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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奉天了,真是想念。
房多、车马多,人多。
连奉天城的牢房都这么阔气,一看就是皇上呆的地方。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能重返我的家园。
“三叔,俺饿的不行了,他们不给个窝窝头啊?”
被关到对面的宋福生还没有回话,宋福财就骂大郎道:“你心咋那么大呢,一身屎味还惦记吃饭啊?”
大郎挠挠头:“那啥样也要吃饭呀。”
“你别抓头发了,瞅你那手?完啦,发窝窝头也不能吃了。”
宋富贵两手把着铁栏杆,脑袋使劲往外挤,想探看牢头兵勇们过没过来。
一看,有些距离,放心了。
“嘘,嘘嘘?”
宋福生:嘘啥呀,打什么暗号,有话就说。
他还对这些小子们心里有气呢。
九族竟无一人逃脱。
其实没必要的,真没必要,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些人陪着受罪罢了。
可这种情况下,这些人非要与他哥们义气,非说一起走的,要一起回家,关就都关,好地方啊?嘚瑟!
“嘘嘘,”宋富贵再次唤宋福生。
宋福生被单独关在一个小间里,隔着过道的大间里才是九族兄弟们。
毕竟,事实上只有他一人违令。
兄弟们的罪名只是“聚众闹事”。
只要一抓他,或者是官差敢打他,就聚众闹,隔着官差他还拦不住,闹的他差点没剧终。
听到召唤,宋福生凑到铁窗前,隔着栏杆看过去。
宋富贵使眼色,让宋福生看向王忠玉的裤裆,示意大宝贝望远镜藏在那,正好架在裆上。
宋福生大松一口气。
之前,他还想着,完了。
被关进来的时候,人家监狱这面将他们东西都没收了,什么双肩包啥的全收走,要不然大伙能嚷嚷饿嘛,包里其实有吃的。
不收走包,压根饿不着。
而武器是早在下码头就被收走。
他进牢房那阵还惦记着,望远镜咋办,包不在自己这里,做小动作藏身上都做不了,包在大郎身上背着。
要快些想一个能骗到聪明人的理由。
也可恨自己的空间技能不能往里面放东西。
没想到这些小子,靠着人多,你挤我、我挤你,互相打掩护,竟给塞裤裆里了。
王忠玉也趴在栏杆上,对宋福生小声道:“放心,一准没事儿。”
大不了就脱裤子。
走的慢,走路姿势不对,那是他屁股上有伤。
要是不信,可以瞅瞅。
伤可不是假的。
他就不信了,谁还能检查他蛋?夹着呢。露一下,那些人就会捂眼。
宋福生示意大家“知道了”,都消消停停的休息吧。
不要慌。
而他自己是闭眼沉思。
宋福生打坐般的,盘腿坐在牢里。
心想:我这副模样,指定是不能进空间的。
因为在外面什么样,进去就什么样。
被蹂躏的,这身上又是屎又是啥的,太脏了……佩英和茯苓瞧见了会心痛。
妻女可没有古代记忆,全是现代思维,会更接受不了他这副模样。
更何况,在空间里,与妻女说了自己被关押,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她们是能去给送信寻人,可她们是怎么知道他被关押的?她们要怎么解释?
不要让妻女瞧见他既心疼,还要绞尽脑汁想办法。
眼下,唯有指望“陆家军们”了。
因为被押解的一路,官差们只顾重点严防“九族们”,不让与他接触,就怕路上出乱子,隔的远远的。
但是“陆家军们”有些人表现的很老实,就没怎么防。
据称是宋富贵和姐夫他们叮嘱的,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放心他一人进来,九族要全体陪同。
而“陆家军们”就别跟着闹了,九族众兄弟还说:我们出去没用,你们却不同。
就是这个原因,一路上,“陆家军们”三五一伙,有凑到他的囚车附近,将这情况讲了,让他下命令说出嘱咐。
过道上传来声响,打断了宋福生闭目养神。
这个区域的牢头,带领几名官差过来了,真给送饭了。
窝窝头。
“这位大人,能否通融,给草民些许水,我这手没法吃。”
“我给你拎个桶,沐个浴得了呗?”
牢头上去就是一脚,嫌弃宋福生不要脸,进了这里还净事。
更嫌宋福生脏,踹完瞅了眼鞋底,欲要用鞋底子往宋福生的脸上蹭蹭。
宋福生此时全身上下,只有脸干净。
牢头就像是有点看不惯脸干净似的。
也是干惯了这种羞辱人的事。
隔着过道对面,九族们一瞅,嗷嗷就伸手骂上了。
一边骂一边脱鞋,没等牢头先用脏了的鞋蹭宋福生的脸,他们先稳准狠的丢鞋。
草你爹娘老子!
你敢!
听听,就是这么被抓进来的,就没有他们不敢出手的。
九族们还觉得:得亏我们跟着进来了。
“有能耐别放我们出去!”
“你敢打他?你等老子出去的,”弄死你,给你家房子点着。
自从去过前线,火气极其大。
“你知不知我三叔是谁?”那是定海将军都背过的人,那是陆家军全军上下要唤一声先生的人。
任子玖扒着铁窗,心里着急。
宋福生嘱咐他们,不让多提定海将军,有骂过他们,越是回了奉天城,越是不要惹事。
那不能提陆将军,他提:
“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谁?我哥是任子笙,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任子笙可是侯爷女婿,你那个臭脚好好想想再落,要不然我出去让我哥,大鞋底子抽你!”先用他大哥对付对付吧,反正好汉不能吃眼前亏,凭啥让人白揍一顿。
“对,他哥是侯爷女婿,有能耐你过来打俺们。”
“来,你进来,进俺们这里耍威风。”
“牢头你要是个带把的,别让俺们瞧不起,我帮你按住他,有能耐你往侯爷女婿弟弟的脸上扇。”
侯爷?
牢头本来被鞋丢的,拿着藤条真走过来了,要带着兵卒抽这些人,一愣。
就在这时,牢头的最大上司跑了过来。
过道带着回声。
此人官帽跑丢,满脸大汗,身上的官衣也被汗浸湿。
跑到近前,想骂人都骂不出了,呼呼的直喘:
“开,开,开门!”
见到宋福生就开始抱拳作揖:“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宋福生虽然不清楚是陆家哪位大小姐出手了,但是他知道应是没事了,指向对面狱间。
对面栅栏那里正趴着一堆没穿鞋的,一个个咧着嘴,“陆家军们”果然好样的。
错了,不是“陆家军们,”压根就没给大小姐们出手的机会。
那是谁?
监狱一把手的大人,用袖子不停擦头上的汗,完了,他要完了,越擦汗越多。
是国公,也就是相爷要见这伙人。
“打水,打水沐浴啊,瞅什么呐!”这位大人对着牢头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