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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催四请,秦拂樱看着总算姗姗来迟的华锦媗和凤金猊,摇头叹息:“哎哟,可算肯来了。”
“你只是派人过来问,又没开口催,你不急,我自然也不急。”华锦媗回道,阴阳怪气地语调,让秦拂樱嘴角忍不住一抽,忙收调侃之意:“算了,我们还是正常说话。”
凤金猊朝秦拂樱抱拳行礼,然后扶着华锦媗坐下。
可秦拂樱又作死地瞅向凤金猊:“她如此嚣张,凤世子你都不管吗?”
凤金猊实言相告:“凤家祖训,媳妇大过天。”
秦拂樱颇受打击:“……真看不出你还是个二大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打听别人家事了?”华锦媗仔细翻阅着连珏给的资料,抬眼问道:“连珏现况如何?”
秦拂樱回道:“连珏虽然对璇玑宫入口并不知情,但终究是去过璇玑宫的候选者,琳琅女皇找了理由将她困在王宫,与人隔绝。”
“幸好我这一步走得早——”华锦媗甚是庆幸,“连珏已经提前把王宫真正的地图、以及璇玑宫资料交给我,所以她现在对我也没用。琳琅女皇不知道,以为把连珏困住就能防范我。嗯,也不对,还是有点用,至少把连珏摘出去了,我后续做什么都不会再拖连珏下水,也就不再欠她人情。”而她与连珏达成的协议刚好兑现——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除掉双生子,压制术士。
秦拂樱有点疑惑:“如今术士界因为双生子坠落而被看弱,不少术士反遭报复,你就不怕自己受到影响?”
凤金猊在旁默默轻咳一声,彰显存在。
华锦媗忍俊不禁地配合:“怕什么?我身边还有顶顶厉害的赤炎世子!再者,不管我怎么做,术士余威尤在。强者为尊不该是这世道的唯一准则,否则恃强凌弱者太多,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怎么办?这些遭受报复的术士大多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喜闻乐见。”
一旁的凤金猊满意地直点头,媳妇能依仗自己,非常上道。
秦拂樱还能说什么,他都不确定手臂上浮起的疙瘩是因为身子虚弱受寒,还是因为听见肉麻话而浑身战栗。他拼命摇扇:“璇玑宫的入口只有琳琅女皇知道,我们是否要从她那里入手?”
华锦媗摇头:“没必要。琳琅女皇嘴严,更何况现在还有警戒之心,从她入手纯属浪费时间。拂樱,上届女皇是否还存活?”
“你问到关键了。”秦拂樱递去一张调查信笺,“上届琳琅女皇辞世四十年,现任女皇继位二十年前,中间有二十年的无君期。”
“无君期?”华锦媗蹙眉,默算了一下:“是焚音的皇姐玉娇龙那期为无君期?”
秦拂樱点头:“原本玉娇龙四十年前要继位,但因焚音与邀月作孽太多,影响恶劣,可她却处事不公,令人寒心,所以遭到弹劾跟臣民反对,不能继位,在当了二十年太女后直至培养出现任琳琅女皇,方能隐退。此后再无踪迹,现任女皇派人也寻不见!”
华锦媗沉吟思索:“玉娇龙也是个术法大师,她既然能撑过二十年的太女岁月再隐退,足见内心强大,这种人断然不会轻生。焚音如今还能白发童颜的活着,她更该精神抖擞地生活在某处才是!玉娇龙既然是太女,应该晓得璇玑宫的入口规则。我们此行救的是她曾弃位力保的皇弟,如果能找到她,说不定她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秦拂樱道:“明白,我即刻派人搜索玉娇龙踪迹,最迟两天就会有消息。”
华锦媗调侃道:“事不过三,希望你拂樱楼的口碑能在我这里保住。”
秦拂樱没好气地甩手赶人:“哪里有伤,你就往哪里扎刀。”
“哪里?纯粹是激励你而已。”华锦媗笑着拉凤金猊告退。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凤金猊朝另一方向而去,走着走着,举止渐渐鬼祟,连带着凤金猊都莫名紧张起来,再走着走着,她竟直接趴到媚以璇房门上。
凤金猊尚算正人君子,寄人篱下自然不建议自家媳妇有帘窥壁听的行径,于是拉着她要退,却被华锦媗不安分地推开。她屏息听着房内的动静,毫无动静,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天一夜都能生米熬成粥,怎么里面这么安静呀?”
她干脆伸手捅破眼前那一层糊纸。
凤金猊在旁忍不住扶额,这就是他死性不改的媳妇呀。
华锦媗捅着捅着,门突然被拉开,她一个踉跄往前扑,幸好凤金猊眼疾手快地将她捞了回来。
媚以璇神韵流淑地倚在门沿上,懒洋洋道:“总门主,您这是要干嘛?”
华锦媗满脸正经道:“听说媚门主已有三日不出房门,本座关心,便来探望。”
“多谢总门主关心,属下无碍,所以告辞不送。”
华锦媗拦住她关门的手,笑道:“本座刚好有些口渴,想顺道进屋喝杯水吧。”
媚以璇哪能不懂华锦媗来意,瞪得那叫一个媚眼如丝、丝丝黏人:“下回请您吃饭喝酒总行了吧?”
华锦媗挑眉:“本门主如此苦心经营,就只配吃饭喝酒?”
“总门主,您这样趁火打劫就不怕属下心生怨念,来日报复吗?”媚以璇也不乐意了,望着旁边唇红齿白的凤世子,挑眉哼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凤世子,看来是您没喂饱我们总门主,才让她得空来找茬?”
凤金猊愕然:两个女人扯嘴皮,关他何事?
媚以璇咯咯娇笑:“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总门主怀胎三月孕像已稳,你竟不赶紧好好深入重温——”
“既然媚门主不便,那本座就不叨扰了。”华锦媗蓦然截话,拖着懵懂的凤金猊火速撤退。
媚以璇轻佻地“哼”了一声,提臀扭胯地关门回房,满意地看着床上手脚被绑身子被摊成“大”字的赤条汉子。她转身从梳妆台抽出胭脂纸,一边含在唇间抿出烈焰红的色彩,一边褪着衣衫攀爬回床。
慕阜两眼黑青地看着她,嘴里还被塞了一件肚兜,遍体胭脂与红痕。虽然他很庆幸从死亡边缘被救回,可今早醒来,却是躺在媚以璇身下被浪上云霄,虽然滋味销魂蚀骨,但一整日醒了便被折腾到睡,再醒再睡,女上男下,不舍日夜,铮铮铁骨全被摸得彻底,这就未免太过分了……
同样的,想偷鸡却不成还蚀把米的华锦媗,偷偷瞟着表情渐成醍醐灌顶的凤金猊,整颗心亦是悬了起来。“凤凰你在想什么?”
不出所料,后者认真掐算完两人初尝床事便成功造孕的距今时间……一百零八天。他搂着华锦媗,皱眉冷道:“你明知道我们可是超过三个月的!”
“……”
媚以璇,你给本座等着!
可怜她的腰又要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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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玉玲珑身为太女,在天底最至尊高贵的礼仪中滋育多年,撇除相貌,言行举止均是上乘,即便落入凡间,只会更令人一瞥惊鸿,过目难忘。
拂樱楼的消息网确认二十年前,玉娇龙隐退离宫,曾在一照城的数处徘徊,最后消迹于城外某间香火近无的寺庙。而那寺庙的位置,就是江一白安排众人逃离王宫约定的汇合点,也就是遭受巨蝎和魅人攻击、发现半邪郎断尾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不是近得巧合了?”商议时,华锦媗忍不住询问江一白:“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汇合?”
江一白道:“我从连珏给的地图推算,那里山脉众多,人迹罕至,所以汇合扎营均不显眼,即便有追兵,以那地形做掩护也足够。”
华锦媗半信半疑:“所以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江一白道:“暂且巧合,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不过那间寺庙周围荒无人烟,倘若她在附近,我们那日理应有所发现才对!”
秦拂樱道:“我没有说她就必定在那里,只是说这个寺庙是玉娇龙唯一一个出现两次的地方。”
华锦媗蹙眉:“玉娇龙行踪缥缈不定,但同个地方能出现两次,既然别无头绪,也只能从那里查起。”
秦拂樱便是这个道理。
赫连雪如今伤势痊愈,鉴于众人都是为救焚音而来,他遂责无旁贷地起身:“那就由我去看看。”
华锦媗想了下,希望栾前辈和凤金猊陪同赫连雪前往。
那地方毕竟是他们原先暴露的汇合点,兴许还有琳琅女皇的人在,保险起见,决不能再让赫连雪陷入孤掌难鸣的危险,以至打草惊蛇。栾继冧武功高强又有多年江湖历练,凤金猊则聪明绝顶,他们术、武、智三绝足以构成最强的精简队伍,可将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栾继冧同意,凤金猊也起身跟随。只是临走时,他撮着华锦媗的唇磨牙哼道:“我特地问了拂樱楼的医师,他们都说三个月稳胎就没问题。你洗漱干净,等我回来一口一口吃掉你。”
“你滚——”华锦媗十指痒痒意欲将他肢解。都敢跑去问拂樱楼的神医而且还不止问一人?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年纪轻轻,学什么饱暖思**?大好年华,学什么君王不上朝?
很快,三人来到寺庙附近。
战场残骸显然已被处理干净,即便现场无人,他们仍是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那间寺庙附近。
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凤金猊蹙眉问道:“你们觉得会不会过分安静了?”
赫连雪点头:“先分头找找,务必小心。”
三人随机散开,将寺庙前后左右搜遍,一无所获,正要汇合,突然遭到魅人铺天盖地的偷袭。即便早有准备,但面对前仆后继压倒性的数量攻击,体力极易被耗。赫连雪询问是否需要分头撤退,凤金猊不同意,因为单打独斗面对魅人的数量不会比三人共同面对的少。更何况——“这些魅人明显就想分散我们。栾前辈,您意见如何?”
栾继冧:“……”面对这两个算盘全精的小鬼,他还是少发表意见为好。
既然意见统一,三人朝外齐攻,瞄准最薄弱的一处冲出。
不过魅人的围剿显然是有备而来,没一会就将他们再度逼到寸步难行,挣扎之下误入鸟兽惊绝的森林深处。而这森林雾气弥漫,更不对劲!地表处处渗水,小小水涡里竟有游梭而过的狰狞身影。
栾继冧忽然伸手抓住两个小年轻的胳膊,待他们反应回来,三人已飘飘然立于树林之颠。
凤金猊和赫连雪低头看着脚下不足两指宽的树枝,愕然对视,然后赶紧顺着抓住自己胳膊的那条手望向栾继冧。脚下承载三人的这根树枝细得可怕,他们平时借力腾跃兴许都会踩断树枝或者踏出水花,但是栾继冧抓着他们二人稳稳站着,简直可以算是悬空在飘了……
不过也正因为站在细瘦树枝上,投影甚小,所以能够钻出的魅人也少,凤金猊和赫连雪不牢栾继冧大驾,应付的绰绰有余。
栾继冧敛容盯着树林地表逐渐形成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断有长满锯齿的大嘴浮出水面再沉下去,而魅人攀附在各株树木上,亦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些魅人、半邪郎的围剿方式在因势变化,灵智很高,他们必须撤退!
栾继冧拎着两人纵身穿梭在丛林间,眼见就要腾空跃出这片诡异丛林,穿梭在地表水面的半邪郎忽然扯倒所有树木,树木成片倒塌落下,他不得不带人旋身降落。
半邪郎于是腾空而起,呲牙咧嘴地咬上来,一波又一波。
啊!疼!凤金猊皱着眉将袖影剑切向左小腿,连带着切开大截裤管,半颗人头依旧挂在他小腿上。他只能强忍剧痛将这半颗人头硬扯开,一块血肉也被扯去,更是非一般的痛。“真厉害,比我媳妇还能咬人!”
“……”一旁的赫连雪闻言,狠狠地掰断缠在臂间的兽尾,半臂血肉模糊。他迅速祭起与华锦媗联手画的符咒,可是玄金白三光再强也抢不过失色的天地,三人迅速被累如山高的阴影彻底淹没。
——远处,拂樱楼。
——秦拂樱有些疑惑地看向华锦媗交叉的手指,说道:“这么紧张?”
——华锦媗蹙眉:“自然紧张,谁知道玉娇龙是人是鬼?”
外面山头熙熙攘攘的怪叫,终于吵得让人不得不抬头睁眼,庙里的女人只能睁开一双古井深幽色的毫无生机的眼。于是,一片红色落叶突然闯入凤金猊的视线中,细数可见的纹理,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静静在风中旋转,慢慢地落向地面。
蜂拥肆乱的邪物蓦然静止在最狰狞的时刻,四周戛然无声。
栾继冧最先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强者之气!
凤金猊正要开口,第二片红叶就落到赫连雪血淋淋的手心,一触就碎,檀香四溢间,几乎是同时——栾继冧就感应到一股无形未知的冰冷在丛林间迅速扩展开。然后这些魅人和半邪郎狂叫着撤退,一场突如其来、漫天飞舞的红色枯叶雨就这样降临,纷纷扬扬地下。
远处山色中,传来木鱼声,笃笃笃,音色厚实、悠远。随着每一声敲击,魅人和半邪郎越退越后,最后影兽四散。
凤金猊微微一怔:“……是友非敌?”
只是木鱼声飘忽不定,他辨别不出准确方位,但见栾继冧果断朝前走,他和赫连雪自觉跟上。
红色落叶一层一层落在地上,踩上去,瞬间消散。而他们身后那片倒塌的树木,在红叶自燃引起的火焰中逐渐化作灰烬,整座山体陷入焰火般的鲜红色。
一间小寺庙静静立在山间,四周栽满红得更深沉的树。
这些树木看着就是刚刚那一场落叶雨的根,更神奇的是这些树檀香四溢,闻之,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明感。
寺门是关着的,门口挂着一盏破旧的灯笼。
随着他们靠近,灯笼倏然离空而来,悬浮在栾继冧面前,笼内灯光射出一道红光指向山脚的路,似乎是要带领他们离开。
栾继冧神色微缓,听着庙内的木鱼声,拱手道:“多谢出手相助,只是我们还有要事求见玉娇龙,不便就此离去。”
木鱼顿了一下,又继续不紧不慢地敲着,灯笼瞬间飞回门前悬角。
凤金猊和赫连雪对视一眼,知道里面的人即便不是玉娇龙但也一定跟她有关系!
他们相继行礼,试图摸索对方身份,但庙里的人似乎打定主意不愿出声。
两扇紧闭的门,斑驳破旧,倘若来得是华锦媗,只怕她会直接动手拍飞门,可是来的是栾继冧三人,不好说,这三人都是根正苗红的人,更何况刚刚获得对手无偿相助,自然不会排闼直入。所以,栾继冧选择闭目试探,他的武功造诣早已登峰,自然能做到与华锦媗术法感应一致的事,就想隔门斯文地去——“看”庙内的动静。
他“看”见庙内似乎有一人,用“似乎”形容是因为那人呼吸弱得不似寻常人,浑身裹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中,无法一窥真面目。
“……你们还有事?”因这一“看”,庙里的人终于出声,只是声音听起来令人感觉她说得很吃力,雪鬓霜鬟,即将要老死而去。但又因这是女声,让赫连雪愈发希冀道:“晚辈赫连雪,因恩师玉麒麟有难,有事求见玉前辈!”
木鱼声停止,但门却还是关着,里面的人沉声回道:“走。”简短一字,不知是在否认身份,还是在道明她与焚音之间已无瓜葛。
“可是——”
赫连雪不会放弃,但见凤金猊忽然抬手,惊得他忙喊一声“且别”,可袖影剑已出鞘,两扇门轰然被击垮。
凤金猊避开赫连雪气得抓来的手,闪身冲进庙里。既然栾继冧不好出手,而赫连雪又太讲究辈分,所以他来,像华锦媗那样单刀直入就很简单。
庙内就一间厅堂,除了这扇门还有两个小窗,堂内没神像,一块蒲团、一张供桌和墙上挂着一幅白纸,再无他物与他人。凤金猊右耳微动,木鱼声在庙外且渐远,他忙冲出来喊道:“你还气什么?人走了不赶紧追?!”
栾继冧和赫连雪瞬间搜向四周,有这等能力在瞬间消失,玉娇龙无疑!
可木鱼声虽在四周咚咚咚的敲,声音混合在风中,借助周围环绕封闭的地形徘徊不散,饶是栾继冧再三感应都辨别不出对方的具体位置。赫连雪和凤金猊来回跑了几圈,更是找不到人。
栾继冧问向赫连雪:“你的术法可能查人?”
赫连雪回道:“我道行虽然不如对方,但前辈能助我一试。”
栾继冧遂内力凝聚转移到赫连雪身上。
赫连雪迅速掐诀索引,冥思感应良久,总算确定某个方向是术法波动的根源,可他们追了好一会,木鱼声也突然消失,而三人不知不觉竟追到了山脚下,显然是被对方戏耍了。等转身想要往回走时,已无上山之路。
赫连雪很不甘心,双手结印直接召唤火焰,企图烧开一条路,可火焰烧到一半就被无形墙体反弹回来,三人忙闪身避开。
凤金猊梳着险些烧坏的头发,待火焰自行熄灭后,试探性往前走,但怎么迈却都在原地踏步,他皱眉问道:“难道又是鬼打墙?!”
“有可能。”赫连雪环顾四周,双手逆光,拟出一只蝴蝶影子。蝶影蹁跹起舞,飞起一只又一只,最后数十只黑蝶影环绕在他头顶三圈,撒开纷飞。片刻后,有一只蝶影振翼扑棱棱地变大翅膀,其他蝴蝶随之而去,然后集体黏在一面无形的墙面上。
咻——如同当年凤火王一剑刺破华锦媗的鬼打墙,凤金猊如今的袖影剑亦是出鞘而去。白墙乍现,绽开纵横交错的裂缝,待阵法破后,那条上山的羊肠小路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