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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路过孟志伟的手机店,他车子停在门口,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不争气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只有素琳带着孟洋在守着店面,娘儿俩正在看电视。店面算不上多大,大概五十平左右,装修得还不错。我只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旅馆,上楼时又看见昨晚上只穿裤衩的男人,他拿着牙刷从房间出来朝洗浴室走去,嘴边上满是白色的泡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我默默低下头,然后进门反锁上。我胆子真的很小。
玩了一会儿手机,莫林回来敲门,一开始敲门的时候她没说话,我问是谁,她才说是莫林。
开门后,莫林沉着一张脸,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没多问,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她也是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北城。莫林这几年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是去看她妈妈,然后又回北城去,每一次他爸爸都不知道。
我们做了辆三轮车去车站,然后买了票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车回北城,一路上莫林都没有说话,坐在回北城的大巴上,她终于忍不住,靠在我肩膀上睡觉时发出低低的抽泣声。我动也不敢动,也不敢问她究竟怎么了。
我像她安慰我那时候一样,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没事儿,我还在呢。”
我感觉到她的点头。
哭了一会儿,莫林也累了,然后靠着我肩膀睡着了,我看了一会儿风景,不知不觉也睡着,直到车子停靠在北城车站。
下车过后,我们打车回去,莫林情绪还是不太好,她怕林恒看出什么来,于是没有回家,在我家呆到晚上才回去。为了缓解她的心情,晚上我们看了一个搞笑的电影,《憨豆先生》,莫林终于露出笑容,跟我说她没事儿了,然后收拾好东西回去。
我没有问莫林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有事儿。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关心,而是因为,我不想揭莫林的伤口。她愿意说的时候,我永远都在。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启齿的事儿,我不愿意在她伤口上撒盐。
晚上在群里,我跟她们俩说杂志社要我周三去面试,她们俩祝贺我的同时也打击我,提醒我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尤其是陆芸那丫头,竟然要我穿漂亮点,趁着未年老色衰勾搭下主编,献身换一个编辑的位置还是不错的选择。
莫林跟他一唱一和,两人站在统一战线,故意埋汰我。聊到很晚,我抓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手机才发现陆芸问我下周末有没有时间,她回来要约我吃饭,我忙不迭地回答说有。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解释我为什么昨晚没回复她的消息,因为信任。
“那好,等着我回来,那天不要有其他安排。”
“行,遵命,我的女王大人。”我说。
这天在家闲来无事,我头脑发热,跑去理发店弄头发,把原本的黑色染成了栗色,顿时年轻了好几岁,只是眼角还是有了一两条皱纹,害得我晚上回家疯狂地涂抹眼霜。
岁月是把杀猪刀,杀掉的都是青春。
就这样,迎来了周三,我一早就被陆芸的电话吵醒,她一个,莫林一个,她俩都担心我赖床起不来,耽搁了面试。陆芸在电话里朝我咆哮,“穿漂亮点!人家是时尚杂志,别跟不上潮流,第一眼很重要!”
我犟嘴说,“哼,我又不是去选美。”嘴上这么说,还是拿出衣柜里最漂亮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比划。
“不跟你说了,自己收拾了赶紧去吧,面试别迟到。”没等我说话,陆芸便挂断了,她也忙的要死。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保险,我选择打车去,而不是挤公交挤地铁。上星期做的头发,这时候颜色淡了一些,更好看了。我化了个简单的妆,听陆芸说,这是一种礼貌。
到杂志社的时候,我心里忐忑极了,问过前台过后,她给我指了路,我自己找过去。但是我找不到人问,只好打扰一个正在电脑面前疯狂码字的姑娘问应聘的人应该去哪儿。
她抬头,扶了扶眼镜,指着一道门说,“主编办公室。”
我匆忙地说了谢谢便往那边去,进门之前我整理了妆容,礼貌地敲门进去。
主编是个中年妇女,但是打扮十分潮流,其实根本看不出年纪,是她眼角的皱纹出卖了她。经过一番询问过后,我的各种资料她已经掌握,接着就让我谈谈对于杂志的建议和感想,假如旅游栏目的专题给了我,我要怎么做。
我信手拈来,随便一说,倒也是自己的真实感受,“现在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人类的生活节奏也越来越快,他们每天忙于奔波,日日辛苦,根本没有时间去休息,去旅游,可能好不容易有了个周末,有个假期,因为怕人多,便选择在家里休息或者选择较近的地方放松出游。这样的人群很多,我想,针对他们,我们可以开辟出一栏特色的栏目,呼吁大家放慢生活的脚步,去感受生活的美好,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享受陪伴,分享欢乐以及爱。主旨就是放慢脚步,享受生活。”
我本来以为她会问我关于栏目有什么具体的设想,在脑子里开始构思,但她没有,而是问我,“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她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波澜不惊。
我微微一笑,说,“会。”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主编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看我。
“因为我适合。”我自信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
这回她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先跟你说清楚,我们这个栏目目前还有一个负责人,但是我想把他调去另外一个栏目当负责人,所以这一块暂时需要人来带领,本来我是想要一个有经验的人,但没找到合适的,直到我看到你的简历,你说你阅读过很多杂志,尤其是关于旅游的,是直觉让我录用你,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那么,从明天开始上班吧。”
这么轻易就被录取了?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主编,她扬了扬眉毛问我,“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会努力做好的!”
就这样,我找到了工作,成为高大上的xx杂志社一名实习编辑,和前辈学习。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没想到编辑的工作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我在“中国好闺蜜”的群里公布消息,“我找到工作了!以后请叫我大编辑!”
莫林和陆芸都不约而同地发来白眼鄙视我。
“不要高兴太早,好戏还在后面,看看职场的白骨精们怎么折磨你。”陆芸说的。
“少得瑟,我要去上班了,哭.......当然,还是祝贺你啦,欢迎你假如打工一族。”莫林说的。
陆芸这只白骨精说的没错,我的确高兴太早了,第二天上班就被前辈来了个下马威,因为我第一次接触这种工作,不知道从何做起,站在办公桌面前不知所措,前辈以来就指着我训斥说,“杵着干嘛?到我办公室来看看这一期的选题报告!”同事都向我投来可怜的目光,却都是冷冰冰的。
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跑进去。
前辈叫苏洋,是个男人,杂志社的同事说她是个资深的摄影师,因为成绩优秀,又认识很多大牌模特,所以被调离了编辑部。同事小a说,前辈很喜欢这个栏目,被调走,自然不高兴,叫我有气就受着,男人耍脾气比女人来大姨妈还恐怖。
不得不说,前辈很叽歪,但是功力很深厚,虽然他总是喜欢吼我,但总会教我很多事情,老是提醒我,“你要是做不好就滚,别到时候把我的栏目搞烂了,我杀了你全家。”你听听这口气,好吓人。
在杂志社,除了学习,我还当起了跑腿的大婶儿,一开始只是小a让我帮忙买早餐或者下午茶,后来就是其他同事,我都不好拒绝,慢慢的,我成为了办公室的跑腿大婶。买东西找我,打印找我,什么事儿都找我。
有时候晚上睡觉做梦都能梦见同事找我做事,在梦里面别人叫一声“孟姐”,我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回答“在!”,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我简直想杀人。
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是很充实,渐渐的,我没想过陈晋庭,因为每天累得要死,回家就趴到床上一觉到天亮。
我以为我快要忘记他。
苏洋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脾气太大,我不会的东西他都乐意教,但是总摆出一副他很不情愿的表情,好像我欠了他钱没还似地,从来没有好语气跟我说话。一开始我以为他是针对我,后来才发现,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刀子嘴豆腐心,说过了就没事儿。还好,我也不是记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