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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火锅店老板谈判出书

当阿威应了书商的妻子，那个火锅城的老板霍丽丽的约请，来到省城，又一次来到了上一次阿威来过的那个书商的办公室里，双方坐下来，就有关书稿出版的实质性问题进行必要的沟通时，阿威却在书商的办公室里见到的并不是那个霍丽丽给他承诺的书商本人，而是那个书商漂亮的妻子火锅店的老板霍丽丽，这使的他在略感惊讶之后心底里忽然就有了一丝不大痛快的意思。

心说，钱老板呀钱老板，你们不想出版我的书也就罢了，这样重要的事情，何苦要由一个火锅城的老板来戏弄于人，这搞文学艺术创作的工作又不是那涮火锅，只要能拿得动筷子的人都会涮的。

见到那个火锅店的老板霍丽丽的瞬间，他很想起身一走了之，那一刻，他似乎就觉得他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是作为文人的他所最不能够容忍的。

他仿佛看到自己被人褪光了衣服，并且浑身**着被面前这个极是热情开朗的少妇，用她自己那白嫩的手拿了，在那冒着热气的火锅盆子里涮来涮去，这一刻，他的心都似乎有些隐隐地作痛了。

然而，当阿威单独面对了那个火锅店的老板霍丽丽那似乎直视人心底的目光，几分钟之后，他自己内心原本所铸就的某种精神堤坝瞬间就彻底的崩溃了。

原本他所精心准备应对的一切问题，在她面前竟然变得荡然无存了，甚至于连他自己自认为还算是敏捷的思维，善辩的口才，他自己也都没有办法来控制了，他的大脑里那一刻出现的古怪的念头和想法，令他自己过后想起来都感到止不住地颜面发烧，心发跳了。

是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白痴似的，就只想把自己的所有的意图所有的想法要毫不保留地向她倾诉向她解释，并试图通过他自己解释的语言来打动这个女人的心，使她对自己产生某种好感，或者说不至于太讨厌，从而能够使得她（应该是他们）对自己的这部小说稿有个进一步的了解，进而也同时对他自己的创作成果获得认可。

于是，他便口若悬河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向她述说了自己的小说《痴劫》里所引用的一切背景材料，生活中的原型人物，以及自己最初创作的原始冲动，近十年时间的情感酿造，故事敷衍，文字锤炼等等，等等。

及至说完这所有的一切时，他才渐渐地有些清醒了。

他立刻想到的是也不知这个火锅城的老板喜欢不喜欢听他的这些缀述，他才想起他自己这会儿面对的是以往自己一向印象不好的那些耍滑弄奸的商人，而并不是一般的文学爱好者的求教，更不是那小学或是中学的课堂，自己被那语文老师请了去给他们讲那文学创作的概论课……

想到这里，阿威不觉有些尴尬地习惯性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又似乎显得无助的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嘴里嘿嘿地自觉的不自然地笑着去观察那个坐在对面似乎一本正经地在认真听自己胡吹神聊的霍丽丽的脸色了。

也就到了这会儿，阿威才感觉到今天自己的话说得实在是有点太多的意思了。

他又一次地在心里自己责怪着自己，今天自己怎么就这样没有城府，在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文学创作感兴趣的火锅店的老板霍丽丽的面前是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几天无意之中一闪而过的那个想藉此利用这个女人的念头，再想想自己今天的奇怪的举止，好像背离了自己原先的打算，他的内心里不觉有了些略微紧张的意思。

紧张之中，阿威回头想找点求助的看了一眼那钱老板的办公桌，他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甚至连那个上次他来的时候给他倒水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今天也没有影子，只是他看到了钱老板的那办公桌上有一盒香烟，那是一盒已经打开的黑兰州香烟，瞬间里便有了一种要刺激一下自己的欲0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今天他却偏偏没有带上烟来，他只得抬起头来看了那低头翻动着自己的稿件似乎还沉浸在什么问题之中的霍丽丽，征得她的同意抽了一支。

他没有点燃那烟，只是横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闻那烟的味儿。一横眼，他看到那翻书稿的霍丽丽抬起头在那里微笑着示意着让他点上，但他笑了笑，谢绝了。

阿威一边闻着那烟的味道，一边又在自己的脑子里急促地回味着自己刚才的所有言谈，他试图找出自己刚才的话语之中有没有失礼的地方，尤其是有没有伤害人感情的话语，特别是伤害女人的话。

阿威原本不是那么太拘谨于礼节的男人，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的这场谈判，并不是像自己以往跟芹跟舒甚至于跟小史等的女人一起很随便地开玩笑，很放肆地打情骂俏，这是商场，商场懂不？是钱与物交易的地方，一句话不慎，不，甚至于一个字的出口不慎，就有可能使得有希望成功的交易而付之东流。

此刻的阿威，自己尽管从心底里还不愿意放弃小史与霍丽丽的那个实际上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也完全不可能成立的等式，可面临的现实却又使得他不得不有所谨慎，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只是，这个时候，看着面前那个火锅店老板霍丽丽的面孔，不知为什么，他似乎真切地又感觉到自己再一次的开始了他自己的初恋！从心底里来说，尽管他自己都已经结婚七八年了，儿子都七岁了，但是，记忆深处他还是真的不愿意抹去自己初恋的印记，特别是初次和异性的接触！闲暇的时候，他还是不止一次的回味着那早已成为历史的初恋时光，今天坐在霍丽丽的面前，又一次真切的面对着跟初恋情人惊人的相似的火锅店的老板霍丽丽，他仿佛都觉得那时光倒着流了回来。

哦，难道历史会重演吗？

坐在那里专注地听着阿威解说自己创作初衷和意图的火锅店老板霍丽丽，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对面的阿威在谈论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丈夫出门领着他自己的新文员要去那省出版局办事时，她已经给他说了阿威要来谈稿子的事情，丈夫钱老板便叮嘱了她，让她自己来接待阿威，并安排让她自己仅仅在阿威的面前完成两个任务即可，一是给阿威转告一下他个人对阿威这部书稿的看法，看看让作为作者的阿威能否按照他们的意思再来重新修改一下；另一个则要是作者阿威对此有异议的话，即双方要是就修改的建议谈不拢的话，要让她个人想方设法把阿威拖住一两个小时，等他自己办完事回来，他有话要当面直接对阿威说。