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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这些菊花糕好香捏。”小福子望着福奶奶摆弄的菊花糕,直咽口水。
福奶奶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布上慈爱的笑容,拿了一块菊花糕塞到小福子嘴里,然后笑道:“那奶奶就给你尝一块。”
“谢谢奶奶。”小福子抬手拿出嘴里的菊花糕嘴巴像抹了蜜一般,笑着小口地吃了起来。
福奶奶笑着问他:“好吃么?”
“好吃,奶奶,你做这么多菊花糕又不给俺吃,是给哪个做的呢?”小福子一边吃着手上的菊花糕,一边望着福奶奶放进菜蓝子里的一大碗菊花糕问。
福奶奶听到小福子说菊花糕好吃,眼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菊花糕一块块叠整齐,本就嫩黄好看的菊花糕,经这样一摆弄,更显得色香味俱全。
菊花糕是用秋天刚盛开的菊花花瓣做成的,四方小块,成嫩黄色,入口即化,口留菊香,甜而不腻,是福奶奶的拿手小食。
“你苏姐姐不是回来了吗?她让你陪着小世子在皇宫上学,奶奶拿些糕点给她感谢她对你的好,所以这些菊花糕奶奶都要拿去给苏姐姐,明天再给你和大伙再做些。”福奶奶笑答。
小福子高兴地点头:“嗯,苏姐姐对俺好,俺们要谢她,俺今天不吃了,等奶奶明天给俺们做。”
“真是知恩哓礼的好孩子,那俺们走吧!”福奶奶拿了块布盖着篮子口,以免尘土落进糕点里,然后提起菜蓝子拉着小福子的手道。
小福子笑着应了声是,欢快地跟在福奶奶身边,祖孙俩高兴地出了屋子。
“福奶奶,这是要去哪儿?”正走到院子里,遇见三娃子带着个打扮得娇艳的姑娘从外面回来,迎向前笑问。
福奶奶看了那姑娘一眼,视线微微一沉,答道:“苏丫头打战回来了,俺做了点子糕点送去给她尝尝。”
听到苏丫头三个字,那姑娘本来带笑的脸上立即垮了下来,盯着福奶奶手中的篮子道:“糕点?三表哥,俺刚刚逛街逛饥了。”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三娃子的表妹春妮儿,听说三娃子一家搬到京城来住了,便以寻活计为由来了京城,住进了这个大院子。
却从未出去寻过活计,整天到晚粘着三娃子,要他给她买这个买那个,曾经眼高于顶看不上三娃子的她,现在有意要与三娃子处对象。
村长和春妮儿的父母也有这个意思,村长一家看在春妮父母的份上对春妮儿极好,又是将来的儿媳妇,什么都依着她。
三娃子老大不小了,春妮儿长得也标致,三娃子心中对苏馥珮那心思也早就断了,反正要成亲娶媳妇,自家表妹还有手艺,他便也默认了,两人一来二往的,虽然没有成亲,却早有了夫妻之实,三娃子觉得亏欠了春妮儿,也事事都依着她。
如今听到春妮儿说饿了,三娃子不好意思地看向福奶奶:“福奶奶,这糕点可有剩的?”
小福子抢先答道:“奶奶说这些是给苏姐姐的,俺们的明日再做,连俺也只吃了一块捏。”
三娃子赶紧道:“那就等明日吧,春妮儿,俺回屋给你煮面条吃。”
“俺不要吃面条,俺要吃糕点。”生气地说着,一把夺了福奶奶手中的篮子,掀开盖着篮子的布,立即扑来一阵香味,让她口水直流,看到那一块块叠得整齐又好看的糕点,忍不住伸手就去拿。
却是被小福子及时抢了回去:“奶奶说了,这是给苏姐姐的,你不准动我苏姐姐的糕点。”
福奶奶老脸已经垮了下来,眉头皱起,看着春妮儿,这丫头越来越娇纵了,都是被三娃子一家给宠坏了。
“好好,不动苏姐姐的,小福子别气。”三娃子也对春妮儿的举动不满,赶紧拉着她往外走:“是苏妹妹的就不要抢,俺带你出去买成不?”
春妮儿不依:“俺就要吃这个,俺不要别的,三娃子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苏妹妹,那你和俺在一起做啥子?呜呜,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敢想着别的女人,俺不活了!”
听到春妮儿这话,福奶奶老脸都快羞到地里去了,哪有没出嫁的姑娘这样叫唤的,似怕别人不知道她没成亲就失了清白一样。
小福子小脸黑着,他不喜欢这个春妮儿,她哪里也比不上他的苏姐姐。
随着春妮儿的哭喊,屋子里的村民们都打开门出来了,福奶奶见人多嘴杂,怕他们说她小气,连几块糕点都舍不得给春妮儿吃,赶紧拿过三娃子手中的篮子走到春妮儿面前道:“你要吃你就拿些吧,俺今日做得不多,准备明日再给大伙做些吃,这点子也分不开不是?”
大伙都点头,福奶奶平日可没少给他们做些爽口的小食吃,不是小气的人。
村长和两个儿子这几日住在田间附近的人家家里,因为到了收谷的季节了,他们要带着村民收谷,而二个媳妇则在苦心村带上学的老大老二,也没有过来。
春妮儿一听福奶奶给她吃了,立即不哭了,伸手进篮子里端出那个碗来,扯着衣摆倒了一大半,然后把碗重重放回去。
动作极大极重,这哪是放,简直是砸了进去,要是地上碗非得四分五裂不可。
福奶奶差点没站稳,小福子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瞪着春妮儿。
三娃子有些生气地斥道:“你一个吃哪吃得下这么些,赶紧放些回去。”
“俺不,俺吃得下。”春妮儿得意地冲三娃子横道,然后仰头朝福奶奶哼了一声,拉着三娃子回屋。
三娃子想对福奶奶说句抱歉的话春妮儿也不让,直接将他拉进了屋子。
众人摇摇头,劝了福奶奶几句,先后回屋了,村长家的还是少惹的好。
福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半歪着的碗和洒在篮子里所剩不多的几块糕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丫头要是进了村长家的屋,不知道是福是祸呐!
“奶奶,怎么办?只有这么点了,苏姐姐会不会生气?”小福子瘪着嘴问。
福奶奶赶紧回过神来,将糕点捡回碗里,摆好,然后对小福子道:“莫事,你苏姐姐不会生俺们的气,不过确实是太小气了些,俺们还是再回屋做些,要是晚了就明日早些送去。”
小福子不高兴地点头。
祖孙俩拉着手折回去。
“哎哟。”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跌倒在地的痛呼声。
祖孙俩下意识地顿了步子转头,小福子问:“奶奶,俺怎么听到外面有人摔倒了?”
福奶奶答道:“俺也听到了,俺们去看看,门口有个大坑没有填补上,这天黑看不清路,可不要摔到人了。”
说罢拉着小福子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看,果然见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跌倒在门口的坑里了。
“老姐姐,你莫事不?”福奶奶大惊,赶紧让小福子扶出门去,把篮子放在地上,祖孙俩去扶老妇人。
祖孙俩一个腿脚不便,一个年纪还小,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老妇人扶起来。
“脚扭了。”连妈妈吃力地站起来,低头揉着脚。
福奶奶一听赶紧道:“跟俺回屋,俺给你抹点药酒。”说罢扶着老妇人进院子回了屋。
等将老妇人扶进屋子,福奶奶让小福子拿了药酒出来给老妇人抹擦过后,福奶奶祖孙才坐下来打量起老妇人来。
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头发花白一脸慈祥,福奶奶来京城见识了许多富人贵人的穿着,一眼便看出来,这位老妇人也必是有钱人家的。
连妈妈也在打量福奶奶祖孙,觉得两人并不像坏人。
摔在自家门口,福奶奶总觉得心里不安,赶紧拿出被春妮拿剩下的菊花糕给她吃,小声问道:“老姐姐,你好些了么?”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连妈妈看了桌上的菊花糕一眼,并不吃,而是问道:“可有水?我有些口渴。”
福奶奶赶紧答道:“有有,小福子快去给这位奶奶倒杯水。”
小福子赶紧跳下凳子,快速倒了杯水来,递给老妇人。
连妈妈接过水喝过,这才对福奶奶笑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的话儿?是俺们不对,要不是俺们家门口的坑,你也不会摔着。”福奶奶愧疚道。
连妈妈笑了笑:“不怪你们,是我赶路赶得急,所以没看到路。”
“老姐姐,你这把年纪了天又黑了,独自一人要去哪儿呢?”福奶奶关切问道。
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有钱人家的不是身边都有丫头下人伺候着的吗?家中的孩子怎么会让一个老人这么晚还独自一人在外面?
连妈妈张口想说,却想到什么,赶紧改口道:“回家,我正从外面回来。”
她去了趟司马国,要不是苏馥珮打了胜战的消息传到司马国,被她无意中听到了,得知皓月国发生的变故,她还不知道苏馥珮吃了这么多苦头,都怪她走得不是时候,又让苏馥珮受了折磨,唉,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你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你的孩子呢?怎么没来接你?”福奶奶疑惑问。
连妈妈笑道:“我没有孩子,独身着呢!”
福奶奶有些惊讶,这把年纪还独身?难道没嫁过人?却不好问,只好笑了笑道:“你这脚伤了,可能走不得路,要不在俺屋里歇一晚上,俺明日再请人送你回家?”
“不行,我马上就要赶回去,有急事等着我去办!”她必须快点回翊亲王妃去,晚了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她要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不能再让苏馥珮受伤害了。
一念至此,她赶紧从凳子上下来,却是脚一点地,便痛得她冷汗直冒,痛得又坐了回去。
“老姐姐,你的脚伤得很重不能动,要不你告诉俺你家在哪,俺让小福子帮你去带信?”只是她说她没有孩子,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来接她?
连妈妈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她看着福奶奶道:“看你们祖孙也不像是坏人,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要回翊亲王府,你们只要帮我到翊亲王府说一声,就说连妈妈在这里,就会有人来接我了!”
“翊亲王府?!”福姐奶和小福子惊讶出声。
连妈妈见祖孙俩这么惊讶,不由得问道:“你们知道翊亲王府吗?”
小福子快嘴抢先问道:“奶奶,你是苏姐姐的什么人?”
“苏姐姐?你喊的可是翊王妃?”连妈妈惊问。
小福子点头:“俺的苏姐姐是王妃。”
连妈妈高兴坏了,赶紧道:“原来你们认识王妃,那麻烦你们帮我带个信给翊亲王府,就说我有急事回府,让人来接我。”
福奶奶点头,对小福子道:“俺留在这里照顾奶奶,你去找三叔叔,让他带你去翊亲王府送信。”
小福子赶紧答好,三步作两步跑了。
连妈妈松了口气,望着已经黑尽的夜色,二十年了,这个秘密终是要说出来,淑贵妃,为了你的儿子媳妇,老奴要失言了!
“参见皇上!”薛心兰梁轻羽二妃为首,带着五嫔七贵人正往庆功宴上去,在路上遇见了皇甫翊和苏馥珮。
介时皇甫翊正抱着苏馥珮绕过回廊,出了转角要进宴庆殿,迎面而来的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晃得他眼睛都花了,他不由得皱眉,未发一言,将苏馥珮放下来,搂着她的腰进了殿内。
小豆芽被钟棋蓝鹫带着跟在后面,朝薛心兰笑了笑,也未说话跟了进去。
然后是一大堆宫人鱼贯而入。
“唉,本以为薛妃在皇上心中还有些份量,谁知皇上同样连正眼也没瞧过你一眼。”梁轻羽嘲弄地看了薛心兰一眼笑道。
她身着玫瑰色苏绣烟云及地长裙,外披薄雾烟衫,朦胧高贵,美艳动人,领口有大袖口都绣着一片片孔雀羽毛,像足了一只骄傲的孔雀。
薛心兰没有出声,挺直而立。
她不敢穿紫色,遂听兰香的话改穿了湖蓝色,上好的手织绸缎,一针一线都是由手工针织,一看就知价格不菲,花色也不敢用兰花而改了牡丹,却不失先前的脱俗气质,算是众妃嫔中最出色的衣着长相了。
梁轻羽没听到薛心兰的回嘴,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再道:“在皇上心里呀,只有兰雪公主,平日里哪有女人能近得皇上的身,可是他却一路把兰雪公主抱了过来,唉,真是令人羡慕。”
“可不是,嫔妾还听说皇上是和兰雪公主坐一辆马车回来的。”一个穿粉红宫装的贵人说道。
“你们说的都不算什么,嫔妾还听说皇上伺候兰雪公主沐浴更衣,亲手喂食,梳装打扮……兰雪公主真是好命。”另一位贵人答话。
“可不是,听说兰雪公主的衣衫都是皇上亲自命人量身定做的,你们刚刚看到她头上的发簪了吗?听说也是皇上亲手而制,皇上对兰雪公主真是宠爱有加。”
薛心兰面无表情,袖中的拳头却拽得紧紧的。
“算了吧,羡慕也没有用,谁叫我们没有兰雪公主国色天仙呢?”梁轻羽得意一笑,瞥了薛心兰一眼带着人进了殿。
薛心兰咬了咬牙,梁轻羽,比你起来本宫好太多了,至少本宫近身过皇甫翊几次,而你今天才见他第一面!
心中冷哼了一声,也带着众人进了殿。
庆功宴是交由薛心兰的父亲薛词一手操办的,所以苏馥珮有专门的位置,但皇甫翊并没有让她坐在席间,而是直接将苏馥珮搂到了他的高座上,两人并排而坐,而小豆芽坐到了苏馥珮的位置上,钟棋蓝鹫站在他身后护着。
这让在场的百官妃嫔们诧异万分,皆小声地低头议论起来。
贺章华萝衣马聪皆到齐了,有些担扰地看着高座上的两人。
而轩辕谨的位置还空着,以他放荡不羁的性格,没有人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参加庆功宴。
先前说让苏馥珮请他喝酒,这庆功宴他是必会来的,可是苏馥珮现在怀孕了,孕妇不宜饮酒,轩辕谨怕是不会来了,指不定这个时候去哪吃好吃的去了!
苏馥珮坐在皇甫翊身边,一眼望尽殿内众人,听着这阵阵传来的议论声,似被人议价要开宰的猪一样,混身不自在。
皇甫翊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投去一个‘有我在,不要怕的眼神’,然后看向殿中众人,语气森寒:“吵什么?这是菜市场吗?”
这一声冷喝立即让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是皇甫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宴会,所有人都精心装扮过,以求得新帝青眼,虽是深秋,整个大殿一片姹紫嫣红,格外绚丽。
“翊王妃初次领兵,不但打败夏昌南晋两国,还夺占两国领土,全胜而回,功不可没,今日朕特为她设办庆功喜宴,为她庆功,为皓月国庆功,朕为皓月国上下,感谢翊王妃!”皇甫翊一袭明黄龙袍,本就俊美的他被这身独一无二的衣着衬得更为绝美高贵,他端起宫人递过来的酒,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以水代酒,与之对碰,一饮而尽。
众人惊讶,皇甫翊刚刚称的是翊王妃而不是兰雪公主,这么说他是不承认兰雪的公主身份了,那么,皇甫翊的意思是什么?
贺章马聪华萝衣三人皆起身举杯:“翊王妃用兵如神,扬皓月国威,敬翊王妃!”
满朝文武妃嫔这才回过神来,起身举怀:“翊王妃用兵如神,扬皓月国威,令我等佩服,敬翊王妃!”
众人饮尽,先后落座。
苏馥珮又喝了一杯水。
皇甫翊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威严再道:“翊王妃一为皓月国普及种粮之法,成就整个皓月国粮食有始以来的首次高产大丰收,让百姓丰衣足食,令国家富裕兵强,二为为皓月国及整个天下平定了战事,恢复了天下安宁,实乃皓月国第一功臣,朕心甚喜,再敬翊王妃!”
“翊王妃丰功伟绩,令我等敬仰,敬翊王妃!”
众人再起身敬了苏馥珮一杯。
苏馥珮仍旧以水代酒,与众人喝了一杯。
“第三杯,朕感谢翊王妃为朕生儿育女,先得一子,聪慧乖巧,三岁能文四岁能武,日后必为皓月国之栋梁,如今又有孕在身,朕心大悦!”皇甫翊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眉眼间跳动着喜悦。
众人大惊,苏馥珮又怀孕了?这小豆芽已然出生,他们畏惧皇甫翊的威严不敢说什么杀了他的话,但苏馥珮现在腹中之子是万不可再出世的,无三纲伦常之国,皓月国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梁韬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咬了咬牙准备起身忠言逆耳,谁知皇甫翊的声音再次传来。
“翊王妃劳苦功高,朕甚是感动,朕意,封翊王妃为皇后,朕之独子皇甫皓轩为太子,命礼、吏二部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苏馥珮闻言心头一紧,紧紧看着殿中众人。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皆惊得愣在了那里,好像白日见鬼一般,目瞪口呆!
就连贺章马聪华萝衣也吃了一惊!
好一会儿,梁韬豁然起身,抱拳粗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众官员皆如梦初醒,起身抱拳劝道。
皇甫翊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冷道:“朕已做了决定!”语气不容任何人反对!
梁韬再看了看自家女儿,咬了咬牙绕过座位走到殿中,跪地道:“兰雪公主乃与皇上一母同胞,是血亲兄妹,皇上若不顾伦常立她为后,必遭天下人唾骂,陷皓月国于污秽之中,领皓月国百姓无颜面存活,如此的话,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愿意拥立牢中任何一位皇室血脉为帝!”
众人惊愕,梁韬这是在反皇甫翊?
苏馥珮眉头骤然拧紧,纵然她为这些人将自己的命葬送了,也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她与皇甫翊此生都不可能得到世人的认可!
皇甫翊目光似冰箭一般射向梁韬,拳头拽紧,语气冰寒道:“梁大人之意,朕若立兰雪为后,你就要反朕?”
梁韬内心颤抖,刚刚的话他已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说出来的,如今头顶上被两道冰箭对着,他冷得背脊直冒冷汗,此刻听到皇甫翊冰冻三尺的声音,身子更是一抖,不敢答话。
“朕问你是与不是?”皇甫翊一声冷喝!
钟棋蓝鹫眸光似刀,已经将梁韬割了无数刀!
众人皆不敢出声,纵然他们反对,但也没有像梁韬那么胆大敢说这种话的。
梁轻羽吓得全身发抖,爹呀,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你这是要害死女儿吗?
梁韬被皇甫翊吼得又是一抖,却骑虎难下,只得答道:“是!如果皇上一意孤行,臣冒死也要维护先皇辛苦保存的江山。”
“哈哈哈……”皇甫翊突然仰头大笑:“皓月国能有今日,位列天下之首,是谁的功劳?是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吗?你梁韬身为武将可有打过一次胜战?可有守住过皓月国边境一方领地?要不是朕四年烟云关苦战,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要挟朕吗?
百姓丰衣足食,兵强而马壮,成为天下第一强国,这都是兰雪的功劳,如果没有我们夫妻,你们何以有今日之太平安宁?现在功成名就,你们要卸磨杀驴?朕先砍了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
蓝鹫早已忍不住了,听到皇甫翊这话,立即挥剑而上,指向梁韬,敢威胁皇甫翊的人,都得死!
“皇上饶命!”梁轻羽扑通一声跪地求道:“父亲也是为皓月国着想,皇上自古忠言方才逆耳,皇上要杀了父亲,实在难堵悠悠众口,皇上三思啊!”
皇甫翊咬牙,他说过,谁要是敢阻他封后,他绝不手软,这对父女今日死定了!
“闭嘴!”皇甫翊怒喝:“再多言半个字,朕连你一块杀!”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有遇到他的事才会如此寒气逼人,却每当这个时候,苏馥珮才觉得自己在皇甫翊的心中犹如泰山之重。
皇甫翊,谢谢你,无论今日能不能成功,苏馥珮不会怪你,哪怕这辈子我们都不能再做夫妻,我也无怨无悔了!
梁轻羽吓得脸色惨白,张了张嘴不敢再出声。
梁韬早已被皇甫翊喝斥得脸面无存,此刻爬在地上全身发抖。
薛词心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兰雪是绝不能被册立为后的,否则薛心兰的后位便泡汤了,他薛家刚站稳脚根,这个后位必得,而且皇甫翊以前便独宠苏馥珮,翊亲王府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不能让女儿步江莲香的后尘。
拽了拽拳头,薛词朝座下的众官员递了个眼神,一人难改局面,众人必成大事。
众官员朝他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走向殿中跪地道:“皇上,梁大人所言有理,兰雪公主万不可封后,万万不可!”
众妃嫔也起身跪地:“兰雪公主万万不可封后!”
苏馥珮笑了,笑容里含着苦涩,嘲笑和对自己曾经的想法的嗤之以鼻。
皇甫翊豁然起身,别说是这些大臣,就算是天要阻他,他今日也要逆天封后!
他满身冰寒,就要开口,苏馥珮突然拉住他道:“皇甫翊,算了吧,多说无益,什么皇后我压根就不稀罕,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说罢站起身来,从高座上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走下去,长长的裙摆,大朵大朵的玉兰花开得十分艳丽,身影瘦弱,而背脊挺直,他突然下了个决定,哪怕负了天下人,也决不负她!
“丫头!”皇甫翊追上去。
“娘!”小豆芽也起身追上去。
苏馥珮转身,微笑如花地看着他们父子!
皇甫翊拉起小豆芽和她的手:“无论你想去哪里,我们父子都陪着你!”
“对,娘,你答应过不会丢下孩儿,孩儿和爹爹也答应,永远陪着你!”小豆芽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小手里尽是温暖。
苏馥珮笑容又真了一份,眸中尽是感动,好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好。”
“我们走!”皇甫翊一手拉着苏馥珮,一手拉着小豆芽,既然无法改变众人,那他只有改变自己!
钟棋蓝鹫心里不甘心,但令愿皇甫翊如此做,也不要再苦了他自己,这些人全是狼心狗肺,就让他们去自生自灭吧!
贺章三人也起身跟上无论皇甫翊和苏馥珮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
“皇上——”文武百官突然惊醒,齐声冲上前去拦着皇甫翊三人的去路,跪地拜喊。
皇甫翊不能走,他要是走了,谁当皇帝?天牢里的皇室血脉最大的也只有六岁,而皇甫赢和皇甫宁都半残废了,皇甫翊要是走了,皓月国岂不大乱?
皇甫翊冷眼扫向众人,森寒问道:“各位大人这是何意?”
“皇上,您不可离开,您可是一国之君呀!”众人齐声劝道。
苏馥珮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无语!
皇甫翊冷笑一声:“刚刚不是齐心协力地要反我吗?现在朕不当这皇帝了,你们想如何就如何,你们又不满意?那你们告诉我,我该如何?”
众人低头无话可答,却没有让开身子,似有种皇甫翊要走就必须从他们身上踏过去的意思!
双方陷入僵持中,立后,有违伦常,不立,皇甫翊连皇帝也不当了,两难之局,该如何是好?
“谁也不必为难,听我的准没错!”这时一抹张扬的红影快速而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袭华贵红衫的轩辕谨满脸魅惑笑容,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进了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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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兰雪的真正身份就要公众于世了,明天就有时间多更点了,明天关键的一天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