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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轩已经跟随平一鸥学习五年,他的医术,在方平看来,也可称得上精湛深刻了。但他如此医术,偏偏就还连一品初级药师都不是,因为他尚未研制出一品黄阶丹药的丹方。
他已经摸到了一些头绪,构想了一个大致的丹方。但是丹方之中,还有几味辅药,尚未最终确定下来。各份药材的用量和比例,也尚难以最终确定。只有这个丹方最终成型,他炼制出一味新的一品黄阶丹药,送达药师公会通过鉴定,他才会被授予一品初期药师的称号。
在察觉到方平于医术上有极高明的见解,有时甚至能言前人所未曾言,独树一帜之后,周敬轩,便每日也趁着探望方平的机会,跟他交流一些对于医术的见解。
开始几日,周敬轩谈到种种药材的药性、功用、不同药材搭配效果的时候,方平便接不上来。因为方平对于这个世界的药材,还不怎么了解,无从说起。过了几日之后,周敬轩再谈到这些,方平也能接上话了。对于诸多药材,方平也是如数家珍,对于它们的特性、功用,掌握的一清二楚,毫厘不差。
这几日间,何祺和熊蛋,过来看了他一趟。青牛庄离溧水镇有近百里地,骑马也得两三个时辰。因为路途遥远,方平特意叮嘱了,绝对不能让萱萱过来,以免途中生出什么事端。
熊蛋回到青牛庄,便通过了初级武士的测试。他的父母,都非常高兴,对方平也是感激涕零。熊蛋对于方平,更是死心塌地追随。
得知熊蛋终于通过初级武士的测试后,方平心中,也颇欣慰。熊蛋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他能顺利通过测试,方平也是由衷地替他高兴。
不过令方平稍稍忧心的是,方青牛与佣兵工会的谈判,还迟迟没有结果。佣兵工会,对于这次护送任务,始终坚持着极高的价格,令得方青牛难以接受。
萧世英是佣兵工会会长萧天雄的儿子,佣兵工会的办事机构,就设在溧水镇上离清风庄不远的地方。这几日间,萧世英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看他。每次过来,都是带着各种滋补身子的补品。虽然他是因为打赌拜了方平做师傅,却当真是执师徒之礼对待方平,对他毕恭毕敬。
方平考虑过跟萧世英说一说雇佣佣兵的事情,但斟酌之后,还是放弃了。方平如今心思甚为细密,办事说话,也都考虑的非常周全。此次雇佣佣兵,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是交给方青牛他们以生意上的方式去处理吧。毕竟此行极为凶险,若是因为人情,给佣兵工会造成了大的损失,方平也不好向萧世英交待。既如此,倒不如完全不要提这件事情。
如是过了五六日,这一日,周敬轩与方平再次在院子里的竹影下摆一壶清茶,谈医论道。没说上几句话,周敬轩,便不由说起了自己的苦恼。他构想这丹方,已有两年之久。其间不知做过多少试验,耗费了多少药材。却始终因为几位辅药没选好,难以调和药性,以至功败垂成。
因为这味药中有两样药材极为难寻,其他药材也是价格不菲,他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去做试验。有时要一两个月,他才能集齐全部药材,但常常是几个时辰,这些药材,便因为炼药失败而成为了一堆废渣。再这么耗下去,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功。
因为尚未见过真正的丹方,方平也不知道研制丹方,到底有多困难。而且,丹方是极隐秘的东西,跟药师谈论丹方,就像跟女人谈论年龄一样,都是非常敏感的话题。若非周敬轩主动提起,方平是绝对不会跟他谈论这个的。
方平想了一想,这已经是周敬轩第三次跟他讨论这张丹方的事情了,他慢慢抿了一口茶,道,“我对丹药炼制,并无经验。不过对于药性药理,也算还有些了解。如果周兄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将这丹方与我一观。我在这里承蒙周兄照顾的如此周到,心觉受之有愧。若是能替周兄参详参详,心里也好过一些。”
周敬轩,毫不避讳,闻言便命人取来笔墨,提笔刷刷刷地写出了一张粗糙的丹方,还将自己尚在斟酌、难以确认的几味药材写到了后面。
方平目光一扫,便将纸上的内容扫入了天羲系统之内。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周敬轩便起身告辞。
周敬轩离去之后,方平回到房间之内,启动了天羲系统,开始建立程序模型。研制丹药,也完全可以用电脑来进行模拟推算的。方平身为电脑程序专家,对这一点,自然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若是在地球上,要建立一个丹药测试分析的模拟程序,可能需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进行设计研发,还要反复进行测试调整。但现在天羲系统,已经与他意识相连。所有繁琐的编程过程都可省略,只要他构思出这套程序,便可在天羲系统中直接实现。
只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方平便构思出了这套进行丹药研发模拟测试的系统。如果是在地球上,这只是一个蓝图。但在这个世界里,他脑中构建的蓝图,可以立时便转化为天羲系统中实实在在运行的程序。
“开启丹药模拟测试系统。”方平在脑中下达命令,天羲系统,立刻调动各项数据,进行模拟分析起来。
一味味的药材,被从数据库中提取出来,补充到丹方中去,通过程序模拟,分析炼制之后丹药的属性与效果。不同药材的组合,如果在现实中一项项去验证,那是一项异常浩大的工程。很多时候,只能凭借灵感,才能碰巧找到正确的结果。
但是在天羲系统中,每一种可能,都可以被模拟出来,对其结果进行分析。又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天羲系统实验了上千中不同药材的组合。然后再根据系统中已有的药理和药性原理,挑选出了三种最有可能成功的组合。这三种组合,都有可能炼制出一品黄阶丹药。
方平再针对每一种组合,设定药材分量为变量,以一个基准的分量比例为参照,分别进行模拟分析,以寻求最佳的分量组合。
又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各种分量比例的丹方被一一模拟分析出来,系统最终根据药理药性和药效指标,选定了最佳的分量组合。
至此,方平已经基本能确定,以周敬轩确定的那几味主药,至少有两种以上的药材组合,都可以炼制出一品黄阶丹药。用什么样的药材来配合,各自的分量比例是多少,天羲系统,已经给出了非常精确的答案。
方平将天羲系统测试出的丹方记录下来,选定其中一种,对药材和分量稍作变动,结合自己对于药理与药材的知识,写出了一些试探性的分析结果。这样看起来,这就是一张还不够精确、也未能完全确定的丹方,是以周敬轩之前的丹方为基础,再结合一些药材和药理的知识推导出来的。
这相对于周敬轩之前的丹方,已经有了一个进步。最重要的是,其中建议加入的一味辅药,没有与主药相冲的隐藏属性。周敬轩以此为基础,再加以揣摩实验,不难推断出最终的丹方。这样一来,方平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些建议和可能的方向,而丹方,最终还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方平搓了搓手,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这两三日间,他便假装自己在思索钻研,跟周敬轩稍微提一下大致的想法。待数日之后,他再把这东西交给周敬轩。周敬轩有了这个,一月之内,必定可以创出一品黄阶丹药的丹方,正式晋升一品初期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