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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暝连着扑空三天。一见他媳妇跳舞,就忍不住少男心泛滥,泛滥着泛滥着就忘记正事。
第四日,他暗道,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绑走。于是躲在半路的草丛中潜伏,像在雪谷伏击大戎士兵。
在阳光明媚,和风生暖的早晨,陶月安如往常一样去乐署。
路上她心不在焉地走着,不停琢磨,午膳翠兰会做什么?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绊着了,她一个没站稳,就在惊呼声中,整个身子朝前倾倒。
秦楚暝精光一闪,如蛰伏多时,终于伺机出动的猎豹,猛地冲出草丛,将他的猎物抱了满怀。
陶月安还闭着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心有余悸地颤着。秦楚暝趁着空档收回专门绊战马的细线,扶她站稳,正人君子道,“没事吧?”
“谢谢,没有。”陶月安挪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开点距离。眼前的人,眼角眉梢都含着笑……生得很俊俏。没文化的陶月安只想到“温润如玉”四个字。但乐署从不招男乐工,□□除了皇帝皇子就都是太监,于是问,“公公在哪当差?”
秦楚暝的唇角立刻僵住,几乎是磨着牙,硬生生憋出五个字,“我不是公公。”
“不是公公?”陶月安害怕地退了几步,“那你是谁?怎么会在后宫走动?”说着意识不对,转身就跑,边跑边叫。
秦楚暝面色阴沉,一步上前扯住她的腰带,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大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海棠糕,牢牢塞满整张嘴,陶月安就只能“唔唔唔”地拍他的手。
“我是采花贼。为什么来宫里?”秦楚暝制住她的双手,两颗邪恶的小虎牙暗含恨意地咬着耳廓,缓缓道,“自是为了鸳衾谩展,浪翻红绉。”
他说得格外旖旎,陶月安却愣是没听懂,但采花贼能说什么好话,她浑身都瑟瑟发抖,脚底打颤。
秦楚暝得意一笑,打横抱起陶月安,真像摘到花的贼,手在她的腰带来回逡巡,沉思道,“御花园的草丛别有风味。”
“唔唔。”陶月安不停摇头,脚胡乱踹着,拳头像雨点一样朝他身上招呼。但对疆场走过一圈的楚王,就像按摩一样,还拉着她的手移了移,舒服道,“这边,多捶几下,再使点劲儿。”
秦楚暝快步走到乐署外,轿子一早备下了。孙书像嘴唇被撑了一只鸡蛋,大张着看他怀里带泪的少女,颤着手,“天哪……您这样对得起……”
秦楚暝掀开帘子,朝他脸上一甩。孙书怏怏摸着被打的脸,小声看孙虎道,“刘姑娘。”
“你说春、宵一度后,我把你卖进青楼,能赚多少银子。”秦楚暝看她怕了,觉得一口恶气总算得出,公公,竟然叫他公公……
五指不停在小脸上摸,和个嫖\客一样。他将她嘴里的的海棠糕拿出来,陶月安立刻扯着嗓子要叫。
秦楚暝凑近些,小声威胁,“安静点,不然我就当着侍卫的面把你【此处河蟹】了。反正我是采花贼,横竖都不怕。倒是你,看着年岁不大,恐怕还没许人家……要是传出去坏了名声,呵呵……”
陶月安被笑得心惊胆战,扯着他的袖子小声求饶道,“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我爹一定会报答你,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
“不好。”秦楚暝认为,他当初一定是脑子浸水了,居然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对她腻烦,“除非他肯把女儿嫁给我,否则说什么都不好。”
听得这话,陶月安一下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滚,牙齿在舌头上咬了几下,但觉得疼又移开。
秦楚暝方还在欣赏她的哭相,相隔四年还这么好看,水汪汪的眼睛张着,晶亮的泪水顺颊畔一颗颗滑下,我见犹怜。
突然觉察着她要咬舌自尽,秦楚暝被狠狠吓到,忙掐着她的嘴,不让牙齿碰舌头,“哭什么?又没真欺负你。”
“不要……不要进青楼。”陶月安去扯他的手,翘睫沾着晨珠点点,秦楚暝觉得很好看,又怕她咬舌,继续掐着不放,意识自己有些过了,好言道,“不会卖去青楼的,我刚刚是逗你玩,小夏月。”
陶月安晶莹的眼里泪水汪汪,隐约记得,以前也有人喊他小夏月。秦楚暝恶狠狠地瞪她,她要是再记不起来,非掐死她不可。
而陶月安还真傻乎乎地望着他,眼里雾水迷茫,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见此,秦楚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断提醒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醉仙楼,第二次在清容园,第三次在太学外。后来你常常去太学,我给你带西域羊肉串,胡瓜……”
“我记起了,你是秦楚暝。”陶月安听着记忆深处念念不忘的羊肉串,立刻想起了。
“恩。”秦楚暝很温柔地替她擦泪珠子。
“你为什么要戏弄我?”陶月安担心过去,脾气一股股往上窜,小手朝他胳膊上不停招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碰着采花贼了。”
秦楚暝认错,虽然他还想再欺负欺负,但棕熙说,想让姑娘愿意嫁给你,必须得温柔体贴,于是不得已哄道:“一会带你去醉仙楼当补偿,成吗?”
“好。”陶月安想想,明知不该出去,又忍不住尝尝宫外吃食的*,“不过,你得早些送我回来,不然嬷嬷她们会发现。”
她美眸中漾的怒火渐渐消下去,玫瑰色的唇也不能挂油壶了,秦楚暝忽生出几分遗憾,应晚些时候再哄,让她生会气。
……
用完午膳,他跟陶月安走在街上,男的俊女的美,分外登对,路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感触别人投向小夏月的目光,秦楚暝很不满地拦在她身前,一眼瞪那大妈惊吓得后退三步。末了又觉得,我媳妇太美了,一群人都在觊觎她,于是在摊子上买了块布,将她半张脸严严实实裹住。
午膳时,陶月安感到秦楚暝瞧她的眼神很怪。联想早上逗她的事,就更奇怪。偏她说不清,究竟哪处怪了。便想早些回去,但秦楚暝说她吃多了,得走走消化,否则会生病。
“为什么要裹着?”陶月安不开心地脸上的布,呼吸都不顺畅。
“别动。”秦楚暝也不太会,托住她的脑袋不许她乱动,手笨拙地打结。目光不经意触碰到一群人时,神色微变。
陶月安催他快回去,秦楚暝悄声道,“先去个地方。”
“去哪里?”秦楚暝示意她别说话,快步跟上那些人。
跟到青楼门口,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甩着袖子,一身脂粉味又浓又重,陶月安不禁捂住鼻子,转身就走。
秦楚暝不放心她一人回去,又不愿跟丢前面的人,协商一会不得解,只能一把抱着乱蹬的她进去。门口招待的龟公看这阵仗,不禁疑惑,“爷……这是……”
“哦,这是爷前阵子带回府上的姑娘,跟楼里妈妈说的日子快到了,来谈谈后面的事儿。”说着递了一锭银子给他。见了银子,龟公立刻喜笑颜开,“爷您请便,要小的帮您找妈妈吗?这姑娘……”陶月安极不情愿,嘴里却被他塞了海棠糕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打他,看着好生别扭,不像他们楼里□□的。
“爷就喜欢这个脾气。”秦楚暝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学郑都的风流公子学得惟妙惟肖,“得了,不跟你费时候,爷还有要紧事办。”
“是,爷您慢慢玩。有要求就招呼一声。”龟公哈着腰送他进去。
秦楚暝刚进去,就沉下脸,迅速找了个近处,把满嘴抗议的陶月安关在里面,从外头落下锁。自己伏在那些人包间外的窗户挂着。他在塞外练得耳力好,里面的的声音一字不落地全听着。
“钱大人,这顿饭下官请了,就当恭祝您高升。来,下官再敬您一杯。”
“如今朝堂的局势你也看着了,虽然楚王来势汹汹,但相爷到底在朝廷中称雄多少年。当初楚王的旧臣,多少被相爷连根拔起多少。我们这些人,能不能升,升多少,不都是相爷一句话的事。”
“到底是大人得相爷赏识,吏部可是六部中油水最足的地方。”
秦楚暝冷冷勾唇,难怪他刚才看那顶轿子眼熟,看来是太子新荐的吏部尚书无疑。
“你,还不替大人将酒满上。这些是下官一点小小的心意。”另一个声音顿了顿,讨好道,“下官冒昧,不知大人用了多少诚意才打动的相爷。下官这些年始终不得门道,想跟大人讨教一二。”紧着,像是在塞银票。
秦楚暝眼神越发冰冷,听了一会就离开。
他回到关着陶月安的房间,就见小夏月蹲在桌几前,手抱着膝盖,头埋在里面闷闷地不说话,便担心地推推她,还是不动。
秦楚暝忙拉着她的脑袋起来,香腮透着赤红,烫得厉害。虽然很可爱,但记着要体贴的楚王殿下试着关怀问,“哪不舒服?”
陶月安甩开他的手,低下头去。秦楚暝下意识打量四周,方才过于专注,没注意到,这间房子四壁画满了春\宫图,墙上还摆着各式各样露骨的道具。
秦楚暝的兴子立马就涌上来,激动地扯着小夏月,逼她抬头。
她害羞起来,升起两片红晕,更添妩媚灵动。不经意触到墙上壁画时,明媚璀璨的眸光中汪着的湖水就闪动着,好一阵东藏西躲,像迷路的小鹿。
陶月安心里委屈极了,他带她来青楼就算了,怎么能逼着正经姑娘看这些东西,这些看了都要长针眼的。
强迫地按着她委屈的的脑袋欣赏了一会,秦楚暝觉得再下去非得看到晚上,正事都做不了,只好恋恋不舍地带她去约定地方汇合。让孙书护着小夏月回宫。
坐在软轿回宫,陶月安拿着秦楚暝吩咐人事先摆好的果盘和零嘴儿,却犹豫着不敢动。
她就算缺心眼,也渐渐后知后觉,秦楚暝常给她好吃的,但他四年不在都城,肯定跟什么不正经的朋友学坏了。先不说逗她,就是逗她,也不该说这么孟、浪的话,还杂着动手动脚。
更别说,带好姑娘去青楼,说她是楼里的粉头,逼她看那样的图画。要是教王嬷嬷知道了,不得把她的腿打折了。
尤其是他轻车熟路的模样,真像是常客。
陶月安不开心地摇摇头,自己是好姑娘,日后不能跟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