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默默走上前去，把燕轻眉残破的躯体托在怀里。

这样的伤势，纵然是林枫也无法治愈。而唯一能够让燕轻眉获得新生的，便只有圣主大殿那神奇的石池了。

只要一息尚存，只要有着足够多的元液，便可以在那里恢复过来。

而掌控着那里的人，便是小米。

……

再生池已经被林枫彻底摧毁，再也没有丝毫用处。

林枫带着几位女子离开黄粱秘境，快速回到了越州城。

小米带着燕轻眉通过传送阵径直去了东荒海底，为燕轻眉治疗伤势。而林枫则是和叶紫姐妹还有雪奴留在了宗门之中。

……

清晨。

大江之畔，天机书院。

江雾笼罩了山谷中的村落，小村一片宁静。并无一缕炊烟从村落中升起，似乎这个时刻，村汉妇人们都还在沉睡之中。

村塾的数间瓦屋，安静的伫立在村落之外。

许是天色尚早的缘故，书院之内并无蒙童的笑闹声。身材高大的夫子坐在瓦屋之外，花白的头发草草盘起，插了一根木簪，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颓废之色，在他面前是一个不大的火堆。

正是初夏时节，纵然是清晨，也不会太冷。汉子的举动，未免显得有些滑稽。

然而汉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滑稽之色，而是显得颇为严肃。他的手上甚至还拿着一根铁钎，铁钎上扎着几块灰扑扑的肉块，在火堆上专心的炙烤着，小院之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江边草地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

女子银发如雪，容颜绝美，神色却是极为冷峻。遥遥看着村塾，女子猛然用力的一跺脚，大步向着村塾走了过来。

“方正！”

看着院中那高大的身影，女子眼底现出一丝冷厉之色，声音无比冰寒。

汉子抬了抬有些浑浊的老眼，看着院门外风姿绝世的女子，干枯的脸颊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丫头，来了？”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白发女子走入小院，冷冷地道。

汉子咧嘴一笑，把手上的铁钎递给女子，指了指头顶上暗色的天穹：“我不知道，天知道。”

“我知道你会窥探天机，不用你提醒我！”

白发女子冷哼一声，坐在了火堆之旁，用力咬了一块被炭火染成灰色的肉块，皱眉道：“这是什么肉？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汉子微微一笑，轻声道：“丫头，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白发女子眼底现出一丝厉色，把嘴里的肉块细细咀嚼完毕，然后咽了下去，苍白的小脸上也是有了一丝血色。

“方正，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把铁钎放在火堆之旁，白发女子冷冷道。

“丫头，说吧！”汉子微微一笑。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白发女子看着汉子，恨声道。

“杀谁？”汉子微笑道。

“林枫！”

白发女子咬牙道：“方正！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求你帮我杀了林枫！”

“林枫？就是那个被称为林大家的小子么？丫头，你为何要杀他？”汉子依然是在微笑。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帮我杀了他！”

白发女子贝齿紧咬，恨声道，“方正，你说过的，会帮我做任何事情。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就求你做一件事情！不要问我原因，只要你帮我杀死林枫，从此之后，我们各不相欠！”

“方正，这个恶魔我自己实在无法做到，我若是能够做到，绝对不会来求你！”

汉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过铁钎，撕下一块灰扑扑的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脸上现出喜乐之色。

“不错！真不错！”把肉块咽了下去，汉子轻声赞叹道，“果然还是女孩子的肉最为鲜嫩，好吃！真好吃！比那几个捣蛋鬼的肉香甜多了！”

“什么？”白发女子脸色猛然一变，“你说什么？你——你吃的是人肉？”

“这是我最后一个学生了，粉嘟嘟的一个小丫头，我放在最后来吃，味道真的很好。”汉子微笑着，回头看向山谷深处一片死寂的村落，“丫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人可以吃兽肉，难道兽就不可以吃人肉？这是什么道理？”

“你说……什么！”白发女子脸色再变，猛然张了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方正，你是说……你是说……”

“人可以吃兽肉，兽自然就可以吃人肉。”汉子微笑着拿起铁钎，微笑着向前伸出，缓缓地刺入白发女子的胸膛，“你想杀天，天自然也想杀你。这很公平，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