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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萧丽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很是惊讶。
“主要是为情所累?”
“被人抛弃了?”
“抛弃了。”说起此事,杭东辉至今忿忿不平。
那年他去寺后村探望顾明波,正碰上他原来的未婚妻跟他人大婚。一边是生死战友被逼出走,不知所终,一边是始作俑者在鞭炮声中,与新郎洞房花烛,这强烈的反差,差点让杭东辉口吐鲜血。
“为什么会抛弃他?他长得并不懒。”
“还不是见异思迂。”
“他女朋友是哪里人?”
“同村的,但在城里工作。”
“叫什么名字?”
“戴妍。”
果真是她,萧丽的心格噔一下。戴妍是郑天佑的第二个妻子,当时两人结婚时,她曾隐约听人说过,郑天佑是从其他男人手里,把戴妍抢夺过来的。她总以为这只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说说而已,没想到,事情还果真是这样。
“他的未婚妻后来跟谁结婚了?”为了得到进一步的证实,萧丽不动声色地问。
“跟你们海港公社的那个书记。”
“你说的是郑书记?”萧丽故作蒙在鼓里。
“就是他,那个老男人。”
尽管知道逃不脱是郑天佑,但萧丽还是感到有些突然。郑天佑对她有知遇之恩,自然而然地,在她的心目中有很崇高的位置。无论如何,她不会在他人面前对他说三道四,也不会容许人家在她面前排挤诽谤他。
“他可不老。”萧丽表示不敢苟同。
“跟他老婆比,他就显得老了。老牛吃嫩草,决不是一个好东西。”
“郑书记可好了,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萧丽小声抗议。
不知是戴妍的老家就在海港公社,怕他掂花惹草的勾当很容易让戴妍知道,不放过他,还是任了党委书记后公务繁忙,还是初来乍到,来不及伸手,在这个出美女的地方,郑天佑竟出奇地循规蹈矩,没对外边或身边的女人有过半点不轨,这多少蒙蔽了像萧丽这样的手下。
“那么他的老婆就有问题,压根不是一个正经的女子。否则,她一个大姑娘,就不会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
“我真没想到,连你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在公开场合说这话,也许有点不恰当,但在你的面前,我也就不做作了。”自己说的确实不高明,难道那些鳏夫就不能讨未婚女子做老婆了吗?这是哪里来的混账逻辑?
“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你也会戴假面具。不过,我替郑书记和他的爱人向你求个情。恳请你高抬贵手,别拿这事为难他。”
“你好像挺在乎他们?”
“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书记。”
“我忘了,他是你的顶头上司。”杭东辉自嘲地说,“如此说来,我是不应该在你的面前,说他的坏话,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准会自讨没趣。”
“能有这个认识,说明你还挺富有人情味。”萧丽还以为杭东辉大人大量,不会再计较郑天佑和戴妍的不是,朝他莞尔一笑,说:“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杭东辉本想说顾明波是他的生死战友,他可不会轻易抹去这一记忆,翻过这一页,原谅他们,但考虑到萧丽的感受,他只是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将真实的内心掩盖了起来。
“这样吧,你还是继续说你的那些曾经沧海吧。”见杭东辉有些愣神,萧丽提醒道。
“转业后,我来不及去家里,便直接去小山村找小芳。”杭东辉的思绪不禁又被带回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可是没想到,小芳已离开了人世。”
“你说什么?小芳死了?”萧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是怎么死的?生病死的?”
杭东辉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悲哀与忧伤,双眼泪花晶莹,沉痛地说:“在一次山洪爆发时,小芳为了抢救其他群众,不幸壮烈牺牲。也许你不知道,她牺牲的那天,正是我负伤的那一天。我的初恋,我的亲爱的姑娘就这样离我而去。”
原来是这样的可歌可泣,想到自己刚才的不恭不敬,萧丽深感后悔。
“后来,叔叔阿姨们曾给我介绍过不少姑娘,我都婉言谢绝了, 我的心中始终忘不了小芳,放不下对她的眷恋。”说到这里,杭东辉泪流满面。
“那次去小岛见到你,我便暗暗地喜欢上你。看了你的材料,更是使我感到亲切。得悉你来党校学习,我就禁不住跑去找你。跟你在一起,我仿佛回到了在四明山的那段岁月,仿佛又见到了小芳。萧丽,你知道吗?你很像小芳。有时候,我觉得小芳并没牺牲,只不过她从四明山去了丹象县。”。
为了解开萧丽酷像小芳之谜,杭东辉曾特地去过四明山,拜访过小芳的父母。不知是隐秘不好透露,还是陈年往事不想再提,小芳的父母顾左右而言其它,并没告诉他什么,但他始终认为这绝不是偶然的,其中必有隐情。
没想到杭东辉的感情世界原来是这样复杂,这样曲折,没想到英俊倜傥出类拔萃的杭东辉这么痴情,萧丽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她掏出手帕递给杭东辉,脸上满是同情与怜悯。
“萧丽。”杭东辉紧紧地握住萧丽的手,说:“萧丽,你不要以为你像小芳我才爱你。不是,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才打开了我那已禁锢许久的心扉,让我重新感受到了爱。萧丽,你别拒绝我好吗?我的一切,除了这段感情,除了我曾负过伤,除了腿上稍微有点残疾外,再也没有什么令我内疚与愧对你的地方。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爱你的。”
在动了真情声泪俱下的杭东辉面前,萧丽再也无法启齿跟他说她和鲁成君的关系。杭东辉伸手搂住她时,她只轻轻地哦地叫了一声,便羔羊似的偎在了他宽阔的怀里,温柔地接受了他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