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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家宴
有那么一瞬间，雪茭怀疑面前的两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让他们加入项目？
阻拦他们保研？
雪茭半眯着眼睛，冷冷吐出一句：“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说完，不想在这两个傻子身上浪费时间，雪茭便转身离开。
“不准走！”葛冬琳却拉住她。
曾彬的眼睛里也在喷火，愤恨道：“你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我找储盛申请加入项目，他原本是没有明确拒绝我们的，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他才立刻就拒绝我们？”
雪茭：“……”
曾彬继续指控，仿佛雪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还有这次保研，我们是有很大概率保送上谭教授手上研究生的，又是你在中间挑事，导致整个导师圈都不接受我们？”
“顾雪茭，你真不是东西！”葛冬琳一脸愤恨，死死盯着雪茭。
雪茭由原本的一脸懵逼变成震惊，最后变成现在宛如看智障的表情。
她态度一贯是还算温和，但现在也实在是忍不住怼他们……
“首先，二位凭什么觉得自己两个数学系的学生就那么容易加入物理系的项目？就因为储盛没同意，你就认定是我不赞同的？那好吧，我必须正式告诉你们，现在的我，确实相当不赞同。因为我觉得二位不仅实力不济，思想上也有些问题。”
“你……”
雪茭打断他：“其次，你们觉得你们做的什么事是我挑拨的？性格偏激？不务正业？心术不正？还是你们造谣传谣？”
曾彬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葛冬琳忍不住：“你凭什么说是我们造谣传谣？”
雪茭看着他们，冷笑道：“到处传我抱大腿、势利的不是你们？另外，你们无凭无据就说我阻拦你们进项目组，又阻拦你们保研，这些都是造谣。”
她上前一步，冷着声音说：“你们给我记得，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再来我面前说这些话，就不要怪我给你们发传票了！造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彬和葛冬琳顿时愣住，傻傻看着雪茭。
这一刻，他们突然想起，顾雪茭据说也是个白富美……还是声名鹊起的程明泽的妹妹。
雪茭只是冷冷睨他们一眼，随即转身离开，脚步从容。
她只是不想搭理这些脑子有问题的人，但不等于她是个没脾气的人。
真要是告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程朔公司有律师，蔺之华公司更是有一个法务部。
她相信，如果真的有需要，蔺之华肯定非常愿意她借一借他的势。
大概是雪茭的威胁起了作用，或者是曾彬和葛冬琳还要去争取保外校的研究生，并且还有大学时期最大的难关……毕业，以至于他们自这次以后，没再来找雪茭。
雪茭向来不是一个会盯着别人的人，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和家人、喜欢的人身上。
这两个对雪茭来说有些讨厌的人，很快就成为她人生中的过客，几乎没有痕迹。
以至于多年后，她受邀去某个大学做一个讲座。曾彬站在校领导后面蹭上来握个手，她都全然记不得这张脸，只是客套的露出一个笑容，导致满腔复杂的曾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很快就被人挤到后面了。
下午。
“之华。”
“嗯？”蔺之华扭头，温情地看了眼她。
雪茭笑道：“我要是想要借你的势，你借吗？”
“嗯？”蔺之华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手上还是平稳地开着车。
茭茭在车上的时候，他都格外小心，生怕有个闪失。
“仗势欺人。”雪茭眼珠一转，“我要仗你势欺人！”
蔺之华表情错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只是瞬间，他笑了，笑得相当高兴和得意。
“茭茭，你不是借我的势，那就是你的势。”他声音带着深情，“我的就是你的。”
雪茭脸一红，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车子很快进了车库，蔺之华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
“真想直接牵着你回家……”
雪茭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今天该是和蔺之华约会的，但程朔通知她今天提前回家吃饭，她陪家里人吃饭的时间其实也不多，因此忙答应下来。
她眼睛突然转了一下，试探着说：“要不你今天跟我回家？”
蔺之华毫不犹豫、立刻接道：“好。”
雪茭：“……”
于是，程朔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蔺之华那张令他讨厌的脸。
“……这是家宴，你来干什么？”
蔺之华嘴角微微上扬：“就是因为家宴，所以我来了。”
程朔：“……”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哟，之华也来了呀，快进来！”程朔背后的李思桐声音惊喜。
蔺之华握着雪茭的手大摇大摆走进去，笑道：“叔叔阿姨好。”
程明泽手上拿着一瓶红酒正在开，看见蔺之华就狠狠瞪他一眼。
这个不要脸的怎么来了？
来都来了，又不能往外面赶，尤其是家里两个女人还相当欢迎这个男人。
满满一大桌子菜，红酒满上。
程朔和李思桐自然而言坐在一面，蔺之华和雪茭坐在另一面，当程明泽坐下后看了看两边……突然觉得感觉不大对头……
“今天不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最近我们家都各忙各的，鲜少好好聚在一起。我忙着公司的事，明泽也忙着创业，茭茭……”
程朔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茭茭又要学习又要恋爱，时间安排太过紧张，咱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爸……”雪茭张张嘴，有些愧疚。
这一刻她才突然发现，她给了蔺之华时间，又亏欠了家里人。
人总是这样的，最靠近自己的人、最亲近的人，也很可能成为最容易忽略的人。
雪茭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迷，蔺之华桌下的手握住她的，无声安慰。
“不是，爸爸不是怪大家，忙是好事，咱们也都是在忙正事，这是应该的。只是以后我们的周六晚上，就定做家庭聚会日，不管多忙，这一天晚上都要尽量空出来，大家一起吃顿饭。”程朔眯着眼睛笑。
“好。”程明泽立刻应了。
雪茭也点点头：“没问题。”
程朔端起杯子站起来：“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搬到京市这一年取得的各大成就。明泽公司前几天正式成立，茭茭获得了陈省身数学奖，上学期期末又荣获专业第一，拿到最高等奖学金。而爸爸……爸爸的公司也更进一步了，规模在持续扩大！”
“恭喜爸爸！”雪茭和程明泽一喜，异口同声。
“也恭喜你们！”
这时候，李思桐微微低头：“就我最没有用……”
“胡说！”程朔立刻反驳。
“妈妈才是我们家贡献最大的人，为我们守好大后方，一个人撑起了我们三个！”
程明泽立刻接道：“对，妈你是我们家最不能缺少的人，每天给我们计划好三餐，把我们妥妥帖帖照顾着。”
他们的视线移到雪茭身上，就连李思桐也紧张地看着她。
这一对母女之间的感情，到底令人担忧。
曾经深深的伤害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暖回那颗温暖的心。
雪茭看着李思桐，含泪点点头，只说：“谢谢妈。”
三个字，把一切的意思都包含在里面了。
李思桐眼眶一红，忙伸手揉了揉眼睛，狠狠点头：“我该的……我应该做的……”
她压制着眼前的雾水，轻声说：“茭茭……妈妈会让你永远开心的！”
雪茭点点头，眼里有什么东西要滚出来，蔺之华从背后伸手环住她，手在她眼前一抹，为她擦去眼泪。
有句话说……
父母最大的悲哀就是在儿女面前，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
可是越在意，就越是小心翼翼。
李思桐很在意雪茭，以前在意的方式或许错误，或许还带着点自私。
但她还是爱着的，甚至在顾诗韵事件发生之后，她艰难地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体谅雪茭、照顾雪茭。
雪茭其实早就原谅她了，已经离开的顾雪茭应该也会在长久的相处中，原谅她吧，她其实最在意这个母亲。
希望那个姑娘还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自由自在、幸福的活着。
程明泽笑着说：“爸，你不是说以后就挣个生活费就行了吗？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么努力？”
“臭小子！你怎么说你爸的？什么是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没老呢，我有进取心怎么了？”程朔狠狠瞪着程明泽，气得不得了的样子。
程明泽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您正值壮年。”
程朔余光看了眼蔺之华，心里情绪复杂。
他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拼，但鹏程和蔺氏比起来差距真的太大，日后雪茭和蔺之华结婚在一起，少不了有些闲言碎语。
要是鹏程稍微厉害一点点，总能够让差距小点。
或者蔺之华和雪茭都不在意，但他作为一个父亲，总想把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全部送上去。
这个时候，今晚一直沉默的蔺之华抬头，突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