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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日,所有闻讯投机者都向着丰州这块富饶但似乎已被人遗忘的土地上前进着。
当年的巅峰已去,稀松的大树人们早已不愿在它身下乘凉。
直到这颗大树重新参天繁盛。
行商的脚步这些年已经不怎么盛行,
所剩下的大多都是短途的脚夫,而做大的商行则选择了在一方土地扎根,吮吸新土的精华。
但是骨子里的那份记忆依旧存在。
毕竟才过去了七十载不是么?
许多身子骨尚且健朗的老人望着自己面前一筹莫展的子孙,也许是遥想起了当年自己那番豪情。
胸腔中莫名涌起了几分激动。
老脸一红就争着要同孙辈们一同前往。
美其名曰,见见老朋友。
只是谁也知晓,若真有朋友,又何须等到现在才见?
这群老人无非只是想要再看看当年记忆中的丰州罢了。
毕竟记忆中的总是美好的。
就这样,天下商贾的发源之地,无垠的丰州平原上,浩荡的马车组成了长龙。
而每个车队排头的,必然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车队护卫人马众多,少些的莫约百人,而多些的则是上千人的浩然队伍,一眼望不着边际。
再这种情况下,就连在肥壮的马匪也不敢上前招惹麻烦。
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山头都要被人给端了。
跟别提丰州郊外虎视眈眈的神武军了。
所以在这非常时刻,大多数马贼都选择了掩旗息鼓。
当然也有许多自命不凡之辈,意图在此刻做一票大的。
只可惜,彻夜的喧闹后,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尸首和依旧稍稍整理便立刻上路的车队了。
终于,在隔日的曙光来临之时,朝阳的照耀下,宏伟的丰州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城外,绵延不绝的军帐,似与流淌进丰州的河水相连,
互相掩映下,潋滟波光恍若被踩在了白茫茫的军队脚下。
丰州......终于到了!
没有欢呼雀跃,商贾也并非不懂轻重之人,大多数人只是流连的驻足片刻,随即快马加鞭的招呼身后的车队进车进城。
就连原本那些妄图同身旁人吹嘘的老一辈也收敛了神情,一本正经的招呼起一旁还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的小辈来。
就在这喧闹下,四面八方的车流缓缓的汇入了着了城中,伴随而来的还有四海的奇珍和满街轻挥纸扇的公子哥儿,不论在何时代,有钱的闲人总是不少的,
本土的商人自是不甘落后,毕竟敢说出天上商贾尽出于丰,那自是要拿出些东道主的底气来,不论是满城的张灯结彩还是正派大会的所有花销,丰州当地的商贾们一合计便全部承包了下来。
所有的流程安排也都是在剑仙的授意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然不论是商贾还有看热闹的游客,乃至城外的神武军,都只是这场大戏下的点缀,真正的主角们,在丰州十日的最后两天里,陆续赶到了。
“喂!你看到嘛?那不是落虎门的掌门么?”
“哪里哪里?....真....真的是啊....话说当年我还曾想过拜在落虎门门下的呢”
“嘁....吹吧你!”
“这是真事!可惜....后来没被看上”
“那你还好意思说?”
“嘿嘿....这不是有些怀恋嘛”
城中各处,都在发生着同样的剧情,一群往日里寻常江湖人士很难遇见的身影如今成全结对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镇定着尚且还能同一旁的伙伴们笑谈,而激动中者早已双腿发软在原地直打哆嗦。
丰州城最大的坊市如今在商贾们彻夜的改造下,搭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横竖三百丈的距离让这铺满了红布的擂台愈加宏伟,不少江湖中人路过之时都不忘驻足观望那个,嘴边更是不住的感叹着。
然而最让他们眼红的,却不是这座擂台,而是观看席正上方的高台上摆着着十把交椅。
厚实的红木打磨出的交椅被披上了厚重的虎皮,围观的路人仅仅只是想象这样睥睨天下的情况都不由的忍不住吞咽起唾沫来。
但是在着些虎皮交椅中,有一顶是他们所有人都难以移开目光的。
不同于其他交椅上的一般虎皮,正中的椅子上披盖着的却是一幅如雪般洁白的皮毛。
那是一张白虎皮,由丰州当地最大的商贾出头,亲自贡献给剑仙专用的虎皮。
即便任剑馨一再要求撤下,但是那商贾似是找准了任剑馨耳根子软的毛病,谄媚的继续将白虎皮个披上了。
见到此种情况,任轩不在身边的任剑馨一时也没了主见,诸多示意更是让这些天来忙碌非凡,所以无暇顾及此事的任剑馨也只好默认了这群商贾的所作所为。
于此同时,伴随着繁荣而来的还有祸害。
虽不是乱世,但是偷鸡摸狗之辈还是不会少的,遇见了此事的丰州官吏们更是一刻也不敢歇息,连同守城军队一道,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的巡视着。
但是即便如此,丰州偷盗事件依旧频出,到了最后没有办法,官吏只好贴出告示道:
大会期间,凡是偷盗事件,官府一概不管,偷盗者的性命亦如此....
此告示一出,丰州城的偷盗事件反倒少了起来。
毕竟手无寸铁的小偷如何还敢再去扒窃那些背负刀剑的虎视眈眈的汉子们?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忙碌下,终于,离大会开始的时日就只剩下最后一天。
两匹膘肥体壮的快马朝着城外疾驰而来。
满嘴络腮胡的温烈有些怀恋的望了眼眼前高耸的城墙喃喃道
“丰州....许久未见了啊”
一旁的白小生看着不由的调侃道。
“怎的,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了?”
白小生不提还好,这一提,温烈不由的又想起了那日在西鸣山下的耻辱,一转眼温烈便是咬牙切齿的望着白小生道
“你不提此事我还望了呢......那日之仇我还未报啊!”
说着拍了拍生后鼓荡的包袱,满脸狞笑。
白小生见状似有明悟,挑了挑眉道
“巨阙带来了?......可你这包袱....如何塞下的?”
“哼!”
不想同他解释的温烈冷哼一声,御着马径直朝前跑去。
只留下白小生摇晃着纸扇在原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