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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嘴里全是血，就像一尊罗刹女。接着，她大声哭喊了起来：“马小牛！你把你哥的命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喊着，两只拳头狠狠地捶打在马小牛的胸膛上。

哪怕争打中，剧烈的动作使得胸前那一团雪白都跳了出来。

马小牛任她打、忍着痛，给她把罩衫拉了上去。

他扭过头，望着万雄雄和尖鸟，嘶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雄雄和尖鸟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郑二银带着七八个打手冲到马家，口口声声要找马小牛，然后见东西就摔就砸。马大虎挥舞着锄头跟他们打了起来，万雄雄和尖鸟也赶来加入战团。

但是，对方毕竟人多，有几个还是练家子。马大虎他们一下子就被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打得七零八落。

最后，郑二银又去对兰芳拉拉扯扯，把她的衣服都扯破了，还在她**上捏了好几下。

马大虎发疯了，抓起柴刀冲过去，就和郑二银拼命。郑二银的肩膀上被他砍了一下，而他也被一个打手用铁棍给正敲中后脑勺，一下子就倒在了血泊里。

马小牛听得双目尽赤，他吼道：“郑二银，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就怪腔怪调地传了过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马小牛，你可千万别做蠢事啊！你要是杀了人，就剩下你嫂子了，谁照料她啊？嘿嘿！”

说话的人，正是村长陈观。

他背着手，走路走得像一只大王八，脸上竟挂着一丝得意。

他身边跟着治安主任杜雄，两个治安员，还有三个民警。

万雄雄一下子就吼了起来：“黄小豆，我早就叫你去找村长和民警，你怎么现在才把他们找来？这都……人都死了！”

两个治安员中的一个把脑袋缩了缩：“我，我那个……”他有些畏惧地看了陈观一眼。

陈观瞪向万雄雄：“你嚷什么嚷！嚷什么嚷呢！你以为村委会和派出所是你家开的？说到就到啊？你们也不知道规矩点，老是打生打死的，制造不稳定因素，看看，打死人了是吧？你们还好意思吼！”

说着，就朝那三个民警陪了个笑脸：“郑所长，咱们先检查一下现场吧，然后把人都带回去调查！唉，可怜那个马大虎啊，多老实的一个汉子，简直是被他弟弟害死了！”

开头那个肩上一杠三星，显然是副所长的民警就点点头，脸上也隐隐露出一丝嘲讽。

看来，陈观不知道从谁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这语气里还透出一丝丝幸灾乐祸。

马小牛不是笨蛋，他看得出来，陈观这是在报复！但报复也不能这样子报复啊，要是他们能够早来，没准自己的哥哥就不会死！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两样！

而且，马小牛也知道，这个陈观跟郑二银是一路货，经常勾肩搭背的。他没准早就收到风了，故意这么迟来，就是为了让郑二银有时间逃走！还有那个叫什么郑所长的，名字叫郑坤，也是郑二银的一个堂哥。

马小牛将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心头有一大团恶气，怎么也吞不下。

他脸上露出的杀气和煞气，让陈观看了都有些心惊。

马小牛心中在暗暗发誓：“郑二银，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你等着！还有陈观、郑坤，你们要是跟我哥的死有关系，你们也死定了！”

而这时，兰芳太激动了，一口气缓不过来，晕倒在了马小牛的身上。

陈观看得眼睛有点冒妒火，他对漂亮的兰芳早就垂涎了，他嘴里嘿嘿笑道：“小牛啊，你哥这一死，他媳妇可就得你照顾啊，你也算有福气了啊！”

马小牛扶着兰芳站了起来，把她交给旁边的万雄雄，然后一步步地朝陈观逼去。

陈观显得有些慌张，不自禁地就后退了几步。

马小牛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让他有些震撼。就像那天在村委会的楼上看他一样，总觉得他身上多了一种吓人的东西。

“你想干嘛？”陈观喝道。

那个郑坤也狠狠地盯着马小牛：“你给我老实点！陈村长每天日理万机的，你家出了事，他能过来看望算是不错了，你可别想着闹事！”

马小牛仰脸哈哈大笑：“我哥死了，这笔账我一定会算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那些睁只眼闭只眼的蛀虫！”

这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分量，像是秤砣那样砸人。

凡是心里有鬼的人，都悚然一惊。

接下来，几个民警勘察了一番，问了周围的一些村民。但是，除了尖鸟和万雄雄将事情说得很详细，其他村民都说不怎么清楚。特别是郑二银的一个打手用棍子猛烈击打马大虎后脑勺的事，很多人都说没看仔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而尖鸟和万雄雄的证词呢，民警说不算数，因为他们都是马小牛的兄弟，可能串供作假什么的，这把他们两个气得直发毛。

相对来说，马小牛倒是冷静多了，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起来不大在乎村民们的畏首畏尾，也不在乎民警的不负责任。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就像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外表显得平静，但内心却是滚滚的岩浆。那一双凌厉的眼神，连尖鸟和万雄雄都不敢直视

马小牛把嫂子抱回房间里，让她好好休息。兰芳用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马小牛，也不咬他打他了。但是，这样的眼神，让马小牛更加难受。

平时村子里跟嫂子交好的香花婶和小芬嫂也来了，义务抚慰着兰芳。

马小牛则快手快脚地带着尖鸟和万雄雄，去找镇上阿二棺材店买了一副现成的棺材，运了回来，将哥哥给收殓了进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初，但螺碧村在大山里，火葬还没有完全推行起来，村民还是多以土葬为主。因为靠海，也有少数是海葬的。

在村里大伙儿的帮忙下，灵堂也在一间屋里设置好了，香烛纸钱什么的也买好了。

到了晚上，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过来吊唁，送来一些礼金，多的上百，少的也有两三十。乡里乡亲的，再说马大虎做人一向挺忠厚。他就这么走了，大家都挺唏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