲自出面,并且找人压下,若是一次还行,可若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怕,是个麻烦。
“宁兴已经知道了,方才太子表哥已经斥责宁兴,宁兴也知错了,是宁兴太过于莽撞,给姨父和表哥惹了麻烦,但是宁兴仍旧有话要说。”年韵目光无惧。
齐孝帝皱了皱眉头,“宁兴是有什么要说的?”
“约莫是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东宫内突然爬进了好多条蛇,事情突然,姨父若是不信大可问东宫的宫人。只是宁兴想着太子表哥还未回宫,且不知晓此事背后之人是谁,是否影响体大,所以压下了此事暗中调查。”
“可是宁兴一查,却查到此事乃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所为,但是三小姐已经离宫,若是再以此追究有些可笑,所以宁兴擅自做主,处置了三小姐留在宫中的宫人。但是年韵也听到了,姨父已经为三小姐指婚,可是三小姐告病,迟迟不肯完婚。”
年韵说着,眉头皱了皱,“宁兴知晓三小姐爱慕太子表哥,但是宁兴是太子表哥未来的太子妃,于情于理,宁兴也不希望三小姐再多生事端,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才安排了人做此事。宁兴自知有错,错在安排不谨慎,让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宁兴并不后悔,即便是姨父要罚宁兴,宁兴也认了。”
齐孝帝目光微沉,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遭事情,即刻给海公公使了个眼神,海公公便退下去取证。
“宁兴,你可知你如此说,若是言官知道了会如何?”
“知道,言官必然会说宁兴善妒,没有资格为太子妃甚至为皇后。”年韵心头翻转,“可是宁兴也相信太子表哥,太子表哥答应宁兴的事情,必不会食言。宁兴性子洒脱,但是也知投桃报李,所以太子表哥与姨父所要做的事情,宁兴也会全力支持。”
齐孝帝目光一厉,“哦?宁兴认为姨父和你太子表哥要做什么?”
年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道,“削藩。”
瞬息间,就明显感觉到齐孝帝周身的气韵一变,极有威压。
按照道理,这样的事情,必然不是年韵能够知道的,更不是年韵能够枉议的。
但是年韵赌了一把,“姨父孝顺,太祖奶奶在的时候遵守祖制,若不是局势所迫,姨父不会愿意修改祖制。可是现在太子表哥愿意为了宁兴而修改祖制,姨父应允,必然不是仅仅因为宁兴,宁兴不笨,知晓太子表哥所要修改的祖制与姨父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姨父是想借太子表哥一帝一后的祖制,有先例所开,再提削藩之事,削藩触碰各地藩王郡王的利益,必然会遇见重重阻碍。宁兴的爹爹是藩王之首,若是爹爹愿意安顺的接受削藩之举,于姨父来说大有裨益。所以也是宁兴借爹爹的势长自己的势,姨父和表哥为宁兴压下此番宁兴所带来的麻烦,宁兴也会助太子表哥一臂之力,说服爹爹。”
年韵一口气将利弊说完,此事她早已猜测,宇文昊告诉她只是迟早的事情。
莫不如现在她主动提出,还能讨个好。
齐孝帝严肃许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听到这笑声,年韵的肩骤然一松,还好,赌对了。
对比起削藩的事情,国公府的事情就是屁大点事,不值得一提!
“很好,朕算是知道,太子为何愿意为你行一帝一后了,小小年纪有如此魄力,又能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齐孝帝眼带赞赏,年韵行事是冲动,可是她刚好踩在边缘,这个度拿捏得当,又焉不是一种本事?
若是她真用心恶毒,根本不用将邹惜然丢给武榜眼,直接丢到青楼让人糟蹋便可毁其一生。
宇文昊匆忙赶来求见,见书房内年韵还跪着,想也不想的紧跟着跪下。
“此事说到底是儿臣之责,儿臣未教导好宁兴,若是父皇要怪罪,还请责罚儿臣。”
年韵小脸一僵,内心只有四个字。
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