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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霆接到交警大队的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沈律面色凝重把手机拿给他，低低地说了几句，沈暮霆顿时面色一沉，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都被带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底下一众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一面。
“九爷？”沈律轻轻叫了他一声，提醒他先接电话。
沈暮霆突然撂下一句“散会”，然后又说了个“走”，一把抓起沈律手里的手机，疾步冲出了会议室。
底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沈……沈总这是怎么了？”
沈暮霆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失态如此？
沈暮霆一边打电话，一边朝电梯走。
沈律加快步伐，先一步上前按了专用电梯。
“是，我是伤者家属，她是我母亲，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司机，另外一位是我们的司机，他伤势如何？”
沈暮霆关心母亲的伤势，但也不忘关心司机。
他还不清楚车祸的情况，暗暗祈祷希望人都没事。
他的语气算得上客气，但是电话另一端的人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威严，语气歉疚道：“车祸很严重，您母亲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凶多吉少，司机重伤，尚有呼吸。”
“车祸地点在哪？”沈暮霆浑身散发出森冷寒意，沈律坐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出。
对方立刻报了地址。
沈暮霆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他准备联系陆瑾墨，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甚至到了无法好好操作手机的地步。
“九爷。”
沈律担心地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车祸的程度，但是看老板这反应，他心里大概有底了，沈律知道他要干什么，直接拨了陆瑾墨的电话，“我拨了陆院长的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沈暮霆立刻报了个地址，他语气紧绷，声音带着颤意，“你现在立刻马上安排两辆救护车，带着医护人员赶过去！”
陆瑾墨皱眉，“出什么事了？”
“少废话，立刻安排医护人员过去，不……你亲自过去！”
陆瑾墨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慌张，也不敢耽误，立刻安排了两辆救护车和医护人员，并跟他们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沈暮霆说的事故地点。
车祸现场消防、交警、医护都赶了过来。
很多人围观，拍视频。
穿过围观的人群，沈暮霆径直走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路上二十多米长的刹车痕迹直指事故现场。
中间的劳斯莱斯撞得最严重，惨遭前后重创，后面一半甚至已经被压得完全变形，周围几米范围内，车窗、玻璃、随车用品、饭菜……散落一地。
司机已经被救了出来，唐婉吟还深陷被撞得变形的车里。
沈暮霆目赤欲裂，想要上前，却被正在施救的现场工作人员拦住，“你是什么人，请退到警戒线后面，不要影响我们的救援工作。”
沈暮霆一把揪住就近的一个救护员，大声质问：“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把人从车里救出来？”
气场镇住了营救的人，对方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这……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我们正在……”
“我不听你废话！”沈暮霆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有这个时间废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人救出来，要么你们现在尽快把人救出来，要么我安排自己的人来。”
对方见沈暮霆非富即贵，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喊了几个人，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还被困在车里的人给救出来。
不过这个人当场就去世了，就算救出来也无力回天，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主要集中人力去救那些还有生命体征的伤者。
当然，这些话他们是不敢说的。
毕竟，都是人命。
而眼前这个人非富即贵，一看就不好惹。
唐婉吟很快就被救了出来，只是她伤势很惨烈，根本没法看，而且身体已经发凉了。
饶是沈暮霆，他沉稳练达，高高在上，见过各种各样的大场面，此刻还是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
陆瑾墨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其中一辆救护车先载着早被救出来的司机返回医院了。
唐婉吟被抬上救护车，陆瑾墨看到她的伤势，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这样的场面和这一瞬间，他没有跟沈暮霆说这一事实，恐怕沈暮霆自己也很清楚。
他的母亲，走了。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本以为还有两年活头，没想到会提前离开，而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陆瑾墨道：“走吧，你现在不适合开车，坐救护车跟我一起过去，刚好可以在路上陪伯母。”
沈暮霆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救护车。
“呜哩呜哩——”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警铃声，朝着曜影医院的方向，犹如飓风一般在路上疾驰。
沈暮霆坐在救护车里，紧紧地抓着唐婉吟的手，再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
“妈，我知道您累了，坐车喜欢睡觉，但是我们一会儿就到了，到了您就醒过来，好不好？”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
陆瑾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不要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
沈暮霆看了沈律一眼。
沈律会意，立刻安排司机去接沈暮烟。
司机赶到花店，沈暮烟正在整理店里的花，不知道为什么，她胸口忽然疼了一下。
司机赶到了，沈暮烟忽略身体的异样，一脸诧异，“暮霆让你来接我？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母亲要来店里，现在正在路上。
“是的，大小姐，请吧。”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命行事。
沈暮烟看了看时间，“可是妈正在来店里的路上，应该快到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她到哪了。”
刚掏出手机准备拨号，电视上开始播放新闻。
9月21日下午14点40分，河海路和晋陵中路交汇处多辆车连环相撞，有车辆被压在卡车下，已造成1死12伤，相撞车辆多为小型车辆，无危化品车辆，目前事故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沈暮烟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新闻，心跳没来由的变快。
司机开口催她，“大小姐？”
沈暮烟关了电视，拨了唐婉吟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就在沈暮烟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