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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羊接到了黄天奇的命令之后,当即开了一辆路虎车,亲自赶往城北重犯监狱,到监狱外面后,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就从远处开来了一辆奥迪,在靠近肥羊车子旁边停下,肥羊看见那辆车子,知道正是他要找的人,当下下了车,上了那辆奥迪车。
那是一个长圆了的胖子,见肥羊上车,就问:“怎么这大晚上的要审?”
肥羊说:“这次就不只是审了。”
长圆了的胖子问:“要怎么办?”
肥羊说:“先审,用最快的速度审,如果审不出来,就杀了他!”
“杀了他?”长圆的胖子吃了一惊,说:“在监狱里面杀了他?”
肥羊说:“没错。”
长圆了的胖子有些犹豫,说:“这……不大好吧。”
肥羊说:“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长圆了的胖子说:“关键是听说中央有大官正在藏龙,如果现在杀燕大川,搞不好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肥羊问:“中央哪个大官在藏龙了?”
长圆了的胖子说:“好像是资本党的白主席。”
肥羊说:“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你怎么知道的?”
长圆了的胖子说:“圈内的朋友告诉的。”
肥羊说:“别管了,什么事都有老板撑着,怕个屁,老板既然说杀他,他心中自然有数。”
长圆了的胖子有些想不通,说:“老板的目的不是为了得到盗门秘笈吗?如果杀了他,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肥羊似有些不高兴,说:“老板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我们只要照做就是了。”
长圆了的胖子就没再说什么,将车往监狱的大门开了过去,监狱的电动门在胖子的车开到之后,就被保安室的人自觉的打开了,很显然,保安室的人对胖子的这辆车很熟悉,而且,说明胖子就是监狱内部的人,否则的话,保安室的人绝对不会自觉的开门,而且会上前询问或者盘查的。
胖子边开着车进了监狱,然后边打了个电话出去吩咐:“小赵吗?你先去把监狱里所有的监控都弄出故障,然后跟王三赶到监狱二区的六号仓去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只是吩咐得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几个弯,大约三十秒钟后,胖子的车子在一个监狱仓门前停下,已经有两个穿着狱警服的人等在那里,见到胖子下车,和肥羊上前后,马上很恭敬的喊:“杨哥,肥总。”
胖子叫杨大有,是城北重犯监狱的监狱长,但两个狱警是他的心腹,一般心腹和上级之间,只要不是在很公开的场合,都是以哥相称,显得亲近。而且哥有大哥的意思,道上的人对大哥都唯命是从的,喊哥,就有那种鞍前马后小弟的意思。
而肥总,自然是指的肥羊。除了杨大有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肥羊真正的身份,是黄天奇的马前卒,他替黄天奇到监狱里来办过不少事情,杨大有向手下人介绍的,说他是搞企业的老板,所以手下人就喊他总。
狱警小赵把监狱的门打开,然后开了灯,就看见了一间只有几个平方的屋子里,一张铺在地上的竹席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男子。
男子的目光正看着门口,目光里无悲无喜,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他对出现在门口的几个人太过熟悉,这几个人就像是恶魔一样,每来一次,他就会有一次的生不如死,但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到他这个年纪,到他这个地步,已经足够把生死看淡了。
因为他知道,从黄天奇陷害他的那天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是待宰羔羊,无力反抗。强权永远是这世界上如泰山压顶一样的东西。
那张淡定得波澜不惊的脸上,有太多的沧桑,双眼里充满了疲惫。身子骨特别的瘦弱,在衬衫里面有一种弱不紧风的感觉,若是在大风天,会让人有种担心被风吹走的可能,但看得出那骨骼坚更,自有一种气质。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西南盗王——燕大川!
曾经在西南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一遭风云变幻,沦为了奸雄黄天奇的阶下囚。
“起来了!”狱警小赵看着燕大川命令了一声。
燕大川看了小赵一眼,问:“这大半夜的,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其实,燕大川心里已经很清楚,今天晚上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时间了,其一,黄天奇的人还从没有大半夜来提审的;其二,之前他已经有见过燕雨雪,知道李志龙已经来藏龙找黄天奇了。
晚上的时候黄天奇和李志龙在天外天酒店谈判,如果谈判不好,燕雨雪他们就会把他给救走。后来,燕雨雪突然撤了,虽然说的是李志龙找另外的人来说情,但从黄天奇对唐云豪他们动手的信息上,燕大川就觉得,李志龙可能救不了他了。
李志龙有办法,但黄天奇更是老奸巨猾。天外天酒店的事情,燕大川自然知道是黄天奇安排的,黄天奇既然这么安排了,就说明找任何人都没用了。
而黄天奇的人恰好这个时候来,还是以前提审过他的这几个人,燕大川就知道,黄天奇大概是要跟他做最后的摊牌了。
小赵见了燕大川的态度,吆喝了声:“喊你起来就起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关在重犯监狱的人,多数都是有来头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要么就是绝对的亡命之徒,反正都是干得出一番事情的人。但多数进了这里的人,差不多就变成了那条再也无法翻身的咸鱼,在狂涛博弈之中,属于失败的那个。
尤其是连监狱长带头整的人,狱警自然也就能逞逞威风。
燕大川对于小赵的吆喝只是淡然一笑,说:“我想睡去的时候,不喜欢狗咬,你们想干什么都行,最好安静点。”
小赵见燕大川拐着弯子骂他,顿时恼怒起来,冲上前一把卡住燕大川的喉咙问:“你狗日的是想死了吧!”
燕大川问:“你有本事杀了我吗?当一条狗而已,用得着这么张牙舞爪的吗?”
小赵被燕大川给骂得很尴尬,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上级的命令,他是不敢把燕大川怎么样的,看到小赵的窘境,肥羊答话了:“你别担心,或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还真有本事杀了你。”
燕大川把目光看向肥羊,说:“狗咬人,那只是他的生存习惯,跟有没有本事不是一回事,能有本事咬老虎一口吗?”
肥羊的脸色变了变,对小赵命令了声:“别跟他废话了,把他拉起来,带走!”
得到肥羊的命令,小赵很强力的一把将燕大川给拉了起来,以报刚才燕大川对他的羞辱,燕大川的脚上戴着重重的脚镣,套在那瘦骨嶙峋的脚上,很难想象那么瘦,瘦得跟干柴一样的脚,能把那名重的脚镣给托起。
重犯监狱里的犯人绝大多数都是戴有脚镣的,戴着脚镣能防止犯人逃跑,而燕大川只怕是里面最特殊最严重对待的一个,手铐脚镣同时戴着,而且,脚镣还是加重型的,比一把犯人的脚镣至少要重上几斤,连死刑犯都没有他的脚镣重,因为黄天奇知道,像燕大川这样的本事,只有有丁点机会,他就能自己打开脚镣手铐逃出去。
肥羊和杨大有走在前面,小赵和王三走在后面,把燕大川夹在中间,燕大川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是脚镣重的原因,而是他在当初被抓的时候脚筋有被黄天奇挑断过,虽然时间那么长,脚筋又长到了一起,但却长得畸形了些,影响到了他的行走。
监狱的灯光有些清冷而惨败,燕大川看着这周遭的一切,熟悉,而又充满了罪恶。
监狱,是关押罪犯的地方,但这只是一个表象,在监狱里,除了确确实实关押着一些犯罪的人,同样有许多被罪犯给用手段陷害进来的良民,只因为这些良民不愿意屈服于权势者的威力,便使得权势者动了杀机。
权力是这世界上最罪恶而锋利的刀。
很多国家的部门,不过是官员手中的私器,被他们随便指使,监狱尤其是。
缓慢的,走了好一会,脚镣在地上发出拖沓的声音,在转过两个弯道后,走到了一处更清冷的地方,一间紧锁的大铁门。
小赵上前打开了门。
杨大有又谨慎的叮嘱了一句,问:“监控的故障有设置好吧?”
王三回答说:“弄好了。”
杨大有说:“那就行。”
铁门打开,燕大川被小赵一把推了进去,燕大川一个站立不稳,踉跄而倒。
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好些刑具上还有触目惊心的鲜血。
监狱,是一个与审讯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地方,尤其是重犯监狱,关押的都是已经审讯并且宣判过的罪犯,他们呆在这里,只为服刑而已,狱警的责任也只是看管犯人,督促改造,不让其逃跑。
但会有些关押到这里的犯人的对头买通狱警,让他们帮忙报复,弄到刑讯室来整,也因为某些犯人之前很风光,有财富,某些狱警就想找他们敲诈,不给钱收买的话,又是私刑,反正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肥羊看了眼两个狱警和杨大有说:“今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审讯,大家给力点,审得出来,留他活命,审不出来,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我们大家也都解?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燕大川听的,跟他玩真的了,他再耗着,就没机会见明天的太阳,不是受点痛就行了,他先给燕大川来点心理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