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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生气啦?”沈亦问声细语,语气里竟然能还带着一点小调皮,“别这样嘛,我善解人意的老婆,今天时间太紧急了,我着急办手续,就没跟你商量,但是我想你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我是为了咱们好,房子先过户给爸妈,我这边再买两套,咱们用来投资,你一天到晚在家没出门,不知道现在房价升得有多厉害,趁咱们手里有点钱,买两套屯着,看着以后升值。”
沈亦很会说话,先是给我戴高帽子,夸我善解人意,再跟我解释为什么没跟我商量。既然我善解人意,跟他吵闹就是我无理。我在心里冷笑,事情紧急?哼,迫不及待转移财产,下一步是不是要邮寄离婚协议给我?
我厌恶地推开沈亦,心里那股火窜到喉咙口,我几乎要发狂了,他还装着温柔贴心的样子,我简直想吐。
“吃了饭再说吧,别影响我吃饭的心情。”我冷冷地说。
有时候时要有点笑脾气,要是一直顺从和忍让,沈亦可能会疑心。男人就是犯贱,太正常他们反而觉得不正常。
“你别这样嘛,一会儿妈看见了会不高兴的,我跟她说是你同意的,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你也知道咱们妈喜欢你,你.......”
我转身冷冷地看着沈亦,淡淡地说,“行了,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沈亦以为我就是耍耍小脾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伸手捏了捏我脸蛋,说,“行,一会儿随便你怎么处置。”
饭桌上婆婆一直在看我的脸色,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微笑,然后装作不明所以地说,“妈,你看我干啥?我脸上有饭吗?”
婆婆见我不生气,笑笑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觉得你这几天气色不太好,改明儿妈给你炖只鸡好好补补。人蓝沁今天说啊,这女人就是一张脸,气色好,什么都好。我........”
婆婆提到蓝沁,滔滔不绝,沈亦见状立即制止婆婆说,“妈,吃饭就吃饭,一家人聚的时候干嘛提到外人?吃饭吧。”
“你这小子,今天多亏了人家蓝沁帮忙,”婆婆面有愠色,指责沈亦,“要不是人家帮忙,能那么快就弄好吗?”
公公筷子往桌上使劲儿一甩,有些不耐烦地说,“吃饭就吃饭!事不言寝不语!”
“哎,你这老头子,你怎么脾气这么大,你........”婆婆立即朝公公吼了回去,眼看就要吵起来,我稳住婆婆,笑呵呵地说,“妈,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菜凉了,”我给她碗里盛了汤,说,“这是你最喜欢的皮蛋黄瓜汤,一会儿凉了不好喝的。”
婆婆闭了嘴,却还是狠狠地瞪着公公。
吃过饭,婆婆提醒沈亦帮我冲汤药,我在厨房洗碗,沈亦端着汤药进来,放在一边,我洗碗,他帮我清,一边洗一边说,“老婆,你每次喝药都这么痛苦,别喝了,倒掉,反正妈也不会知道的。”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妈还指望着我给她生个大胖孙子,不喝怎么行?妈一片好心,不能辜负的。”说完,我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端的汤药来,屏住呼吸,一口喝掉,然后倒了一杯水漱口,那股子让人作呕的苦在口腔中长长的停留。
可再怎么恶心,也比不上我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看着你这样子,我真是心疼,老婆,说实话,每次看到你为了怀孕受这些苦,我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要你这么难受。”沈亦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心疼地看着我,那表情,太真切,毫无破绽。
宁愿不要孩子?我打趣地看着沈亦,笑说,“不要孩子?老公,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我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以前为了孩子的事儿我俩一起着急,但这段时间,只是我着急,婆婆着急,沈亦根本就不着急!我心底一沉,难道是因为有了妖精?因为妖精,所以沈亦并不希望我生孩子。是这样吗?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沈亦的手攀上我的肩膀,他双眉紧锁,嘴角微抿,心疼地看着我,“我哪里是不想你生孩子,只是,你吃这些药那么痛苦,我舍不得。”
哼,满口的谎言信手拈来,沈亦啊沈亦,你怎么不去写小说,怎么不去编电视剧啊?你这样高的编造能力,让你去做期货简直就是浪费人才!文学界要是有了你,莫言都不好意思说话的。
“良药苦口。”面对他,我不想多说一个字,推开他,把洗干净的碗放到橱柜里,到客厅和公婆打了招呼上楼去。
沈亦跟着上楼来,我坐在镜子前卸妆,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只能证明我智商不够。
当着沈亦的面,我脱了衣服拿睡衣去洗澡,他忽然拉住我,问,“老婆,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你放开,我要去洗澡。”
“别啊,”沈亦哀求地拉着我,脸上满是无奈和后悔,他解释说,“我知道你在生气蓝沁和妈一起去办手续,可老婆我是冤枉的,真的,我发誓,”他举起手放在脑袋边上,认认真真地说,“要是我骗你天打五雷轰。当时我是不愿意的,可妈不认识路,加上蓝沁那边有认识的人,我们才很快就办好手续的,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和她一点瓜葛都没有,她是妈的干女儿,要和妈来往,我是没办法阻止的,如果我反应太强烈,妈发现了的话我会死得很惨的。老婆,你.........”
沈亦如泣如诉的坦白解释,态度端端正正,让我没法子挑刺。我冷冷的看着沈亦,看着他深邃漂亮的眼睛,现在才发现,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他是擅长伪装和说谎的行家,我束手无策。
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他的戏演下去。我想倘若日后有机会做了演员,我第一个该感谢的人,便是沈亦。和他这种好莱坞级的影帝演对手戏,让我的演技也增进不少。
“不是我生气,沈亦,你好好想想,房子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我难受是其一,即使这个家里所有的都是你赚钱买的,可我是你老婆啊,你不应该跟我商量吗?你说我善解人意,可为什么不跟商量?难道在你眼里善解人意的老婆会不同意你把房子给爸妈?你有尊重我吗?其二,你竟然让蓝沁带妈去,我就不相信没有蓝沁,手续就办不了。我是脾气好,可遇上这样的事儿,换了哪个女人能不难受?”我看着沈亦,眼里适时地氤氲出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亦。
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这眼泪是真伤心还是为了演戏。
沈亦苦着脸,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般,拉我坐在床沿上,着急地拂去我脸上的泪水,说,“不是,不是,我.......你听我解释好吗?听我解释好吗老婆?我朋友他老婆在做房地产,我这边的关系能让他打折,买一套房子能省不少钱,我心想着现在房价这么高,咱们买两套放着等它升值,这不是好事儿吗?反正咱们手里有闲钱,正好啊,这套房子虽然过户给了爸妈,但他们住不惯城里,是要回乡下的,这房子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啊!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咱爸妈也不会把房子给其他人。老婆,你别生气了好吗?没事先跟你商量是我不对,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沈亦把我的手拽到他脸上,拿着我的手扇他巴掌,他的脸因为着急而涨得通红,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把所有的路口都堵死了,我要是生气,反对房子过户给公婆,那是我不孝。如果我生气他,又成了我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我无理取闹。
沈亦,你厉害。
“蓝沁呢?和旧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我脸上挂着两行伤心泪,失望地看着沈亦,近乎咆哮地说,“我都闻到你身上蓝沁的香水味了!只是单单的同行,你身上怎么可能有她的香水味?沈亦,你当我是白痴吗?”
沈亦果然不让我失望,没办法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香水味,他选择了生气。他猛地甩开我的手,气愤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孟之柔,你简直够了!我就是害怕你生气,害怕你多想,我才不跟你说,你说我不尊重你?可你又尊重我吗?我是你老公,你给过我一点信任吗?我跟你保证过不会和蓝沁再来往,今天是妈让她一起去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天天为了家里忙,忙得焦头烂额,你现在还在这里耍小性子质问我,你简直不可理喻!”
听着沈亦看似有理的话,我心冷之极,这样的男人,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他心虚了,想借着生气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吵架过,今天,算是第一次,沈亦对我大吼大叫。
戏演到一定程度,总要又点转折,波澜起伏,故事才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