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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秀芬进门,这十年天气(口语,时间的意思),我可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她,我们苏家的门风大家都知道,一向与人为善,不然你们当初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是不是?”
“十年了,我自问从来没有苛责过秀芬分毫,甚至,相比燕子,我对秀芬更宽松,可是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让你糟践我儿子的!”
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忍耐很多事情,但是,唯独不能忍耐的就是有人伤害她的孩子。
而梁秀芬,偏偏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作践她儿子,葛宝珠能忍得下去才是。
“是是是,亲家,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是秀芬的错,都是秀芬的不是,我代她给你们赔不是了,以后,该怎么教育你们就怎么教育,我绝无二话。”
梁父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给苏家人表态的,可不是来给梁秀芬做主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嫁出去这么多年的女儿,他若是态度强硬,惹的苏家铁了心,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梁父非常明智的把梁秀芬交给了苏家。
“你还有什么话说?”原本没精打采的苏吉亮走到梁秀芬对面,苍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
“我……”梁秀芬说不出道歉的话,尤其是这里这么多人,她拉不下那个脸,结果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梁秀芬直接踉跄着扑进了苏吉亮的怀里,直扑的苏吉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行了,阿大阿妈都在,二叔也在,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回自己屋里去说。”
梁春燕说完,直接又拉又拽的把两个人拖出了堂屋,朝着梁秀芬眨眨眼,拍了拍苏吉亮的胳膊,才松了口气回屋。
“亮子,我……”之前还有些恼怒,可刚刚看着梁春燕的表现,梁秀芬反应过来,她这是让自己道歉说软话呢。
人多的时候她说不出口,对着苏吉亮一个人,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家里闹到今天这一步,全都在等着她的反应,梁秀芬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若是她再不道歉,这婚怕是离定了。
而且,就算离婚了,她也没地方去,她阿大,她两个哥哥,都已经明确表明不会让她回娘家了。
梁秀芬突然才发现,除了跟苏吉亮过日子,她竟然无处可去。
“不离婚可以,但是以后再要是闹出那些鸡毛蒜皮的鸡鸡狗狗,我们直接收拾东西去民政所。”
或许是梁秀芬眼底的茫然无措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苏吉亮开口的话拐了个弯,算是半同意了长辈们的协调。
“好。”嗓子有些干,梁秀芬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
“好了好了,阿妈,既然亮子都点头了,这事儿还是让他们两个人商量着来吧?”
梁春燕一直在一边听着情况,一听两个人协议好了,马上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亮子啊,这事儿,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你放心,经过这一回,以后秀芬一定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绝对不会再发生这回的事儿了。”
梁父松了口气,就差喜极而泣了,看着苏吉亮这个女婿,真的是眼睛都红了。
“好了,亲家别说这话了,既然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你先坐,我去菜棚里拿些菜,今天炒两个菜我们喝两盅。”
“阿大……”听苏仲华好像去自己家菜棚里一样,说的那么轻松,梁春燕低声提醒他,别太过了。
菜棚里的事儿,七姑说了,每一笔出货都要有记录,哪怕自己家里吃的都要记下来,以便最后了解收支情况,公公这么说去拿些菜就拿些菜,到时候七姑那边做记录,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哦,对了,我差点忙了,小七那丫头说了,今年要详细做记录的,军子,你去拿个钱。”
苏仲华反应过来,看了眼自己老伴,示意她去拿钱买菜。
“我去吧。”苏吉亮不想跟梁秀芬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秀芬,给亮子拿件衣裳。”高烧刚退,穿这么少出去,那不是成心要感冒吗?
“我……”脸色一白,梁秀芬懊恼的低下头。
为了逼苏吉亮去二叔家换棉衣,她直接拆了他的棉袄,棉花都抽出来了,这时候哪里还有厚衣裳?
“亮子高烧刚退,还是我去吧。”反应过来,梁春燕懊恼自己多嘴,连忙跑出去,就要去拿菜。
“不用了,这是我阿妈刚从地里摘回来的,大嫂你快去做饭吧。”
苏悦华拎着一兜菜进来,递给梁春燕,看了眼一脸纠结的梁秀芬,转身离开。
她原本也是担心梁家父子过来是闹事的,听了他们过来是赔礼道歉的,苏悦华就放心了。
同时,在心里又有些纳闷,梁家父子虽然冷漠了些,但看起来也都不是那种坏心眼的人,梁秀芬这,难道是跟了她娘?
梁家父子拘束着在苏家吃完饭,屁股都不待坐踏实,就借口家里还有事情,骑着三轮车走了。
临走的时候,苏仲华还把一双新的棉线手套送给了骑车的梁老大。
梁家父子一走,苏吉亮跟二老说了一声,就转身出了门。
当天晚上,他就留在苏悦华家的温室大棚里,跟苏良一起看菜棚。
“你就是太把个婆娘当回事儿了,才让她骑在你脖子里拉屎,女人都是贱脾性,你对她越好,她就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该收拾的时候还是要收拾,保管把她捏的老老实实的……”
看守菜棚的小房子里,苏良沏了茶,红泥小火炉上烤着红薯,一边磕了煮鸡蛋的壳,一边跟炕上病恹恹的苏吉亮传授他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