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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勾唇笑了笑,压根没有相信白楚谕说的,她道,“他哪像你肚子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你想太多了。”白楚谕这般说,无非是想要离间她与苏焱的关系。
见罂粟根本没有将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白楚谕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时,两人面前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两人跟前,那人直接附在白楚谕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楚谕眉头猛然一蹙,随即脸色微变,侧身对罂粟道,“我有点事要先行一步,让他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快去忙吧。”罂粟见他脸色骤然凝重起来,就猜想他应是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她身上所中之毒,已经被系统解了,身上的几处小伤口也已经无碍。
白楚谕没有再拖延,与黑衣人快速离去。
罂粟则转身往宅子里回了。
宜宁殿内,宁贵妃发髻散乱,额头已被撞破了皮,流出丝丝血迹来。
夜玉颜紧紧搂着宁贵妃,瘫坐在地上,一身狼狈,泪水哗哗的往下淌着。
而她们的周围,则细密的站了一圈黑衣暗卫,牢牢地将她们两人护在中间。
嘉庆帝坐在椅子上,怒不可遏的看着这些突然间冒出来的人,“你宁国公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圈暗卫,还敢跑到朕的宫里来,朕要封了你宁国公府!”
随着话音,嘉庆帝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来人,给朕将这几个逆贼拿下!”嘉庆帝大喝一声。
一群身着宫廷制衣的暗卫闯了进来,将护着宁贵妃和夜玉颜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住手!”就在那群人要动手的时候,白楚谕迈步走了进来。
进门后,扫见躺在地上额头受伤的宁贵妃,以及一身狼狈的夜玉颜,白楚谕越过暗卫,径直走了进去,查看了宁贵妃额头的伤势,见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你……你怎么来了?”宁贵妃看见白楚谕,脸上浮现激动之色,眸中泛着泪意,“你……你快走,带上玉儿,带玉儿回白家……”宁贵妃抓着白楚谕的手道。
白楚谕抽出手来,安抚道,“无事的,您不必怕,我不会让您有事的。”
“你倒是会挑时候,这个时候入宫,莫不是在朕跟前插了眼线?朕给你权势可不是让你监管朕的!”嘉庆帝冷哼一声,依旧满腹怒意。
面对嘉庆帝的问责,白楚谕脸上并无一丝怕意,只淡淡的道,“看来太子为皇上引荐的李天师炼出的丹药不过尔尔,圣上近来似乎甚是喜怒。”
嘉庆帝浓眉一皱,本欲继续发作白楚谕,可他思及近来自己似乎总是处于一种狂躁状态,一丁点事儿便能挑起他的火气。
他看向地上一身狼狈的宁婉,骤然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对宁婉下这么重的手?若是方才失控之下,真将人弄死,他还如何让白楚谕对他言听计从?
似乎真的是从吃了李天师炼制的丹药之后,他就变得易躁易怒起来,难道说天瑜引荐李天师是别有用心,可自从服食了李天师炼制的丹药之后,他觉得自个精神了不少,不再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颇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
嘉庆帝本就生性多疑,他身边的人更是全都查得清清楚楚,夜天瑜引荐李天师的时候,嘉庆帝已经让周豕将这位李天师给摸清楚了底子,才让他留在宫中为他炼丹的。
可现在被白楚谕这么一说,嘉庆帝愈发觉得夜天瑜引荐李天师入宫是别有所谋,不然缘何这位李天师的底子那般干净,此刻想来,真是可疑。
见嘉庆帝紧锁眉头,陷入深思,白楚谕唇角扬起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喜猜忌又多疑的人,只要你在他心中撒下一粒不起眼的种子,它自个就能迎风长成参天大树。
“婉姨身边这几个人是我送来的,与宁国公府无甚干系,皇上应当知道,我看重什么。”白楚谕缓缓出声,说话的语气并无任何尊崇。
嘉庆帝醒过神来,对于白楚谕暗含威胁的话,并无任何不悦,只捏了捏眉心,道,“去传太医。”
而后,又对白楚谕道,“朕今晚是被玉儿给气昏了头,她竟为了苏夙景,偷溜进朕的寝宫里把西北虎符给盗走了。”
夜玉颜连连摇头,腮边还挂着泪珠,她为自己辩解道,“虎符不是我偷的,不是……”
嘉庆帝冷哼了一声,“还不快将与你勾结偷盗虎符的同党说出来!”
夜玉颜瑟缩了下身子,她已经想到那黑衣人是谁了。
可是她不敢相信,那个出身乡野,抢走了夙景的心的寡妇,会是方才救了她的人。
可敢那般嚣张的说苏夙景是她的人,应当是那个不知羞耻又粗鄙的沈翠花无疑了。
“玉儿,你还不交代?”嘉庆帝声音骤然一高,冷声喝斥道,“难道要朕把周豕唤来,你才肯说?”
一听说周豕的名字,夜玉颜浑身颤抖起来,那个白面太监最是阴森可怖,她打小便从宫女嘴里听说过周豕折磨人的各种法子,听得时候便觉得毛骨悚然,更遑论那些酷刑加诸在她的身上?
夜玉颜本就煞白的小脸,此时已经毫无血色,顶着嘉庆帝冰冷的目光,她没有过多犹豫,张嘴就想要将罂粟给供出来。
白楚谕却在她张嘴前轻笑出声道,“夜玉颜若是有同党,不会有第二个人选,是苏夙景吧?也只有他,才能让夜玉颜做出这么……”
白楚谕轻轻敲了一下脑门,继续道,“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夜玉颜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几时没脑子了?
“朕已经让周豕去盯着苏夙景了,若真是他拿走了虎符,有所图谋的话……”嘉庆帝的眸子深处划过一抹阴狠,“那朕要先下手摘了他的脑袋。”
夜玉颜双眸骤然睁大,为自己听到这么隐秘的事而感到害怕,同时更为苏焱担心。
“前些时日,我的人看到秦太尉深夜出入镇北侯府后门。”白楚谕道。
“那老匹夫一心为天逸谋划,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对朝堂上誰与誰是一派,嘉庆帝心里头都清楚的很,而且对这自个这几个儿子的背后拉拢了多少人,有什么样的心思,他洞若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