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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韵颤了颤,虽然罚手板心并不算是重罚,可是瑾瑜也没轻着打,手心上都是红痕,一碰更疼的很,这段时日要拿笔拿鞭是不可能了。
欺雪心疼的给自家娘娘呼着手。
但也知道太后惩罚并非是无事而生,昨日听着自家娘娘撺掇那宫女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妥,是她的错,是她没有阻止娘娘。
如果绯玉在的话,一定会劝阻娘娘。
“怎么,她要闹什么?”太后也不由得有些烦躁,这些日子那宫女是一点儿也不安分,周围人称呼她为小主,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莺小主哭着,说是有人妒忌她怀了龙嗣,要害她。”
宫人道。
年韵微微一僵,外人不知道情况,可那奴才如此说,便是将她置于不义之地。
她遵从本心的一时任性,给母后带来了不少麻烦,也必然会给宇文昊带来麻烦,想到此,年韵微微吸了一口气儿,左右她身上的罪名也不少了,无所谓再多一条善妒。
“奴才,参见太后,皇后。”蓦的,古义出现在了淑云宫门口。
年韵微微诧异,这个时候,宇文昊还未下朝,古义应该在朝堂上伺候着。
却见古义身后带着一名侍卫。
太后蹙眉,皇上也太不像话了。
纵使知晓后宫中出了事儿,怎么在这个时候就让人过来?
“怎么,皇上朝堂政务也不能让皇上专心,后宫这点儿事情,竟要他的人亲自来处理。”太后蹙眉。
古义笑的有些尴尬,让身后的侍卫上前。
那侍卫的身形其实和宇文昊是有些像的,包括面部轮廓。
宇文昊的侍卫,其实大多数在某一点上都会与宇文昊有些许相似,便是为了以防万一之时。
“皇上说,那天晚上与莺小主苟合的人,并非是他,所以让奴才们查,查下来却是这个东西……”
古义说着厉声道,“你还不快交代清楚!免得太后误会!”
侍卫跪下,“确实如此,皇上从未碰过,是属下,那天晚上属下正在值夜,她突然闯了过来,因为夜黑,属下才动了龌龊心思……请太后责罚……属下甘愿受罚……”
太后蹙眉,尽管那天皇上否认,但是她看那宫女确实生的有几分相似。
而皇上的行踪,又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才觉得皇上说的不是实话。
“若当真如此,那宫女便是秽乱后宫,你也一样,你们二人死罪难免!如此,你也要说,那天晚上并非是皇上,而是你与那宫女苟合?”
太后质问。
侍卫一盖承认。
年韵看向那侍卫,这侍卫对宇文昊倒是忠心,若因奉命而担责,未免有些可惜了。
“既然如此,你就去与那淫妇对峙!”太后也气,皇上的身体受了损害,那女子矫揉造作这么多日,怀的还是个假皇嗣,若当真如此,岂不是把这皇宫规矩视如无物,把宫里的贵人都当做猴子戏耍?
“皇后,你先退下……”
孩子已经没了,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
如果孩子不是皇上的,那么皇后所为也不会形成什么大问题。
而皇后的身份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比的,宫女没了孩子,那就是个贱奴,皇后依旧是皇后。
“是。”年韵虽然明白道理,可是还是有些不死心,对太后道,“儿臣有事想求母后对这宫女网开一面。”
太后蹙眉。
年韵实诚的将事情原委道来,“这宫女乃是那婢子的好友,因知晓宫中有去母留子的规矩,又知晓那婢子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所以念在情分上,希望儿臣能留那婢子一命,儿臣知晓宫规严肃,不可侵犯,可是这宫女对友的真挚之心,让儿臣动容,是以儿臣才提点了这婢女。”
孩子生不出来,就没有人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
如果孩子生下来,无论是不是皇上的都得死。
听到年韵的话,太后眉头一紧,厉声斥道,“皇后这是忘了宫中的规矩?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如此作为是包庇!皇后如此做,便是不顾及皇家颜面!哀家一直以为皇后识大体,不想皇后竟还是这般任意妄为,让哀家好生失望。”
包庇……
年韵心头一紧,“母后明鉴,儿臣并未想包庇那婢子,儿臣只是想成全这宫女的赤诚之心,并非是对宫规视若无睹。”
“住口!”太后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年韵,“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像皇后?竟然为一个宫女求情!来人,把皇后带回去,誊抄宫规,每日呈递,直到皇后诚心知错为止……”
年韵还要说什么,一旁的欺雪看到太后大怒,连忙扶着年韵,“娘娘,咱们回去吧……”
年韵身子僵硬,被欺雪扶着一步一步后退,看着那跪地的宫女,眼带感激,朝着她重重一扣,眼底是愧疚,是感激,是不悔……
年韵这辈子做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她从第一世就知道,宫规是什么。
她的身体,可以遵守宫规的规矩,对于礼节,也能遵守宫规的规矩,可是本心,却在某些东西上,始终无法顺从,是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宫女。如果,宫规,就是要让那些赤诚的东西,一步一步,在自己眼前消失,那么这宫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母后说对了一句话。
那就是她哪怕冠上了凤冠,也从来都不像是一个皇后,她从来都没有融入这皇宫里。
木然的回到昭阳殿,年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明明只是一个不关己身的宫女,为什么她会那么难受呢?
“娘娘……”欺雪拿了药膏过来,看着年韵眼底的木然,有些担忧道,“奴婢替您上些药吧,您的手都红了,只怕这宫规暂时抄不了了……”
“欺雪,本宫是不是做错了……”年韵语气低沉,欺雪只觉得这话语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随着失去,如果不抓住的话,那她会觉得遗憾。
“奴婢觉得,娘娘欣赏,娘娘做事自然有娘娘的道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奴婢眼里,娘娘若是顺从心意,那就是对的……”欺雪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这番话。
年韵因为欺雪的话,眼眸抬了抬,咧嘴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听……嘶……轻点儿……”
手上一疼。
年韵娇气道。
欺雪笑了笑,她家娘娘无论是在王府,还是进宫,当郡主当太子妃当皇后,好像都没变过呢。
宇文昊下朝后,被政事缠了好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只被包的肿的大猪蹄子。
没有心疼,有些想笑。
这么想,就忍不住勾了唇。
“你还笑!”年韵想拍宇文昊,奈何手还未碰到他的肩膀,就被捏住了手腕。
“别动,碰疼了,你要说我不会怜香惜玉了。”宇文昊拉过年韵的手,将沙布一点一点拉开,“这样的伤,不用缠着。”
“只是不太方便,穿脱衣服都会擦着,有些疼……”年韵舔了舔唇,看着宇文昊拿了新的药膏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库房的,是年前的时候缅甸送来的药……”
如手清凉,倒是缓解了不少,比之前欺雪擦的那个要舒服很多。
宇文昊擦完将药递给欺雪,看着一边的桌前还摆着纸笔,勾了勾年韵的鼻子,“母后罚你了。”
年韵摊着两只手,撇嘴,“那不是,我这个皇后不像皇后嘛……”
宫人们都自觉的退下。
宇文昊从后背环住年韵,沉声道,“张尧上任雍州知府,近日倒是传出了一件事儿……”
“什么?”年韵好奇。
“他接到了一个状案,状子上状告一名少年偷盗。按照齐国律例,偷盗之罪坐实,要打三十大板……这少年偷盗的乃是一枚价值百两的玉佩……但是事出有因,那少年家境贫穷,只有一老母重病在榻,要上好的药材,那大夫刻意刁难,要百两银子,那少年只能偷盗……”见年韵听的认真,宇文昊才继续,“那少年体型偏瘦,三十大板下去,不仅老母亲没有人照顾,他自己也可能丧命,你猜张尧是怎么做的?”
年韵听的都有些心疼。
律例就是规矩。
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他是出于孝,迫于无奈。
半晌后咬唇道,“张尧怎么做的?”
“张尧自然是罚了三十大板,只是张尧说,这雍州不严,百姓偷盗,是他治理不佳,让百姓受苦,他才是最该受罚的那一个,这三十大板,他替那少年,受了。”
年韵愣住。
宇文昊摩挲着年韵纤细的手腕,抱的越紧,“为夫御妻不严,母后该罚我的……”
年韵胸腔里的委屈顿时一泻千里,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昊,又羞又怒,但是又舍不得凶他,只能闷声道,“是我错了……”
“那宫女,母后执意处置……为夫不能护住你想护的,是为夫无能……”宇文昊掰过年韵的身子,看着她,“这件事,没有对错……”
年韵因为宇文昊的话顿时就红了眼眶,娇气道,“你这么哄着我!我会蹬鼻子上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