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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陌生的一切,望着将来会属于自己的这一切,望着不敢想象的这一切,望着只有从电视里才能见到的这一切,狄晓风的心稍稍有些惊惶与欣慰。舅父林港琛的别墅在狄晓风的眼里就格外的惹眼了。还是称之为林府恰当一些。而杨开明就开始咋舌了。从杨开明瞪大的两眼中,就可以发现他对这座别墅除了惊叹外,所余的就是百分百的钦羡,以及对林府的欢欣。“真不好形容……”杨开明踏上林府的花厅之前,无限地感叹道。此刻的杨开明倒有点象是狄晓风的跟班了。
“这是我外祖父打拼多年的结果。我舅父发扬光大而已。”狄晓风淡淡地说。对于物质上的东西,他是有点不屑一顾的,在他的骨子里他守得住的是一份宁静与淡泊。繁花似锦于他而言都只是一缕烟云,他想要的是充满浪漫主义色调的理想化的人生。“世人皆醉我独醒……”也许就是他的一种写照吧。至于他想要的理想化的人生到底又是什么,至少他还没有想透。他在游离之中。他在世俗中游离。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除了爱情。也许,他想要的是理想化人格的爱情,或谓心恋。但是,要真正的理解却又颇为为难。
“晓风,对你说来,世间凡俗的一切你都看不上眼,哈哈。”杨开明想从心底发出一声男子汉的笑声,但是面对林府,总是有点底气不足。
狄晓风也报以一声朗笑,说:“身在凡俗中,总是难以逃离世俗的。真的想要游离于世俗之外,恐怕我也真的难以做到,这也就是我的矛盾之处。”
“当然了,身在红尘,凡心如我不得脱俗。房子、位子、孩子、票子、妻子,这五子,总得有个交待。人活着,逃离不了这五子。我嘛,也不希望活得窝囊,不至于被人骂作窝囊废就行了。”拾级而上,杨开明喋喋不休。他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象林府这样豪华的家世,的确还是头一遭见。
“哈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开开你想要的和你所想的,也是所有中国男人最真切想要的和最真切的想法,每一个中国男人都做着‘五子’梦。同时也是所有老百姓的真切的想法,他们太过于实际,但是在现实生活这一环境中,又不能不实际。说白了,每个老百姓都暗中较量比拼着,是老百姓的虚荣心理在作祟,也是整个社会造成的结果。比如盛行的腐化与**,与虚荣心多多少少搭一点边的。”狄晓风轻松的步履踩着节奏。
“哦。晓风你所说的自是你的高论了,每个人自有他的见解。对事物的看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随大流。”杨开明有些勉强地笑着说。
他们说着笑着,来到了花厅。阿欣迎了上来,笑道:“狄公子,欢迎你大驾光临。你舅父等着你和这位先生!”刚刚送走了常公子,阿欣刚想休息一下,听到了主人林港琛的吩咐,说是狄晓风已到了,他忙换了一身衣裳等候在花厅。阿欣就在前面引着他们,阿欣的身子稍稍侧着倾斜着,以示自己的谦卑。他也明白狄晓风的身价以及将来的身份。狄晓风也许将来就是他的主人呵。
唯一的亲人就出现在狄晓风的眼前,狄晓风快步迎了上去:“舅父!”
“我的孩子bland!”红润的脸色透着一捧少有的喜悦的笑容,林港琛张开双臂将外甥狄晓风拥抱在怀里。只见两行热泪从林港琛的眼里澎湃而下,“bland,我的好孩子,好孩子……”
“舅父,一别多年,好想舅父你!”狄晓风不觉有一星儿泪花浮在眼睫上。
“好孩子,你来了就好了。”林港琛打量着外甥狄晓风,脸上是一脸的欣慰的泪花,他也顾不上去揩。
见此,狄晓风略为不好意思地掏出洁白的香薰的纸巾,替他的舅父揩拭去满脸的泪花。“舅父,你的bland来看你了……”狄晓风有些动情地说。他已将他的前面说过了的话,显然又重复了一遍。这不是他的错,因为他也很激动,而他所见到的是唯一的亲人,是能带给他幸福的唯一的亲人。他所能做到的是微微压抑住内心里将要奔涌而出的情感,因为多年来他总是一个人过,因为他的情感无所寄托,因为他也需要亲情的抚慰,因为他很失落,因为他的心灵多多少少存在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残缺。他爱他的唯一的亲人,而他的这个唯一的亲人的确是让他真正从苦海里挣扎出的亲人。他不能不爱。
“好孩子,你来了就好了、就好了……”林港琛也在重复着那句说过了的话,他很庆幸他有这个外甥,很庆幸自己的外甥能来看自己,很庆幸外甥已长大成人。
从最初的激动中摆脱开来,狄晓风首先恢复了平静,他对林港琛说:“舅父,这是我的好友杨开明,他也来看望您。”
杨开明忙伸过手,忙不叠地说:“舅父您好,很荣幸能见到您。”杨开明边握着林港琛的手,边鞠了一躬,以示对林港琛的敬重。他照狄晓风的喊法喊林港琛为舅父,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与狄晓风是情同手足的弟兄。
“哦,不错,不错,这位兄台是你的好友,不错,不错。bland,你能交到这样的好友,算你走运。来来来,坐下,坐下,到了我这里,别客气。我这里就是你们自己的家。”林港琛说着,自己就先在红木沙发上坐下了。
狄晓风和杨开明也就告了坐。此刻,毛阿姨不失时机的端了茶过来,笑道:“狄少爷,你舅父每天都要念叨上你好几遍。天天盼你来,还真是把你给盼来了。请,请用茶!”
“谢谢了,毛阿姨。”来之前,狄晓风就已了解了林府的基本情况,知道毛阿姨是打林秀云进林府时请来照顾林秀云的,因此对毛阿姨多多少少有点敬重。
“毛阿姨,得罪了,不好意思。”杨开明谦恭地说。一边就接过了毛阿姨递过的茶。
“狄公子,你们喝茶吧。”毛阿姨就站到了林港琛的身边,身子微微倾斜着,象是等待林港琛的示下。
果然,林港琛发话了:“你去把秀秀叫过来,就说bland已经到了。”
奉得了林港琛旨意的毛阿姨赶紧上了楼,到了林秀云的房间。那一刻毛阿姨喜不自禁地喊醒了林秀云。毛阿姨是高兴的,因为在常公子与狄少爷的比较中,至少狄少爷是占了上风了,而一旦狄晓风狄少爷入住林府,娶了秀秀,作为把秀秀带大的毛阿姨自己,也就有了终身的依靠。虽说常公子家世不错,可是常公子只知吹拉弹唱、自娱自乐、且不会营生,而最根本的是秀秀不喜欢常公子,将来的事说不定就……当然了,人得有个长远的谋划。也因此,毛阿姨对狄晓风的到来也就满心的欢喜。
虽是知道狄晓风要来,但是没想到狄晓风来得这么快。林秀云起得了床,却坐在床边冥思苦想一般,捉摸着自己的心路。她是激动的,可是她又有些疑虑。她不能不疑虑,是对自己的疑虑。仿佛对自己的自信心划了一个问号。“晓风来了,我该如何见他呢?”的确是一个难题。言浅意深的话,对于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讲,恐怕不太适宜;而那情意缱绻的话也非此刻所宜。一时间,林秀云就怔怔的发呆。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秀秀,秀秀,你换好了衣吗?”卧室外,毛阿姨催促道。
“毛阿姨,你先去嘛,我一会儿就下来。”林秀云微微蹙了蹙眉头。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虽是松了一口气,然而有心事的林秀云一时间却方寸微乱。林秀云咬咬嘴唇,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她来到梳洗台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拿起眉笔略微描了描。她喜欢淡雅,她的愁绪也是一份淡雅的愁绪,均匀的镶嵌在眉宇间。仔细瞧了瞧,没有发觉一丝儿不齐整的地方,于是舒心地微微笑了笑。
立起身,一步步的朝外走,走下楼梯,走过回廊,象是急切但又怕心急了失了淑女形象,只得收煞住略为急迫的脚步,在欢欣的语声中来到了客厅。
正听到养父林港琛说:“……秀秀这孩子,琴棋书画不是我说她进入了一种境界,而是……”
“爹地……”林秀云微微噘起了嘴巴,象是要撒娇样,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俊雅帅美而气度高贵的狄晓风。于是,她刹住了快要走不动的脚步。
“表妹……”有千言万言不是此时说的,望着微蹙眉黛的林秀云,狄晓风张了张嘴。
“晓风……”林秀云感觉喉头好涩,感觉喉头冒火。前些时去n市想见的心上人却不愿意见自己,现在,心上人近在咫尺,可是万语千言又怎出得了口?!
杨开明暗忖道:“真的是,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不知不觉间,杨开明就看呆了。
“表妹,我来看望舅父和你来了……”不能不说狄晓风是真男儿,他稳住了自己的心性,面对绝世佳丽,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虽略显沙涩之感,但没到杨开明那种看呆了眼的地步。狄晓风想到的是“出水芙蓉”,因为他只想到了这个词儿。
“秀秀,到爹这儿坐吧。”好在林港琛能看出一丝儿端倪,知道他们有情感,但一个是“非你不爱”的林秀云,一个是“千千心结”的狄晓风。他们的爱情之路到底要历经多少坎坷?对于富可敌国的林港琛,他在想,难道狄晓风对倾城的财富和倾国的女儿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林秀云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微蹙眉黛的林秀云盯着狄晓风突然说了一句:“晓风,你金贵得很呵……”刚说了这一句,却突觉咸涩的泪花在眼睫上似流非流的闪烁。
狄晓风咋一见,不觉就傻了眼。虽说柔情万种的江南孕育了才情风流的狄晓风,虽说狄晓风某种时候显得有如木刻雕像一般的木讷,虽说狄晓风好象不解风情似的,虽说狄晓风心中念念不忘郭春丽,可到此刻,闻此言观林秀云之情状,知是明了林秀云对自己不仅仅只是一往情深,而且是铭心刻骨的爱恋与痴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好在他的舅父林港琛圆了场,他说道:
“秀秀,你表哥bland才下飞机刚来不久,先让他喘口气哦。”
这句话还真的给狄晓风解了围。他定定神,将跳出胸腔外的愁绪抿在咽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知道,无论自己开不开口,林秀云的责怨迟早都会暴发的,这是温情的美女唯一拥有的核武器。从早到晚他必须要开口,他不开口,那就显得他狄晓风故意要气她林秀云,说不定林秀云就会在众人的面前滂沱泪诉,那会让他更是手足无措。狄晓风天生不会伤他人的心,更不会伤女孩子的心,不用多说,他对绝代佳人就更不可能伤她的心的了。狄晓风是一个宁可伤自己的心也不愿伤别人的心的人;狄晓风宁愿承受某种强加在己身的痛苦,也不愿见别人痛苦。狄晓风缓缓说道:
“表妹,我这不来了吗?你责怪得对。”
看似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胜似炎症时口含的薄荷糖,将情愁万端的林秀云从痛感中拉回到富丽堂皇的现实中。坐在眼前的人不是狄晓风又会是哪个?!少倾,林秀云的心情从波谷间悄然滑行到镜面上,于是,不经意的涩涩的微微一笑,虽说眼睫上的泪花仍在。林秀云叹道:“是呀,你人是到了,人的确是到了……这不用你多说……”
狄晓风不是没有听懂林秀云话里的意思,知道她想说的话里的意思是,人到了可心还在郭春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