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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辰看着女孩子干净的目光,他有点儿生气,生气她都落到这境地的,竟然还心系她哥哥呢!
但他还有点儿无奈,无奈与自己听到她的问题,就想帮她解决——马不停蹄的去解决。
“不是没有办法,西北诸族,刚刚统一,其实内部并非牢不可破。找到他们的嫌隙,扩大他们的不合,叫他们之间起冲突争竞。他们只要不统一,大夏逐个击破并不困难。”楼辰摸摸她的头,“先吞并一两个小族,扩大大夏的疆域,驻兵在那族中,给他们吃喝,收买人心。他们其实很羡慕大夏安稳的生活,会慢慢忠心的,谁有饭吃的时候,向往征战?”
萧明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嘀咕,会做生意的人,大概脑子都很好使吧?她怎么听得又困了呢?
黄兴恰拿来了药。
楼辰接过,就在马车里给她一点点的上药,也不说回府之事。
好像回去之后,就要面对很多人,很多事。
偌大的院子,舒适的房间,他却不能像此时一样,可以离她这么近,抱她这么紧……
他真想快点去大齐,赶紧叫父皇下旨,他要娶她!
楼辰给萧明姝抹了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腕,药膏又滑又凉,还带着丝丝菊花甘苦的香气。
药膏似乎有提神的效果,甘苦的菊花味儿弥散在车厢里,萧明姝一点儿也不困了。
她双眸神采奕奕的看着楼辰,以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棱角,细看他又长又微垂的根根睫羽。
楼辰被她目光凝视,嘴角不由勾起。
他按捺不住内心激荡,小心攥住她的手,倾身压下,将她笼罩在他的膀臂与马车座椅之间。
“嗯……”萧明姝轻哼一声。
楼辰立时浑身紧绷,他想更进一步,却又害怕弄疼她的手。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微微起身,“哪里疼?”
萧明姝的脸红如初熟的果子,莹润可爱,她眨巴着一双无辜又纯净的眼睛,“我有点儿紧张……”
看她无助,又微微惶恐的样子。
楼辰简直喜欢死了,他调息两下,伸手抱她坐在他怀里,“慢慢来……”不知是安抚他,还是警告自己。
“走吧。”他吩咐黄兴。
马车终于摇晃起来。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不是困了?不许看,闭眼。”
她目光灼灼盯着他,他真想把她吃了……
萧明姝摇摇头,“有点儿疼,到不觉得困了。”
她晃了晃手腕。
楼辰心疼死,低头朝她手腕上轻轻吹气。
绳子磨破了皮,抹上清凉消肿止痛的药膏,一开始必然有点儿蛰得慌。
“一会儿就不疼了。”他一面吹气,一面哄她。
萧明姝咧嘴傻笑,她才不怕疼,就是喜欢他心疼她的样子而已。
马车晃了一路,楼辰也为她吹了一路,不知他会不会口干舌燥?
萧明姝正欲倒杯水,给他润润喉。
楼辰却立马代劳,“渴了?”他把杯子送到她嘴边,一点儿不让她动手。
萧明姝歪头想了想,低头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水珠沾在她嘴唇上,亮晶晶的。
她却撅着嘴,忽然靠近他。
楼辰的心砰砰急跳了几下,她一派天真……他可是会想多的。
“我……”楼辰呼吸加重,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低头覆在她唇上……
“楼爷……求楼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吧!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肖想……不该不切实际!表哥……楼爷……”
马车外猛地嚎了一嗓子。
萧明姝和楼辰都微微一惊。
水不知入了谁的口,萧明姝呛了一下,却又不敢咳,脸憋得通红。
楼辰及时发现,连忙离开她的唇,为她扶背顺气。
顺便的,他也厌恶极了外头骤然传来的声音,“黄兴,门房没人了吗?”
黄兴有些尴尬的朝里说:“回少主的话,是……是楼家二小姐,长跪在府门外,磕头求咱们给药,医治她祖母。”
“把人赶走。”楼辰不耐烦。
对一个人,或一家子人好太久,他们就会觉得,你对他们的好,乃是理所当然的。
并不会心怀感恩,一旦你收回自己给好处,他们反倒觉得是你亏欠。
“我已经说了,他们只要结清了多年医治的药钱,楼家的大夫,药房仍旧向他们敞开。”楼辰面无表情。
黄兴应了一声,叫人隔开想要扑上来纠缠的楼欣欣,护送马车进了楼府大门。
楼欣欣得罪楼辰之前,这里是欢迎她的,把她当做表小姐认真对待。
从门房到管家,无人会亵慢她,府上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摆在她面前,予取予求。
可如今,她已然惹了楼辰不高兴,便是楼府的门房都不会给她好脸儿。
“楼小姐,您还是赶紧回去吧,爷今日正遇上了不高兴的事儿,见您是女孩子,才没叫人把您打走。若您还在此纠缠,惹了厌烦,楼府上可不缺孔武有力的嬷嬷仆妇……”言下之意,身为男子的他们不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动手,但那些粗壮的仆妇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女人打女人,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和不好意思。
楼欣欣哭肿了双眼,“阿爹不在家,阿娘已经哭晕了几次,祖母命在旦夕……我实在不知自己能做什么?若是因为我得罪了宁姑娘,如今我做牛做马来给宁姑娘赔罪,我给她磕头,我给她赔不是……求她在楼哥哥面前为我,为我祖母说几句好话吧!祸不累及家人,是我惹的祸,求宁姑娘报复在我身上,不要跟我祖母,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过不去啊……”
守在门口等萧明姝回来的永柳一听这话,收住往二门去的脚步,折身来到外头。
“楼小姐这话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你这是一盆子脏水,兜头往我家小姐身上泼呢?”
楼欣欣吗,目光闪烁,仍旧可怜巴巴的哭,“我哪里还敢泼谁的脏水,我乃是来跪求……”
“打住!”永柳伸手阻止,“你说祸不累及家人,还说要给我家小姐当牛做马求饶恕,这么说来,好像是因为你得罪了我家小姐,才致使你祖母病重的?”
永柳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先前你如何得罪了我家小姐,我虽未亲眼所见,却也略有耳闻。后来我家小姐已经痛痛快快的找到你家,当着你家家仆的面,明明白白的惩治了你。所以说,你们之间的龃龉已经过去了,该赏该罚的都了结了。至于你家祖母的病,没错,一直都是南楼家派大夫,送医送药的,可你爹背地里陷害我家少主,偷偷的去告我家少主的黑状……寒了我少主的心,所以,少主才撤回了大夫,不再送药给你们!”
“本来嘛,这样的关系之下,再送医送药,万一是老人家自己身体撑不住,你们反而要说,是我家少主心怀怨恨,在医药里动了手脚,我家少主岂不是百口莫辩吗?为了避嫌,此举也是理所应当的。”
永柳原本不善言辞,今日必是逼急了,竟说的流利无比。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原本蒙在鼓里,这会儿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感情不是南楼家仗势欺人,原来是北楼家自己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