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身世揭秘,云昭认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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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两个同岁又同高的小人儿,莫清泽心里有一番考量。

臻儿生性聪慧,能举一反三,只是性子跳脱,又有自己的主意。眼下还小,又在身边,他跟颜儿能还能约束一二,等以后大了入了学堂,要是没有人在身旁时时提醒,怕是会走弯路。

昭儿亦是不错,资质悟性不比臻儿差,虽然看着跳脱,心智却很坚定,轻易不为外物所影响,要是能从旁看着臻儿,他也能省心一些。

只是这孩子寄居在自家,本来就比较尴尬,他若贸贸然的提出来,这孩子怕是会多想,以为自己拿他当臻儿的小跟班,时间久了,难保会心生芥蒂。这对他和臻儿来说,都不是好事。

倒是得想个法子,让他也好,臻儿也罢,把彼此放在对等的位置上,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手足情谊,以后能守望相助。

莫清泽思前想后,觉得认云昭作义子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他与臻儿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异性兄弟,总能从旁提醒着臻儿。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把他当作子侄看待,以后也会像对待臻儿一样,用心培养。

存了这样的心思,莫清泽又细细的观察着云昭,越看心里越满意,认他作义子的念头也愈发的坚定。

被如此看着,云昭面上淡定,心里却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里表现不好,惹的莫清泽心生反感,将他们兄妹俩赶出去。

待在莫家的这一段日子,他重新感受到了亲人之间的温情。眼前这位莫伯伯是跟他那薄情寡义的父亲完全不一样的人。

同样是失去配偶,莫伯伯却能忍着不续弦,还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他那个渣父亲永远也做不到的。

看着不住的往厨房里瞅的小伙伴,他心里是羡慕的。就算没有娘亲,但是在父亲和姐姐们的爱护下,他跟大多数同龄的小孩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有时候他忍不住在想,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父亲,纵然日子过得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老天爷没有赐给他一个慈父,也没有赐给他好姐姐,作为娘亲的长子,就该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妹妹遮风挡雨,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一老一小各有各的思量,却又出奇的相近。

莫清泽慈祥的看着被他盯的有些发毛的云昭,温声问道:“昭儿,伯伯欲认你作义子,你可愿意?”

义子?云昭呆呆的看着莫清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愿,所以补偿他一个慈祥的义父?

一旁的臻儿也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瞅了瞅父亲,又瞅了瞅一脸震惊的小伙伴,心里倒是没有觉得不痛快,反而有些期待。

见云昭既不说话,也不反对,莫清泽以为他不愿意答应,又害怕会被赶走,便笑道:“昭儿若是不愿意,就当伯伯没有说过,伯伯不会……”

“不!”云昭猛的出声,打断了莫清泽的话:“昭儿愿意!”

说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给莫清泽跪了三个响头,随后抬起头无比郑重的喊道:“义父!”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饶是活了几十年的莫清泽,也懵了一瞬。待他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起了云昭,拍着他尚且瘦弱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好,从今天开始,我又多了个好儿子!”

云昭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从今天开始,他有了义父,有了家人,他不再漂泊无根,不再彷徨无依!

臻儿也冲上来凑热闹,他揽着云昭的肩膀,笑眯了眼:“嘿嘿,我不是最小的了,我也是哥哥了!昭弟,来,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怎知,云昭腹黑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忘了告诉臻弟,我是正月出生的,比臻弟大了两个月,臻弟该称我一声‘哥哥’才是。”

“你撒谎!”臻儿瞪圆了眼,指着他气呼呼的说道:“你之前明明说自己是四月生的,怎么会比我大?”

“这,这个……”

云昭抓抓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初他为了引起臻儿的同情,他故意把自己的生辰说小了几个月。现在要是说了实话,臻儿怕是要跟他气好久。

见他说不出话来,臻儿又扬起了一张笑脸,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弟弟吧,放心,以后哥哥会罩着你!”

云昭听得哭笑不得,眼巴巴的看着义父,希望义父能说句话,哪知义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哥俩,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

他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笑容满面的臻儿,最终作出让步,满足他当哥哥的愿望:“好吧,以后你是哥哥,我就是弟弟!”

“哈哈,我是哥哥了,我终于能当哥哥了!”臻儿乐开了花,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只是想到自己是哥哥了,要稳重,又收敛了一脸的傻笑,故作老成的摸了摸云昭的头,模仿着莫颜对他说话时的语气说道:“昭弟真乖!”

强忍着拂开头顶那只手的冲动,云昭木着脸扭过头,不想跟这个明显有些犯傻的“哥哥”说话。

莫清泽乐不可支的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个小家伙,心里松了口气。事前没有跟臻儿商量,他生怕臻儿会不乐意,当场给昭儿难堪,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认了云昭这个义子,自然不能把他的亲妹妹云笙落下。待云昭找到云笙,就跟她说了这件事,并征询了她的意见。

,并征询了她的意见。

因为亲生父亲的薄情,云笙对“父亲”二字没有任何好感,可是看到莫家父子温馨相处的场景,内心深处又十分渴望。

现在哥哥竟然认了义父,她十分惊讶,心里又有着小小的期待,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于是她跟着哥哥来到莫清泽面前,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头,脆生生的喊了声“义父”。

云笙才五岁,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儿,这副乖巧讨喜的模样,不禁让莫清泽想起了莫颜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把抱起她,朝着空中抛了抛,笑的格外欢畅。

云笙心里有些害怕,可是下落的瞬间又被一双大手稳稳地接住,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很欢喜,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笑声不断地妹妹,云昭无数次庆幸遇到了莫家人,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强大,不为报复那些对不起他的人,只为守护这个对他们兄妹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家。

莫颜没想到只一顿饭的工夫,她就多了一双弟妹,倒是没有排斥。一来这肯定是她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二来云家兄妹品行也没的挑,倒也不怕添麻烦。

虽然对云昭当初算计臻儿的事,有那么一点点芥蒂,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那点芥蒂也慢慢地消散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不过,现在都是一家人,兄妹俩的身世总要弄清楚。莫颜知道他们是被继母逼出门的,与家中有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以后遇上,一旦有什么事情,总要有个准备。

吃完了中饭,莫颜便把云昭叫到自己的院子里,说明分析了其中的利害,让他自己选择说与不说。

云昭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先前只顾着答应成为莫家的义子,却没有想过以后对上那个让他心灰意冷的家时,会给义父一家带来麻烦。他懊恼的拍了拍头,隐隐有些后悔了。

莫颜一看,心就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如果你当我是你义姐,就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云昭蹙着眉头攥紧了拳头,犹豫不决的看着莫颜,不知道该不该说。

即便心性再成熟,云昭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遭受了亲生父亲的漠视,继母的狠毒,小小年纪的他缺乏安全感。他担心一旦说出来,莫家不会再接纳他们,好不容易感受到的亲情烟消云散,这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太痛苦了。

察觉到他的迟疑与不安,莫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颜姐姐没有别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说,颜姐姐也不会强迫你,等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来跟颜姐姐说也行!”

“颜姐姐,不用等了,昭儿这就告诉你!”云昭感激地对莫颜说道。他心里清楚莫颜这是为了他好,再继续瞒着就太不知好歹了。

莫颜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慢慢说。

云昭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几口,在莫颜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云昭本姓穆,云是他的母姓。在得知生母真正的死因后,他彻底恨上了整个穆家,后来被继母逼出穆家,就跟妹妹一起改姓云。

穆家是京城的一个二流世家,历史比大楚还要悠久。族中之人多数靠读书出人头地,每代会有几人考中进士,官职不高不低,目前最高的已经做到了正二品。

云家曾是京城的一流世家,族中能人辈出,不管是从文还是从武,皆位极人臣。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数年前,镇守边关的云家被人揭发贪墨军饷数百万两,并通敌卖国,一时震惊朝野。

惠安帝对此将信将疑,未免错冤了功臣,遣亲信三堂会审。可是所有的证据皆对云家不利,审了半年也只是把云家的罪责坐实了。

云家涉及的桩桩件件皆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惠安帝念其多年来对江山社稷的功劳,只下旨抄了云家,斩了嫡支所有的男丁。旁支则被驱赶出京,遣返原籍,三代以内男不入仕,女不入宫。

罪不及出嫁女,作为云家的嫡女,云昭的母亲云氏逃过了一劫。可是穆家当初之所以求娶他的母亲,就是为了攀上势如中天的云家,此时云家大厦倾塌,云氏不仅没有用处,甚至罪臣之女的身份还会拖穆家的后腿。

云昭的父亲那时已经坐稳了家主之位,仕途上毫无寸进的他看着结发妻子越来越不顺眼,最终不顾她为他产下一子一女,痛下毒手让她“病逝”,续娶了现在的夫人宋氏。

宋氏并不是个宽容大度的,见丈夫并不把云昭兄妹放在心上,便动了养废的心思。这一点在她后来怀孕后,愈发变本加厉。

只是云昭身边有母亲留下的忠仆时时提醒,并没有被宋氏派来的人诱导着玩物丧志,反而因为天资聪慧,在族学里极得先生的喜欢,愈发用心的教导他。穆家族学由整个穆氏把控,宋氏就算是当家主母,手也不能伸到里面去。

眼看云昭越来越出色,就连丈夫也渐渐抛开他母亲是云氏女的那点芥蒂,开始对他用心起来。宋氏哪里还坐得住,她悄悄派人告诉云昭他生母离世的真相,离间父子俩。

这一招却没有成功,当时云昭本想当面质问父亲,却被忠仆拦下,并在忠仆的利害分析下,把对父亲的恨意藏在了心底,愈发用功

,愈发用功的念书。他知道,只有出人头地了,才能真正的为母亲讨回公道。

如此却是让宋氏恨的牙痒痒,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顺利继承家主之位,趁着上元节那天云昭兄妹俩赏花灯,暗自派人装作人贩子,想把兄妹俩拐到远远地地方卖掉。

只是她低估了忠仆对兄妹俩的忠心,最后拼死从人贩子手中夺回了两个小主子,临死前再三告诫他们不要再回穆家,他们年岁尚幼,羽翼未成,根本不是当家主母宋氏的对手。

就这样,云昭满怀着对父亲和继母的恨意,带着妹妹在京中四处躲藏,以免被穆家或宋氏的人发现。

从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变成了为几个馒头而偷窃的小乞丐,并没有污浊云昭的童心,却是让他的心性变得越发坚韧。直至遇到莫颜莫颜,兄妹俩才结束了漂泊不定又惊惧彷徨的日子!

莫颜先前就猜到兄妹俩身世不简单,现在彻底弄清楚了,对他们更加心疼。难为他们历经了生父的冷待和继母的磋磨,没有长歪了去。

看出莫颜眼里的怜惜,云昭心头悬起的大石渐渐落了下来,却还是忍着不舍说道:“颜姐姐,承蒙你们一家收留,给了我们兄妹栖身之所,昭儿也不想给你们惹麻烦,认亲一事还是算了吧!”

话音刚落,脑门上就得了个爆栗,莫颜故作生气道:“我爹既然决心认下你们兄妹,就不会改变主意,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他的义子,当我的义弟吧!”

见云昭脸上浮起的激动之色,她又说道:“你想回去为你母亲讨回公道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颜姐姐也不会劝你什么,只希望你在行事之前,为笙儿想一想,不要意气用事。”

云昭眼眶一红,狠狠地点了点头:“谢谢颜姐姐!”

莫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

认亲不是一件小事,须得挑个吉利的日子,准备丰盛的席面告知亲朋好友。

云昭觉得太麻烦,在他眼里,这种仪式并不重要。莫清泽却不同意,只有举行过认亲仪式,云昭兄妹才算是他名正言顺的义子义女,也能顺利的把户籍落到柳杨村,以后村里的人也不会在背后说兄妹俩的闲话。

只是莫清泽只能在家里待两天,不说时间紧来不及准备,十一月三十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倒是腊月初八“腊八节”这个日子不错,长山书院也会放一天假,认亲仪式在这天举行刚刚好。

日子有了,接下来就是敲定需要邀请的亲朋好友。

在云昭强烈的反对下,莫清泽只好答应不大办,只邀请村长、林勇等交好的人家做个见证,老莫家也要知会一声,来不来就无所谓了。

即便邀请的人不多,也不能让认亲仪式太过简陋,该走的礼俗还是要走。

第二天一早,莫清泽就去城里最好的银楼,给云昭兄妹俩定制长命锁。长命锁上需要刻兄妹俩的名字,只能事先定做。

回来后,他又带着云昭云笙兄妹率先去了杨保家请客。

杨家虽然不太理解莫清泽有儿有女为何又要认义子义女,但还是热情的给他道了声恭喜。

跑完了其余几家交好的人家,三人最后才去了老莫家。

得知了他们的来意,老莫头心里堵得慌,一口气不上不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到底强撑起笑容,道了一声“好”。

莫洪氏却是气的把茶杯都给摔了,大骂莫清泽宁可养两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也不愿意照拂自己的亲戚。若不是莫永福莫永禄兄弟俩拦着,说不定还要冲上来打云昭兄妹俩。

莫清泽无视她的叫骂,对老莫头客客气气的说了两句话,就带着面色平静的云昭和有些惶恐的云笙走出了老莫家。

不过半天的工夫,莫清泽要认义子义女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柳杨村,原先把二人当作莫家下人的人皆闭上了嘴巴!

大多数人羡慕云昭兄妹运气好,被莫家认作义子义女,可不是掉进了福窝里。要知道义子义女就算无法与亲生的儿女比肩,却也是要担负起他们娶妻嫁人的责任。

况且,以莫家的行事,既然认了就不会薄待了这对兄妹,至少莫家姐弟有的,他们也会有。莫家还有房子有大米铺,家里吃的用的皆是好的,这不是掉进了福窝里是什么?

“啧啧,你说这莫家真是有钱闲的慌,先是留着两个拖油瓶好吃好住,现在又要认作义子义女,这样的大好事,咋没让俺家唐宝遇上?”

唐于氏从外面听了一耳朵关于莫家要认亲的消息回来,一把抱起刚睡醒的小儿子,亲了亲他红彤彤的小脸,对一旁编箩筐的唐柱头羡慕嫉妒恨的说道。

唐柱头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莫家的人又不傻,这么做自有它的道理。”

虽然知道这个理,但是唐于氏心里就是不得劲,酸声酸气的说道:“咱们唐宝多好啊,聪明又机灵,要是使了银子送去学堂里,说不得还能给俺挣个诰命回来。”

提起银子,唐柱头神色一黯,手里的动作愈发的快了。

见他闷头不说话,窝窝囊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唐于氏气闷的踢了脚边编好的箩筐一脚,声音变得尖利起来:“编编编,一个箩筐才三文钱,你就是没日没夜的编到过年,连那印子钱的利钱都不够,你说你有个啥用,俺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唐柱头手一顿,瑟缩的伸手把唐于氏踢飞的箩筐捡了回来,闷着头继续编。

唐于氏看的愈发来气,扯开嗓子开抱怨:“你要人才(此处指相貌)没人才,要力气没力气,干活比不得人家快,脑子有没别人灵活,莫家请人收黄豆轮不到你,开荒也轮不到你,不然咱们家的日子能过的这样艰难,用的着借印子钱弄那劳什子大棚蔬菜?现在好了,蔬菜冻死了,钱也赔进去了,俺说把你那个赔钱货女儿给卖了,你还死活不乐意,不乐意有咋样,有种你给俺弄十两银子回来把债还上,俺就再也不说卖你女儿的话来。”

唐柱头被说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想到那连本带利欠下的十两银子,整个脊背就是一弯,嗫嚅道:“要是、要是最后期限凑不齐钱,就、就卖吧!”

唐心提着着满满一筐青菜回来,正巧听到继母要卖她的话,冻的通红的脸瞬间一白,可是当听到会卖掉她的那番话时,泡了大半天冷水,早就冻的没有知觉的双手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菜篮子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题外话------

楼下弄装修,噪音太大了,耳朵一整天没有清静过,心里那个烦躁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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