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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陈晋庭的办公室出来,就看见梁秘书从走廊的另一边过来,她看见我从陈晋庭办公室出来的一瞬间,脸色都变了。赶紧踩着高跟鞋踏过来,站在我面前,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早餐放到办公桌上,对我尴尬一笑,然后说,“陈总,这位是新来的行政助理,刚刚来,很多规矩该不懂........”
原来不是对我笑。
我不由地往后一看,陈晋庭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副严肃死板的样子,和刚刚在里面跟我开玩笑的那个判若两人。我尴尬极了,手不知道放哪里,只呆呆地站在一边。
“没事儿,梁小姐,你跟她讲一下工作方面的事宜,完了请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陈晋庭沉吟道。
“好的。”我面对着梁秘书,看得见她脸上的笑容
等陈晋庭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梁秘书背靠着办公桌,她比我高一些,加上高跟鞋,站在我面前她简直是在俯视我,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孟小姐,不关你是谁介绍来的,我告诉你,在这里,只有靠实力说话,关系户是活不长的,明白吗?”
“好。”其实她说这些话,无非是不满意我一上来就是行政秘书的位置,陆芸说过,这个位置多少人挤破了头也没能上来,我靠着关系过来,暂且不说能不能胜任,光是关系户这一点就让人觉得不满,很正常。所以面对梁秘书的趾高气昂,我唯有忍气吞声。
“你倒是乖张,哼,那边有个文件夹,你看看,里面是你以后需要做的事情,先了解一下,不明白的再提出来。”她指了指旁边的文件夹,又补充说,“我再提醒你一次,认真点,拿点实力出来说话,如果你连助理的事儿都做不好,趁早卷铺盖走人吧。像你这样的关系户,我见多了。看完过后进去,陈总有事跟你说。”
没等我说话,梁秘书拿着文件夹离开,好像是去安排会议。
其实一开始陆芸说的时候,我还没明白行政助理是做什么的,看了梁秘书说的文件我才知道,行政助理就是一个百变超人,基本上经理的所有琐事,我都需要做,甚至帮陈晋庭家交水电费。
差不多和梁秘书是一个工作性质,可,陈晋庭都有梁秘书了,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行政助理?
这问题只有问他了。
再次进陈晋庭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我不能像年轻女孩子一样,得知是陈晋庭帮忙后转身就走,我赌不了气,因为我需要工作,需要钱养活自己。
“陈总,你好,我是新来的行政助理,不知道您叫我进来有什么吩咐。”我微笑着说。
陈晋庭正在看电脑,听完我说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冷冰冰的脸上绽开笑容特别容易让人记忆深刻,他牙齿很白,眼睛弯弯的,看起来非常温润。
“怎么这么生分?挺别扭的。”
“陈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不这样,我才觉得别扭。”
陈晋庭撇嘴,耸了耸肩,说,“那好吧,随你了。梁敏跟你交待了工作事宜吗?你先熟悉熟悉,我会跟她打招呼好好带你,有什么问题,你找她就是了。当然,”陈晋庭忽然放缓了语气,说,“你也可以找我。”
我只感觉自己脸“唰”地就红了。这陈晋庭怎么........我开始动摇,这工作还能继续做吗?可现在放弃,我上哪里找一份月薪六千的工作?再说了,要是打了退堂鼓,陆芸会杀了我吧。
“谢谢。”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事儿我出去了。”
陈晋庭点点头,继续看他的电脑。走到门口,我又回过头看认真工作的陈晋庭,小声地说,“陈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陈晋庭扬了扬手心,“知无不言。”
我点点头,说,“我应该做的工作梁秘书都能做好,你为什么要再找一个行政助理?是因为陆芸请你帮忙吗?”我是想啊,他会不会是因为陆芸开口了不好拒绝才给我安排这个位置,照顾我这个多余的人。
陈晋庭双手交叉放在原木的办公桌上,想了想,说,“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刚好需要一个人,梁敏怀孕了,我一直在找一个接替她的人,陆芸说你正在找工作,我觉得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你说呢?”
“谢谢。那我出去做事了。”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事情不完全是这样子,梁敏的确怀孕了,但还没有到请假的时候,陈晋庭匆匆找我来,心里是打了小算盘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梁敏一开始对我很不友好的原因。
上班第一天,我基本上是在跟着梁敏学习中度过的,她说话很快,而且不会说第二遍,我一点做文秘的经验都没有,第一天感觉非常吃力。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累得趴下,陆芸回来,抱着电脑在一边加班,调侃地问我,“第一天上班的感觉如何?”
“不好........我觉得我上下跑来跑去,骨头都要散架了,太多资料,看得我两眼直冒金星,我现在都觉得眼前都是一排排文字。”我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哈哈,你这才刚开始呢,别急,后面有你受的。”陆芸看着电脑说。
“哎,陆芸,我觉得那个梁秘书看我不太顺眼,第一天就让我尴尬。”我有些郁闷地说。
“怎么啦?给你苦头吃啦?说说。”
“我刚刚上班,她就让我去给陈晋庭买早餐,我买了上来,给人陈晋庭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在整我。”
“那陈晋庭怎么说?”陆芸忽然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我说,“我跟陈晋庭说了好好照顾你的,他有没有怪你?”
陆芸的对陈晋庭敏感的程度让我闭了嘴,随口敷衍说,“他没说什么。对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是他公司?有点小尴尬。”
陆芸白了我一眼,又回到工作上,一面回答我说,“我告诉了你还有惊喜吗?我们公司和他们一直有合作,加上我和他是朋友,这种帮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大不了我请他吃顿饭就是了。”
“切,你不会是想多和人吃顿饭吧?增进增进感情,多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芸忽然转过来盯着我,那几秒钟,她眼睛很平静,末了,她鄙视地说,“你个没良心的。”
当天晚上莫林录完节目还打电话关心我第一天工作如何,不过那时候我已经睡了,是陆芸接的电话。
梁敏虽然有点看不起我这种关系户,但对我认真做事的态度还是很赞同的,可她总是嫌弃我动作慢,我每次都回以微笑,解释说,“我会好好做的。”这些年的家庭主妇生活让我和社会脱节,很多东西都不会,基本上一切都是从头学过。
陈晋庭工作很忙,除了必要的时候,我不会跟他接触,因为还在学习阶段,他的事情基本上还是梁敏负责的。
渐渐的,我慢慢工作上手,梁敏对我的叮嘱也越来越少,工作稳定下来过后,我抽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去和房东签约。
这天本来是约好莫林的,中午她开车来接我去,房子和他们家在一个小区,她也比较了解,可真正到了中午,莫林忽然打电话给我说台里临时有事情,她不能陪我。问能不能第二天去,因为房主时间紧迫,只能今天交易,所以最后我决定一个人去。
而巧的是,我站在公司门外等出租车的时候,陈晋庭的车子停在我面前,他摇下车窗问我在等谁。
“陈总好。我没等谁,在等出租车。”
陈晋庭朝我点点头,说,“上车。”
“不用了陈总,车一会儿就来了。我等等就好,您先忙。”我拒绝说。
我对陈晋庭的抗拒,不只是因为陆芸喜欢他,更是因为,我不在相信男人。沈亦那么好的一个人,最终还不是变了心,我现在的感觉是,男人都不可信。人前是人模狗样,背地里是衣冠禽兽。
“孟之柔,你别这么客气好不好?除了工作关系,咱们还是朋友。你想想看,我出席过你多少尴尬的时候?咱们还不能做朋友吗?”陈晋庭有些愠色地看着我,说,“现在这个点根本不好打车,你得等到多久?”
也是,我等了二十几分钟还没车,再不去就迟到了。房子要紧,于是,我选择上了陈晋庭的车。
他车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我面前的车载香水的味道。闻着那股清凉的味道,心情舒缓了许多。
陈晋庭开车很慢,很平稳,但是继续这么开下去,我估计我要迟到。犹豫了一会儿,我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陈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不急。现在高峰阶段,着急不得。一会儿我跟梁敏说一声,你迟到一个小时。”
“算了........我能赶到的。”梁敏本来就不满意我,要是知道我今天为了签合同请假,不知道要怎么鄙视我。
我坚持,陈晋庭也没说什么。然后彼此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我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我弟弟。
他竟然舍得给我打电话,向来没事儿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人,莫不是听说我离婚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